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鬆開董興的衣領,氣得喘着粗氣:“他還是個當爹的嗎?虎毒還不食子呢!這是你好了,要是沒好,他……”

    董興心裏躥過一陣熱流。

    大皇子拍了拍董興的胸口:“等我出來,咱們去喝酒,喝個痛快,把這些日子落下的都補上。”

    董興笑着點了點頭。

    大皇子跟着帶路的小太監暢通無阻地來到千萃閣,一見到何敬,剛止住眼淚的晴熠又開始哭。

    大皇子給秦國公主帶來很多種子,有小番茄的,桑樹的,還有茶樹的。

    這些都是秦國公主喜歡,但是塞外沒有的東西。

    秦國公主一想到要遠離家鄉了,更是悲切。

    她說:“母后勸了我一夜,讓我以大局爲重,可……我只是個女子,保家衛國不應該是男人們做的事情嗎?憑什麼把我送出去?就爲了讓男人們能在家過幾日安生日子嗎?那我們國家養活那麼多男人,那麼多兵有什麼用?”

    大皇子長嘆一聲:“是我沒用。”

    秦國公主搖頭:“與你無關,你是皇長子,如果有一日要你上陣殺敵,那我們虞朝就快完了。”

    大皇子趕緊攔住秦國公主:“這話可不敢說了,被皇祖母聽到,要責罰的。”

    秦國公主說:“沒事,母后回飴泉宮去了。”

    大皇子稍稍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又不是嫡子,哪來那麼矜貴?”

    秦國公主激憤道:“你纔是真正的嫡子!嫡長子!當初若不是安若那個賤人,宋夫人怎麼會……”

    大皇子攔住秦國公主,說:“不提這個,已經過去那麼久。如今我確實是庶子。方纔我路過育清宮,那嫡子的宮裏可是一片歡聲笑語,想想也是,先前傳出的消息是他姐姐去和親,如今他姐姐不用去了,他自然喜不自勝。”

    秦國公主冷哼一聲:“他算什麼嫡子,他和他那個姐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大皇子離開千萃閣不久,秦國公主又去御書房哭了一通,好在是鬆口答應和親去往塞外了。

    新上任的太監總管柳毅,按規矩要去拜見中宮之主,所以送秦國公主出了御書房之後就直接去了正坤宮。

    龐皇后就接受了何子兮的建言,召了柳毅過來一頓敲打。

    柳毅是個有眼力勁兒的,他雖然和柳福是同一個師父帶出來的,可他一直被柳福打壓,自己的人脈根本不成型,跟前庭也好後宮也罷,哪個主子他都說不上話,要不是這次秦國公主突然向皇上舉薦他,恐怕皇上早就忘了有他這號人。

    秦國公主可能還是太祖皇帝入宮的時候,他誤以爲秦國公主是迷路的宮女,可還是很好心地把公主送到了千萃閣。

    可惜的是,秦國公主一定不會長住宮中了,這也就意味着柳毅還是沒有靠山。

    最麻煩的,還是柳福死後,柳福留下的那些人,那些不是柳福的徒弟就是徒弟的土地,再不濟也是投靠了柳福的,領着這麼一幫人做事,柳毅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腦袋搬家。

    所以,當龐皇后警告柳毅,別以爲當上了掌印太監就是主子了,柳毅特別恭敬地謝龐皇后提醒,他心裏還想着怎麼攀附龐家這顆大樹呢。

    可龐皇后話音一轉,說柳毅是在宮裏過日子的,別整天想着宮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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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柳毅立刻向龐皇后表了好大一個忠心。

    柳毅剛走,龐徹派了一個小太監來給龐皇后傳話,龐云溪囑咐龐皇后,後宮就管好後宮的事,別打什麼不該有的主意,柳毅那邊自有龐家打理。

    龐皇后聽後氣得肚子裏翻江倒海,可一時還真沒什麼辦法應對她那個爹,捎帶着一起恨上了龐徹。

    柳毅從正坤宮出來以後,在一個路口遇到了程童,程童按禮數作揖。

    柳毅點了點頭就要走,平時沒什麼交情,現在更沒必要在意區區一個姿靈宮的主管太監。

    程童當然不會就這樣放柳毅走,他聲音不大,說:“玉慶城外二十里,那茶水鋪子經營多年了吧?”

    柳毅全身一震。

    玉慶城外二十里的茶水鋪,是他的父母維生之道。

    當年天災,柳毅的父母把他賣給了富戶做小廝,可誰知道那富戶轉頭就給他淨身送進了皇宮,所以柳毅登記在冊的戶籍是那富戶的家,只有包括柳福在內極少數的幾個人知道他的這個祕密。

    柳毅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程童接下來的話,程童安安靜靜地低着頭站在他面前。

    柳毅問:“你什麼意思?”

    程童說:“沒什麼,只是提醒柳總管,龐家拋棄柳福一黨的動作乾淨利落,剩下的餘孽恐怕也蹦噠不了幾天了。想當初,柳福對龐家,那可是……唉,不提也罷。柳總管走好。”

    柳毅叫住程童,聲音特別小地說:“秦國公主被迫遠嫁塞外。我聽說最一開始皇上是打算讓長公主去和親的。這兩個人調了個個兒。要是我的閨女被這麼禍害了,我可恨死珠玉了。”

    程童心頭一跳。

    柳毅微微一笑,很客氣地說:“代我向定邦王問好。”

    說完,柳毅走了。

    程童三步並作兩步往姿靈宮趕啊,只怕走慢一步會丟了珠玉的性命。

    何子兮聽程童說完,立刻打開裝董皇后遺物的箱子,把裏面的一個小金屬盒子遞給珠玉:“這裏面是我孃親當年帶領蝶族火鳳軍的軍符,這支軍隊現在駐紮關捱郡,統兵將軍是蝶族絲白坦,你去找她,沒有我的召命不要回來。”

    珠玉接過盒子塞進自己的懷中:“那主子你呢?”

    何子兮苦笑:“父皇不會殺了我,只會給我喫些苦頭。”

    何子兮沒說的是,除了她以外,姿靈宮上下這些人恐怕都不好活了。

    她千算萬算,根本沒算到德順帝會妄殺,現在能保住一個是一個吧。

    珠玉剛從姿靈宮出來,隱衛十三突然來了,他背後揹着一個小包袱對珠玉說:“跟我走。”

    珠玉都來不及再跟何子兮說句話就被十三拉走了。

    十三剛走,兩個陌生的隱衛突然“從天而降”,落在何子兮面前讓何子兮交出宮女珠玉。

    何子兮好像什麼逗不明白一樣:“你們是誰?”

    隱衛說:“公主最好交出珠玉,否則這麼好的宮室,讓我們翻騰個底朝天不好。”

    何子兮眼睛一瞪:“我是嫡長公主,你們要翻本宮的姿靈宮,有本事踩着本宮的身子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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