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小軍嫂大明星 >第38章 軍區醫院
    夜色已晚。

    安歌靠着陽臺欄杆站立着。

    起風了,風吹過宿舍樓前的大楊樹,樹葉嘩啦啦作響。

    她想抽根菸,可不敢,只好一次一次地做深呼吸,平復心口的疼痛。

    經過一下午的奔波,早已經身心俱疲。

    她下午又打了電話到農場,拜託對方無論如何要帶話給她的家裏,請他媽媽給她回個電話。

    書桌上還攤着寫了一半的回信,她寫了幾個字就寫不下去,看着媽媽那秀麗的字跡,她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去責問,爲什麼都到了這個地步,他們還要瞞着她

    心裏很亂很堵,好像堆滿了石頭。

    重生,誰說重生特麼的就是好事

    所有的酸甜苦辣,生離死別都特麼的要重新來過一次。

    她記得當年父親死於癌症,沒過幾年媽媽也跟着去世,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哦,不對,還有那個極品舅舅。

    舅舅一家覺得她是性格綿軟好欺負,很快就瞅準了機會,把父親和母親所有的財產歸爲己有。

    她落得個一無所有,除了在部隊裏混喫等死。

    到了最後因爲政策的問題,就連混喫等死都過不下去。

    沒有朋友,沒有家人,孤苦伶仃地一個人在這世界上飄着。

    難道這一次又要重來一遍

    安歌自我嘲諷地苦笑了一會兒,繼續爬在欄杆上,託着腮發呆。

    道路的盡頭出現一個人影,越走越近。

    橘色的路燈投射在地上,有斑駁交錯的樹影。

    那人在走至宿舍樓下,揚起臉,似乎在看着什麼。

    天冷了,安歌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轉身準備回房間,走了幾步又突然又想了起身什麼,跑了回去,爬在了陽臺欄杆上盯着看,看着,看着驀然瞪大了眼睛。

    她不相信似得又揉了揉眼睛再看,踮起腳尖,身體幾乎要探出了欄杆之外。

    “安歌,樓下有人找你。”敲門的是隔壁寢室的王子玉。

    屋內的人都擡起臉,安靜了十秒,彼此交換的眼神意味深長。

    安歌在屋內衆人驚訝的眼神中跑下樓去。

    風很涼,她只穿了件軍用長袖襯衫,剛剛洗過的頭髮披散着,被冷風一吹,溼漉漉地貼在了襯衫上,激得她打了一個機靈。

    寧嘉樹皺了皺眉,扔下手裏的香菸。

    帽檐遮住了他的半張臉,陰影中只能看到他又黑又亮的眼睛。

    “我爸已經派車去接安叔叔,你就不用操心了。”他簡短地說。

    安歌:“”

    這是什麼情況

    你爸爸寧重遠

    寧副司令員派人去三百多公里之外的農場去接他原來的警衛員

    寧嘉樹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語氣有點不耐煩:“沒錯,是我爸派人去接他了,不管怎麼樣,安叔曾經救過我爸爸的命我們寧家人可沒有你想得那麼冷血。”

    我想得那麼冷血

    我什麼也沒想。

    我我從下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好吧

    我只不過是表達了我的驚訝而已。

    下午請假沒成功,你就知道了情況,你到底在我身邊安插了多少眼線

    見安歌不說話,他又從褲兜裏摸出了香菸,抖了抖叼了一根在嘴上,低頭點菸:“今天晚上就過去了,估計明天就能到,最遲大後天就能把人接回來”他深吸了一口煙,吐了一個菸圈,並不看她:“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軍區醫院特等病房,那兒是個單人間,你媽媽也能住那裏陪牀,你下了課可以去看望,反正也不遠。”

    安歌頓了一頓,低聲吶吶:“謝謝。

    寧嘉樹側着臉看着手裏騰起的煙霧,動了動嘴脣,想說什麼,卻沒說,安靜了二十秒之後,揮了揮手:“好了,你上去吧,這裏風大。”

    說完就徑直轉身走了,路燈將他的背影拉得長長的,有那麼一點點寂寞和孤單。

    安歌的鼻子沒有來由的突然一酸。

    安歌見到自己的父母是在第三天。

    在軍區醫院的特等病房內,安慶葆穿着藍白條的病號服,坐在病牀上發呆。

    他臉頰凹陷,滿臉皺紋,瘦得脫形,只有那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安歌的媽媽吳耀華則安靜地坐在削蘋果,聽到身後的動靜回過臉來。

    安歌鼻子一酸,“媽媽”

    吳耀華連忙起身攬着她:“安歌,你怎麼來了”

    安慶葆也似乎吃了一驚:“安歌,你不是在文工團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安歌的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爸爸,媽媽,舅舅都告訴我了。你們不該瞞着我”說着又要哭。

    安慶葆哼了一聲,皺了皺眉。

    吳耀華看了安慶葆一眼,連忙拉着女兒的手,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絮絮叨叨:“好了,好了,你快坐下來吧,我們也是今天剛到,本來想通知你的,可是醫生說今天要檢查身體,我怕時間不夠你既然來了,我們就好好說話。”

    說着又仔細地端詳着安歌,“欸,你都瘦了不少啊,跳舞累不累啊”

    安歌緊挨着她媽媽的身邊,搖了搖頭,“不累。”

    吳耀華點了點頭,“不累就好,舞蹈演員要保持體形,不能太胖了。”

    安歌看了看他的父親,“爸爸,醫生都檢查過了嗎怎麼說”

    安慶葆搖了搖頭,動了動嘴脣,想要說什麼,卻一陣劇烈地咳嗽打斷。

    吳耀華連忙將沙發邊上放着的痰盂端了過去,安慶葆“喀拉”一聲吐了一口濃痰,一面大口大口地直喘氣。

    安歌連忙過去坐在他的身後替他捶背,順氣,安慶葆喘了一會兒,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孩子,沒事”

    安歌喉嚨哽了哽,說不出話來。

    吳耀華說:“今天剛到,醫生開了一大堆化驗單,說是明天開始做檢查。”

    安歌點了點頭。

    吳耀華又嘆息:“這裏的醫療條件比我們那裏好得多”

    安慶葆鄙夷地看着她:“這裏是軍區醫院,能跟我們那農場衛生院比嗎你說得都是什麼廢話。”

    吳耀華垂下眼眸沒吱聲。

    安歌:“”

    記憶中爸爸從來不敢這麼跟媽媽說話,家裏從來都是吳耀華說了算,安慶葆只有服從的份兒。

    也許是因爲如今安慶葆是病人的緣故吧。

    她坐在一邊,不知道說些什麼,猛然見到幾十年沒見過的父母,覺得很是陌生。

    三個人正沉默着,突然聽到門外聲響,幾個護士衆星捧月地簇擁着穿白袍的高個子男人進來。

    那人摘了口罩。

    安歌看着他的五官,只覺得十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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