第二天一早,何子兮剛剛洗漱完畢,程童就來報,聲音特別小地說孔新平來了,把何子兮驚了一跳。

    這大天白日的,皇上還在前庭,孔新平一個大男人進後宮,他是活膩了?

    何子兮趕快跟着程童出去。

    在正殿,何子兮看到了孔新平。

    一看到孔新平,何子兮沒憋住,差點樂了個倒仰。

    孔新平穿了一身低等級太監的服裝,稍微有點小,穿在身上緊繃繃的。

    他爲了遮掩臉上的胡茬,抹了厚厚一層粉,還塗了嘴脣。真可謂是千里雪飄一點紅。

    孔新平一個從武的大老爺們兒捯飭成這樣,真是一道熱辣的風景!

    程童也沒繃住,跟着何子兮一起笑起來。

    孔新平抿着嘴脣,特別無奈地等着這兩位笑完,剛抹完的時候,他都把自己嚇了一跳。

    何子兮笑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下來,問:“那個……這位……孔公公,你……嘻嘻嘻嘻……”

    孔新平:“公主,要不您再笑一會兒?”

    何子兮深吸口氣:“好了,不能笑了,肚皮好疼。”

    孔新平:“……”

    程童:“你來……該不會是爲了展示這一身……”

    孔新平瞪了程童一眼:“我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有用的還是沒用的,就是過來跟公主說一聲,霍寧跟胡家的旁支的小姐訂親了,再有兩個多月就結婚了。”

    孔新平又把他聽來的那些話原封不動地跟何子兮說了一遍。

    何子兮忍俊不禁的笑臉終於有了點嚴肅的神色:“你跟定王說過這事了沒有?”

    孔新平搖頭。

    何子兮說:“你去跟我外公說一聲。別忘了跟董興也說一聲。”

    孔新平想了一下才想起董興是誰。

    何子兮說:“董興是個習武的,而且他那個性子……你要是能把他帶到御林軍裏,他跟楊果他們能打成一片,對你來說是個不錯的幫手。你去跟董興說,是我讓他跟着你的。”

    孔新平有點懵。

    如果沒弄錯,董興應該是定王的少爺吧?定王的少爺還得靠他提拔?這不是說笑呢嗎?

    何子兮又打量了孔新平一番:“下次過來別把自己打扮成這樣,讓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好這一口呢。”

    孔新平無奈道:“主子,我要是不弄成這樣,進不了後宮。白天還好,到了晚上,只要我不當值,總有幾個人盯我的稍,煩得很。我到公主這裏來,還是畫個妝安全。”

    何子兮和程童很默契地對視了一下,然後又把目光調開。

    何子兮對孔新平說:“既然這樣,那就不要跟白仲琦他們走得太近了。”

    孔新平沒明白:“爲什麼?”

    何子兮說:“最好讓別人都以爲你跟白仲琦鬧翻了纔好。”

    孔新平:“啊?”

    何子兮看了看殿外的藍天:“你若是拖家帶口的,人家也不好收留你不是?”

    孔新平從姿靈宮出來的時候,程童送他出來,程童說:“回去,你就看看是誰盯你。弄明白人以後,幹活兒的那幾個,殺了也就是了。”

    孔新平一驚:“那些不是御林軍就是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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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程童笑道:“他們爲什麼要找你的錯處?準備在有人告發你的時候,給你打個掩護?”

    怎麼可能?那些人說不定就是想弄死他呢!

    孔新平心裏那點不忍被程童的一句話說得全都煙消雲散了。

    在走出姿靈宮宮門前一刻,孔新平還是把心中的疑問說出了口:“公主殿下……似乎也不是那麼……童心未泯。”

    程童笑道:“後宮裏一個沒了孃的孩子,天真無邪就是自殺。況且,你也不看看跟在她身邊的太監什麼樣。”

    孔新平衝程童豎了大拇指,這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不是個好東西”這話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程童送走孔新平,返回正殿去,只見何子兮微微皺着眉頭髮呆。

    程童走過去揉了揉何子兮的眉間:“別想了,胡家這事也許就是偶然。”

    何子兮輕輕搖了搖頭:“我在想別的事。”

    程童垂首靜聽。

    何子兮說:“南召多災,蝶族祖地又不適農耕,男人狩獵,女人養殖,成年男子每年死傷過半。蝶族生存不易,好幾代人都在努力走出羣山俊林,從南召移居更加適合生存的中原之地。

    奈何華朝一向排外,雖然他們進不去南召,可把蝶族人死死困在南召之中。皇爺爺借兵南召,其實也是解開了蝶族挺進中原的封印。現在中原的土地上,到處都有蝶族人。

    可西北那麼廣闊,卻沒有蝶族人的勢力。我想,外公一定會想辦法把蝶族勢力安插進西北的。”

    程童問:“公主覺得這次胡家和霍家聯姻就是定王所爲?”

    何子兮輕輕搖頭:“不像。如果真的是外公,他怎麼也得找個稍有背景,並且有異族血統的女人。他本就有這個打算,可沒有做到。”

    何子兮想了想那個農莊的地理位置:“如果我沒有記錯,那個農莊裏的先人是奴生子,而且那家奴剛生子完畢就被驅逐去了農莊自生自滅,胡家幾乎都不認這一枝。這麼個出身……呵呵,還真爲難了霍肆能查出來。”

    程童想了一會兒,說:“霍肆這是爲了讓霍宏上位?”

    何子兮想到了霍肆那雙野性邪佞的眼睛,說:“我看,霍宏也搞不過這個霍肆,最後西北的衛安侯爵位恐怕是要被這個霍肆得去。現在就想辦法,去弄明白這個霍肆的出身,還有他的弱點。”

    程童有些爲難:“咱們在西北沒人啊!”

    何子兮笑了:“御林軍裏有西北人,讓孔新平去打聽。實在不行,派個人回去西北也是行的。”

    程童嘆了一聲:“主子,你怎麼是個女孩子。你要是個男孩子多好。這腦子,轉得就是快。孔新平還沒有紮下根呢,你就想着怎麼用他的人了。”

    何子兮瞪了程童一眼:“我怎麼聽着你不像是誇我呢?”

    程童說:“這就跟下象棋,走一步看三步,這是目光深遠。怎麼能不是誇呢?”

    何子兮點了點頭:“嗯,我都佩服我自己了。”

    程童呵呵笑起來。

    何子兮突然又嚴肅了:“你說,要是王彥知道我一個女人,整天想着的不是相夫教子,安享後宅生活,而是爭權奪勢……他會不會失望?”

    這個,程童沒法回答何子兮。這天底下恐怕除了南召那女尊的地界之外,任何地方的男人都不能容忍他們的女人如此“心懷叵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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