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銀白的死神 >第五章 桃桃的工會
    伴隨着桃桃與哈克的爭執似乎終於告一段落,萊茵絲與阿帕亞的僵局也算是被勉強打破。

    “‘不知原因地’……”萊茵絲用鼻子輕輕地哼出聲,“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我們有多麼的仇視家族嗎?”

    阿帕亞擡起一隻手舉向天空,非常認真地回答:“你絕對沒有告訴過我你爲什麼仇視家族。我一直以爲你們是出於傭兵的立場。”

    萊茵絲似乎愣住了,她仔細地看着阿帕亞的表情,彷彿想要找出什麼漏洞。

    “我真的沒有說過?我連傭兵工會的負責人都絕對不能擁有使用魔法的能力這件事都告訴你了。”她低聲地呢喃着,同時皺起眉頭努力回憶,“我……哦,好吧,我可能真的沒有說過。”

    她的氣勢再次平緩了下來,阿帕亞思考了一瞬,決定繼續說下去,將他們的爭執徹底打破。

    “你受到了冰晶的反噬,而且在你的家人們被家族傷害過的前提下讓你去救一個家族的成員,這讓你感到不愉快,是嗎?”長時間以來的交鋒總算讓工程師多少能夠揣測一下傭兵的想法——他不能不學會揣測,因爲他不想總是被惡作劇的死亡陰影籠罩着,而他也不能每一次都去尋求韶的幫助,“我再怎麼樣也不會在知道這些的情況下再去對你進行什麼指責……你也是我的朋友。”

    傭兵孩子氣地撇了下嘴,似乎有些得理不饒人地繼續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這些情況我就應該去踏入一個家族的區域?你真的還記得我是傭兵嗎?而且我還是個傭兵頭子,在傭兵的圈子裏我的舉動也在被人注視着,即使我有方法去儘量的讓他們不注意到我的行蹤。”

    彷彿終於成功地讓他陷入了無奈的境地,傭兵洋洋得意地擺出一個假笑。金髮的男人環視着大廳,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讓他擺脫這個無法進行的對話的存在——即使他的心中剛剛再次充斥着一股他無法表達的充實感,甚至比以前更多——但是他決定不去思考爲什麼。

    韶在很久以前就攻擊過他對於與人交流方面的思考能力,並且警告過他不要自己隨意地去猜測而斷定他自己的心思,這很可能會導致出現某種令人不愉快的差錯。說真的,那是他自己的想法,他自己怎麼會猜錯?但……好吧,家族裏一切一切的事情都表明了,韶的決定是不會出錯的。

    看他發現了什麼?阿帕亞慶幸地舒了口氣,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這裏。一個藥劑師走進了大廳——至於爲什麼他知道那是藥劑師?太簡單了,藥劑師們非常重視並自傲於自己的職業,總是穿着一身完全不方便行動的袍子,並且喜歡在腰上掛着各種藥劑瓶子。他的同僚們甚至猜測過會不會有藥劑師哪天被自己的袍子絆倒,進而打破身上的瓶子造成一些複雜的反應。

    他堅信這個藥劑師是來送藥劑的。當然,如果只是來發布委託的,這位藥劑師會直奔着任務板或者吧檯而去。但他現在只是在環顧四周,看起來是在找什麼人。阿帕亞站起身來,決定過去將藥劑師引導過來。畢竟剛纔的對話已經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再進行下去,他非常明白傭兵只是想炫耀自己的勝利——天知道這樣的傢伙是怎樣讓這幫傭兵如此推崇的?

    看着離開的身影頗有些狼狽的金髮男子,萊茵絲讓自己重新捧起熱茶,並且小小地喝了一口。溫暖的感覺在她此刻的身體狀況下顯得格外的明顯,它從她的嘴中一直流淌到她的胃裏,雖然並沒有辦法繼續發散,但已經足夠了——看看,那個死板的、腦子堵塞的工程師已經去拿她的藥劑了。

    不過,當然了。銀髮的女性將自己的笑容隱藏在茶杯之後。工程師肯定也意識到了她之前所說的話裏面有着刻意做戲的成分——不,那並不是完全的作假,對方的話語是真的讓她感受到了不愉快,雖然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但那依舊會讓工程師的未來陷入性質惡劣的惡作劇之中。

    她贏得了這次的勝利,她當然要將自己的得意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來——如果是那個愚蠢的工程師贏了,他也會擡高他的下巴揚起一個讓她看不順眼的弧度,然後她也會想辦法離那個傢伙遠遠的,免得自己會忍不住採取某種暴力的手段。她是個傭兵,那個脆弱的工程師先生可扛不住她的武力。

    傭兵將茶杯放下,藥劑師已經被領到了這裏來——儘管藥劑師的臉上滿是狐疑,似乎在擔心着家族的人們有什麼陰謀——而當他看到萊茵絲的那時,他臉上流露出了感激與責備相交的表情。

    “萊茵絲閣下,您真不應該坐在這裏。”他將一瓶灰藍色的藥劑拿了出來交到了對方的手上,“不,我並不是在對您進行指責,畢竟您如此慷慨地幫助了我,我不會那麼不知好歹。但是您應當找一個溫暖的環境好好地休息,而不是在這裏……”

    她露出了微笑,尤拉注意到,這個微笑終於帶上了那麼一點它的主人應當有的氣質,就像她和哈克在面對着家族裏的成員——關係並非親密到如同韶和蓋爾這個程度的——時所流露的,並不是疏離,而是像一個領主對着他領地中的人們的寬容的態度。

    “我知道,桑拉塔。”萊茵絲毫不介意地擰開了藥劑的瓶塞,仰頭將它喝了下去,她似乎有些痛苦地皺着眉,但藥劑的效果立杆見影,至少她的臉頰與嘴脣開始恢復正常的顏色,“但我總也有一些必須要做的事,而我至少能確定我能撐到你做好藥劑……桑拉塔,不是我說,藥劑的口感真的不能進行變更嗎?”

    藥劑師立即瞪圓了眼睛,萊茵絲忍不住在想,如果他的臉上有鬍子,也許會被他不滿的噴氣給吹起來。

    “藥劑不應該被做出那些改變!”桑拉塔挺直了身板,並且仰起了頭,“就是這樣的原本的味道才能詮釋藥劑的精髓!通過這樣的味道我們才能夠了解到它的成分,它的靈魂!並且也能夠感受到最佳的藥劑的效果!如果它的味道被更改,它的靈魂也將被掩蓋!人們無法再感受到它們想要傳達的信息!”

    “謝謝你,桑拉塔。”萊茵絲沒有再就這個問題繼續下去,因爲這是無用功,“你的藥劑總是最出色的,我現在甚至可以馬上再去參加一場戰鬥。”

    藥劑師驕傲地露出笑容,然後轉身慢騰騰地走了出去。她無視着阿帕亞對於剛纔最後那句話的不滿的瞪視,終於將斗篷脫了下來。傭兵的穿着讓尤拉無法剋制讓紅暈出現在自己的臉上的變化。方纔的斗篷完全地遮擋住了傭兵的身材,不,她並不是說她之前猜測傭兵的身材不好,而是她沒有

    想過是如此的……

    至少在某個部位她完全的比不上。尤拉有些苦惱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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