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開山因爲元氣大傷,每走幾步路便喘一口氣,額頭甚至有冷汗流出,降大滔看見後,心中越加自責。

    走到門外的時候,降大滔對石開山道:“開山兄弟,還是由我來揹着你吧,這樣你也不用太累。”

    石開山哭笑不得,說道:“這可怎麼好,我走路的力氣還是有的。”

    柳鳯芝聽他說話,自然明白降大滔的心思,便道:“開山,降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況且你現在走路也不快,還是順了他的意好。”

    降大滔傻傻一笑,道:“鳯芝姑娘說得有理。”

    見此,石開山也無可奈何,便由降大滔揹着走。

    路上的時候,熊貓仙人將自己的猜測說給衆人聽,除了九尾狐饒有些意外的看着熊貓仙人,其他人都十分驚訝。

    “沒想到賢弟竟然這般聰明,實在難得呀!”麒麟元帥讚歎道。

    “哪裏哪裏!”熊貓仙人嘴上這麼說,可心中卻十分得意。

    “那仙人可知道了拐走孩童的是何種妖怪?”柳鳯芝問道。

    “這……我便不知道了,還得再做調查纔是。”

    說這話的時候,熊貓仙人看向九尾狐,顯然是徵求她的意見,可是九尾狐卻對他有些愛答不理,使熊貓仙人感到無奈。

    走了不久後,他們便來到了鎮子外的一處高地上,這高地有些荒涼,可是就在那向陽之地有幾株綠竹,熊貓仙人看見那幾株竹子,眼中立刻閃出了綠光,要知道他神行包袱裏的乾糧已經喫完,正是嘴饞的時候,所以,熊貓仙人說也不說便撲了上去。

    衆人被他驚呆了,九尾狐一拍腦袋,道:“你這見了竹子就走不動道兒的毛病要什麼時候才能改?”

    說罷,她身後鑽出一條白色長尾,熊貓仙人對着一株竹子正喫得忘形的時候,便被這長尾一拉,硬是拖着他倒退而走,且熊貓仙人在最後時刻還折斷一根竹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硬是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跡。

    不久,他們便來到了大宇妻子的墳墓前,說是墳墓,倒不如說三尺枯草埋沒的土丘。

    “勞煩大哥,看看這墓裏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熊貓仙人在來到此地的時候,便用法術徹底查看了此地,卻沒有任何發現,於是他將目標放在了大宇妻子的墳墓之中,他沒有辦法用法術查看大宇妻子墳墓內部的情況,但是麒麟元帥的麒麟眼卻可以。

    麒麟元帥依言照辦,眼睛看向面前的墳墓,眸中紫光閃爍,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如何,大哥可有什麼發現?”熊貓仙人見他驚訝,忙問道。

    便見麒麟元帥點點頭,道:“這墳墓裏有一個棺材,可是棺材裏面卻沒有屍骨,只有幾件衣裳。”

    “衣冠冢?”

    “應該是了。”麒麟元帥迴應道。

    熊貓仙人問還在地上哭泣的大宇:“你當初是親自爲你妻子下葬的嗎?”

    大宇不知熊貓仙人是何意思,但是他也不敢得罪於他,便老實回道:“是的,當初我確實是將妻子以及她最愛的衣裳放進了棺材,也是親自將她埋掉的。”

    明明埋時有屍骨,而現在卻只有衣裳,成了一座衣冠冢,作爲這裏唯一的凡人女子,柳鳯芝悚然一驚,石開山臉色也有些沉凝。

    九尾狐眼珠一轉,半晌,她向衆人說:“我們先回鎮子,再商量對策。”。她顯然已想通了事情。

    “阿九,你是已經知道了那妖怪的真面目了嗎?”麒麟元帥驚訝問道。

    “你可別忘了,我可是世間最聰明的妖怪,以前是,現在也是,是吧,仙人?”

    “自然,自然。”熊貓仙人一臉認同。

    於是他們便原路返回,大宇沒有跟來,說是要再陪陪自己的妻子。

    天色陰沉,高地荒涼,一個男子獨自守在妻子墓前哭泣,給人一種天地無常的蒼涼感,柳鳯芝看着降大滔背上臉色蒼白的石開山,悄悄拉住了他的手,生怕他就此從自己手中溜走。

    只是,九尾狐在走到高地盡頭的時候,忽然回頭看了大宇背影一眼,這一眼,說不清道不明。

    回到鎮子後,他們便尋到了之前柳鳯芝進去過的那個客棧,向掌櫃要了一間房。

    “你們確定是要一間房嗎?”掌櫃有些奇怪地看着

    衆人。

    降大滔不懂他問這話的意思,說道:“我們喫住一直是在一起的,一間房足夠了。”

    “你們住……也在一起?”掌櫃的這話聲音忽然拔高了些,客棧裏的客人聽到這話,看着衆人,臉色皆是十分奇怪。

    衆人滿臉黑線,柳鳯芝悄悄走到降大滔的身前,微微尷尬道:“不錯,還請掌櫃的快些。”

    “好,這是你們的房間,在樓上第三間,自己去找吧!”說着,掌櫃的便將一個房牌交給了柳鳯芝,柳鳯芝拿着房牌,便與衆人來到房中。

    關了房門之後,熊貓仙人便問九尾狐:“我只覺得大宇妻子死得古怪,但實在不知道怎麼回事,你若是知道,趕緊說說。”

    “哦?你要我說,我便說嗎?”見熊貓仙人如此不客氣地問自己,九尾狐便偏不說。

    可是這一次,其他人卻沒有站在她一邊。

    柳鳯芝道:“事關許多孩子的性命,前輩還是快說出那妖怪名字吧!”

    麒麟元帥道:“是呀,阿九,如果你真的知道那妖怪是誰,還是說出來,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石開山與降大滔雖沉默,但也將目光轉向九尾狐。

    其他人倒也無所謂,但是聽見自己的麒麟哥也這樣說,九尾狐也只能妥協,說道:“其實之前仙人推測得不錯,這鎮子裏的小孩丟失之事確實是妖怪所爲,而且是一種叫做姑獲鳥的妖怪,這妖怪又名鬼鳥,傳說是因爲產婦因爲孩子死掉,累積了太多怨氣所化,白天會在收晾在屋外的嬰兒衣服上留下兩滴血作爲記號,夜間便會順着記號來抓走嬰兒。”

    九尾狐這樣說,柳鳯芝忽然想起了之前客棧中某人無意間說的一句話,便說道:“之前我聽人說,大宇與他妻子其實一年前有過一次身孕,但是五個月後,她的肚子忽然便平了下去,此事就像山野的無稽之談,試想一個懷孕的人肚子怎麼會好端端地平了下去,所以我也沒有在意,但是聽前輩這樣說,是不是當初那大宇妻子確實懷有身孕,但是因爲肚中孩子忽然沒了蹤影,便因此心生怨氣,成了妖怪。”

    麒麟元帥、九尾狐與熊貓仙人聽了,都看向柳鳯芝。

    九尾狐沉默了一會兒,道:“現在事情已經差不多清楚,只差最後一步了。”

    “哪一步?”熊貓仙人聽九尾狐還有後手,止不住問道。

    九尾狐卻不看他,而是站起身,說道:“我們再去拜訪一下老實的大宇,看他怎麼說。”

    衆人有些奇怪,但是見九尾狐走出去,也只能跟着,半晌之後,他們再次來到了大宇院子外,這個時候,大宇已經回到了家中,一個人坐在門檻上呆呆望着遠處。

    見熊貓仙人等人又來,大宇臉上忽然閃過一絲驚慌。

    “你們怎麼又來了,我之前說過了,鎮子上小孩兒的失蹤和我沒有關係,也和我妻子沒有關係。”

    或許是因爲慌張,大宇竟連對熊貓仙人與麒麟元帥的尊敬也忘了,之前他一直稱自己是草民,而現在卻稱呼爲我,但是九尾狐與熊貓仙人關注不是這個,而是他剛剛說出的話。

    九尾狐單刀直入,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事情和你妻子沒有關係,你妻子明明在半年前就死了,可你爲何還要說出和你妻子沒有關係之類的話,莫非你知道些什麼,還不趕緊說出真相?”

    九尾狐連番的發問,讓大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晌後忽然掩面哭泣,道:“我就知道瞞不了多久,我一直對別人說自己的妻子半年前就已經死了,可是她卻沒有死,而是失蹤了,只是,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我想她,爲了避免鎮民們猜疑,所以我纔給她立碑,大人,求你們幫我找到她,她不是人販子,我也不是呀!”

    一個大男子如此哭泣,最後甚至跑到麒麟元帥身邊,抱住他的腿大哭,不得不說可憐,但是也不得不說可恨,只不過,衆人知道,作爲一個丈夫,他所做的一切確實是對的,他堅定地做着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那就是盡一切全力去護住自己的妻子,即便是鎮民一直以爲自己是人販子也在所不惜。

    一邊是妻子失蹤未歸的思念,一邊是鎮民們的猜疑謾罵,他所承受的,委實有些重了。

    麒麟元帥看着大宇將自己一身衣裳弄得越來越髒,眼見就要發火,這時候,石開山忽然走過去,將他扶起,輕聲安慰道:“你說的,我們已經知道了,我們並不是壞人,也一直認爲你與你妻子不是壞人,你放心,你的妻子,我一定會幫你找到,而且,那些孩子我們也一定會安全帶回來,爲你洗刷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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