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瞧見太子是朝着辰譽過去的,心中不由暗樂,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至於當事人辰譽,和白茯苓的目光,剛從夜擎睿身上收了回來,便又落在太子辰辛身上。

    白豔瞧見這一幕竟也不攔着,只是用一種玩味的表情,打量着事態的變化。辛兒是她的兒子,也是懂得分寸的人,當然不會鬧得太過了。即便是說出什麼衝動的話來,太子這才飲了酒,大可推在酒上面,也不是什麼十分要緊的事。

    畢竟太子終究是太子,是陛下最重要的兒子,而且還是當着鄰國使者的面,陛下是不會太讓太子難堪的。

    辰辛面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大步走到辰譽面前,停了下來,道:“三弟,我敬你一杯。”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啊。

    白茯苓當即在心裏做了判斷,但卻也不知道太子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聽到太子這麼說,辰譽自然也不能不給他面子,端着酒盞站了起來,迴應道:“多謝太子。”

    二人隨即將杯中的酒飲盡,看起來倒是一副兄弟間和善關愛的美好畫面。

    然而放下酒盞,只聽辰辛道:“三弟病了許久,父皇與我都一直掛心的很。如今三弟大病痊癒,又在上次狩獵展露身手,實在是讓父皇龍心大悅啊。父皇能有三弟這麼一個兒子,也實在是父皇的驕傲啊。當然,我能有這麼一個弟弟,也實在是榮幸之至。”

    辰辛有意強調了最後四個字,但凡是稍微明眼的,都能聽出太子這表面和睦的話中帶着的刺。

    只是辰譽聽了榮辱不驚,含笑淡然道:“太子過獎了,我即便再如何,也是比不上你和皇兄的。”

    此時太子臉上的笑容,更是帶着幾分玩味,道:“三弟過謙了,你的本事,我們早就見識過了。不過作爲父皇的兒子,光有身手可還不行,若是頭腦簡單沒什麼學識,就不行了。正巧,我幕下恰有一些文人,不如趁此機會,三弟同他們切戳切戳如何?”

    臺上的場景,臺下的人看着,心中自是百種心思,先不說太子幕下的那些文人非等閒之輩,剛說這太子讓三皇子同這些人比試,不光是在貶低三皇子的身份,同樣也是在給三皇子難堪啊。

    辰辛的話音剛落,白豔突然微微一笑,轉頭對皇帝辰牧道:“陛下,臣妾覺得太子這個提議倒是不錯,畢竟譽兒是我朝優秀的皇子,在外國使者面前,小露一把文采,也倒是能將我國皇子的風采展示一下,如此一來,倒也不錯。”

    可惜,若是輸了……

    白豔當然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可是在場的老狐狸們怎麼會不明白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只是誰也不會揭穿,幾番心思一轉,便俯着首稱皇后娘娘說的對,也就算表態了。

    反正,三皇子辰譽要是當真沒法贏過太子的幕僚,那面子丟的可就大了。

    衆人衆相,統統的落入辰牧的眼中,但他仍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旁觀姿態,飲了一杯酒道:“皇后說得不錯,既然如此就讓三皇子和那些人,比試一下吧。

    ”

    皇帝此話一出,辰辛臉上頓時露出得意之色。

    別說是十幾年不曾入眼他的辰譽了,就算是朝中,又有誰能有信心贏過他手下的這批人呢?這些人可都是精挑細選的啊,各個都是學識了得。這下辰譽恐怕除了丟臉,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也徹底沒了。

    連峯見此,也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只是辰譽,倒是和他的皇帝爹一副一樣的表情,彷彿是在聽着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一樣。

    辰辛見辰譽不說話,冷嘲道:“三弟,你若是當真學識不夠,只要當衆認個短,其實也可以不用比試,也省得在外國使者面前丟我朝皇子的臉面。”

    衆人聽到太子這麼一說都心知肚明,這麼一來,辰譽恐怕不答應也不行了。

    辰譽面上淡然一笑,仿若陽春白雪一般,這一笑,倒是讓看戲的人喫不準這位三皇子的高低水平了。

    辰譽正要開口,突然,白茯苓搶先一步站了起來,回憶着現代時電視劇裏的模樣,朝着衆人作了揖,道:“鄙人黃芪不才,雖不及我家主子九牛一毛,不過卻可以和太子殿下的幕僚們切磋切磋。”

    白茯苓說着,還趁機朝着辰譽眨了眨眼睛。

    辰譽卻是眉頭一皺,她是不知自己這樣一來,會把自己置於何種地步麼?他早就已經告訴過她的,只用跟在自己身邊不用說話,更不用參與什麼。

    而她竟然擅自行動,若是出了意外該是如何?

    再說,他辰譽可不需要一個女子保護,尤其還是他心愛的女子。

    辰譽正要開口讓白茯苓退下,辰辛卻已搶先一步十分不滿的對白茯苓道:“你算是什麼東西,我和我三弟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

    “殿下息怒,草民並非有意冒犯。若是太子殿下,真要同三殿下切磋學識,那草民身份低微自然也不敢插手。”白茯苓一本正經的外表下,格外的虔誠的說出了這樣的話,倒是讓衆人不禁對這個‘黃芪’另眼一看。

    白茯苓的言下之意就是,太子你要麼自己上,要麼就別在這裏瞎逼逼。

    畢竟這位太子殿下,有幾斤幾兩白茯苓是知道的,辰譽這些年雖然在外人面前是養病,但實際上卻一個人在王府裏讀了不少書,也暗中請過名家指導,所以要對付一個太子是遠遠足夠的。

    聽到白茯苓這麼說,太子的還算俊秀的臉上,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這個賤民完全不給他臺階下,他若是執意不讓白茯苓出手,倒是顯得小心眼了。

    辰辛雖然不悅,可是忽然又想起什麼,輕蔑的看了白茯苓,他就不信這個半路出家的大夫還能比得過他手底下的那些幕僚,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想到此,辰辛冷冷一笑,對白茯苓道:“既然如此,那便讓你,同他們比試一下吧。”

    太子說完衝着手底下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頓時露出會意的表情。

    既然這個黃芪如此不識擡舉,那就讓她好好嚐嚐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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