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保重啊!”

    “小姐,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保護自己!”

    白茯苓看着眼前這些哭着的僕從,心裏涌起一股暖流:“你們也是,要保重自己!”說罷,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此去經年,怕是有生之年,難得再相見了……

    站在嘈雜的大街上,聽着背後的大門關上的聲響,白茯苓有了一絲恍惚……

    她站在這裏,與這世間,顯得格格不入。

    真是,造化弄人!

    想到半月之前,她還沉浸在升官發財的美夢裏,那是她夜以繼日、兢兢業業才換來的機會,明明還有一個多月,她就可以升職爲最年輕的軍區副院長了呀,怎麼在這個時候,就穿越了呢?

    半月之前她還是軍區最年輕的主任醫師,幾日之前,她還是丫鬟簇擁的千金小姐,今日就變成流浪街頭的孤女。

    還有,殺父之仇!

    白茯苓的指甲掐進肉裏,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白太醫愛女成命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情,不論在宮裏有多忙,忙到多晚,只要回府,就會去看望自己的女兒。多年沒有接觸父愛的白茯苓對此很是受用,然而讓她感到心慌的是,對待白爹這麼深厚的父愛,她作爲外來客,根本無以爲報。

    可是白太醫的死,此時卻和她有着密切的關係,那是她的父親,即便沒有和他接觸太久,可這副身軀,卻確確實實是他的女兒。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養育之恩。

    這殺父之仇,既然輪到她接下了!自然要報!

    遠處,幾匹高頭大馬緩緩的停下。

    爲首的衣着華貴的紫袍男子目光深邃的看着白茯苓的方向,眼睛在看到她身形落寞的站在府門前時,微微一縮。

    “聽說皇后娘娘退了你和那罪臣之女白茯苓的婚事,可有去重新相看順眼的千金?”後面緊跟着的白衣男子打馬上前,也看着她說道。

    “這事以後再說。”馬上的紫袍男子淡淡道,儼然是剛剛被退婚的三皇子辰譽。

    “什麼以後再說,據說欽天監的大臣說,明年四月有難得的黃道吉日,聖上正有意在明年爲剩下幾位皇子、公主舉辦婚禮。你是本身就定了親的,自然跑不過去!”“你是本身就定了親的,自然跑不過去!”白衣男子接着說道。

    “不是這白太醫的女兒,也會是其他大臣的女兒……要我說,不是這個女人倒也不錯,這白太醫要權沒權,要勢沒勢,不如結交了哪位世家,也好幫襯你一把。這可是皇家的婚事,半點馬虎不得。”白衣男子對於這件事態度是相當的嚴肅。

    “我的婚事回去再做商議,你能考慮到的我自然也考慮的到。”辰譽淡淡道,眼睛卻始終未離開白茯苓的方向。

    此時白茯苓正孤身一人向一條僻靜的巷子走去,身形瘦弱,看起來毫無武力。

    那麼,那天晚上這副瘦弱的身軀,是怎麼發射出那些根根致命的銀針的呢?辰譽眯眯眼,帶着一絲意味深長。

    “去,派人跟着她,務必保證她的安全。”他朝身後的侍從吩咐道。

    “是!”立馬有人上前領了任務。

    “還有,”辰譽頓了頓:“切記,不能讓她發現!”

    這可是個聰明

    的女孩子呢……

    遠處的白茯苓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要是讓她知道那晚羞辱她的的男人就在不遠處,她肯定立刻衝上去將他千刀萬剮!

    夜色迷離。

    白茯苓找了偏僻的小酒館住下,她已經去成衣店換了尋常人家才穿的粗布麻衣,力求不引人注意。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她是越低調越好。

    簡陋的小木板牀和一個小圓桌,這就是這家小店提供給她的容身之地了。

    白茯苓苦笑一下,想她高高在上的白主任,什麼時候住過這種地方?!

    燭火暗淡不定,是不是發出“噼啪”爆裂的聲音。

    她孤零零的坐在牀前,手臂支着腮幫子,正在思考白實華之死的詭異之處。

    前些日子開始,老爹就對宮裏的事情避而不談,她幾次張口去問,都被岔開了話題。

    現在想想,着實詭異。

    若只是娘娘胎位不穩,會導致不小心流產這麼簡單的事情的話,白老爹不至於不跟她講。

    一定,一定另有隱情!

    她必須把真相挖出來。

    還有,老爹的屍體……白茯苓痛苦的閉上眼,噩夢裏的情景彷彿歷歷在目,那太監尖酸刻薄的話語,也彷彿就在耳邊。

    屍體……也要拿回來纔是。

    那麼好的一個老人,怎麼可以忍受死後無葬身之地呢!

    怎麼拿回來?亂葬崗……

    偷麼?!

    “偷!”桌子前的男人猛地一合扇子,對着跪在地上聽令的暗衛說道:“務必把白太醫的屍體偷回來。”

    “是!”暗衛領了命令,迅速退去。

    “殿下,這麼做太冒風險了啊!”白衣男子哀嘆到。

    辰譽將摺扇放下,不可置度到:“有風險也要做,連峯,白太醫有恩於我,我不得忘恩負義。”

    連峯還是滿臉不贊同的神色,這次卻沒在說話。

    距離白實華之死已有三日,新奇的事情已經換了一撥又一撥,人們已經淡淡忘卻還有這回事。

    白茯苓穿了被她改裝過的黑色夜行衣,獨自一人走在前往亂葬崗的路上。

    這條路少有人走,因爲這裏是衆人皆知的晦氣之地,陰森而可怕。

    夜裏靜悄悄的,周身只聽得見她的腳步聲,黑暗肆虐,讓人恐有惡鬼撲面而來。

    白茯苓一邊依靠星辰辨別方位,一邊小心翼翼的往目的地走。

    而這時的亂葬崗,卻有了另一波不速之客。

    一名身形矯健、落地無聲的暗衛,揹着一個巨大的包裹而來。

    他在墓地裏四處尋找着,直到看見一個身穿藍色官袍的老人屍體。

    他將包裹中的東西掏了出來,顯然也是一具屍體,然後又將那位老人裝進包裹裏。

    幾步之間,就又敏捷地消失在了黑夜裏。

    白茯苓感覺到遠處閃過一道黑影,不過夜色漆黑,她也沒有去仔細查看,以爲只是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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