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被他強硬的態度,弄得有些反感.
她沉默的坐在位置上,給阮正國打電話.
阮正國本來在家等着,接到女兒的電話立馬皺眉說道:“我親自去接你,棉棉你現在在哪兒?”
自從知道方追跟阮棉是做戲之後,阮正國把女兒看管的很嚴。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當初女兒的假死就是陸沉淵刻意製造的一場陰謀,爲的是獨佔阮棉。
“爸爸,我晚上有些事情,不回家住了。”阮棉不想告訴阮正國是跟陸沉淵在一起,她感覺得到,爸爸很討厭她跟阿潛在一起。
阮正國不想讓女兒爲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有事情隨時給爸爸打電話。”
阮棉掛斷電話之後,沉默的看着陸沉淵。
兩個人也不說話,直到車子開到了陸家。
阮棉沒等別人給她開門,自顧自的開門下車往裏面走。
陸沉淵跟在她的身後,眸色深沉,臉色蒼白。
他從歐洲回來之後身體一直沒好利索,在潮溼的地下室住了那麼多天,身體裏有很多溼氣,連帶着他的情緒都是陰雨綿綿的。
“棉棉!”陸澤看到阮棉的時候,高興的直接跑過來拉住她的手,“最近都沒怎麼見你,你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阮棉心情不好,勉強對陸澤露出個笑容,卻也沒說什麼。
陸澤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陸沉淵,若有所思的想着。他們之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哥哥最近總是獨自坐在外面喝酒。一次他凌晨三點醒來的時候,下樓找水。看到哥哥滿身酒氣的躺在地板上,彷彿醉了又彷彿沒醉。
約瑟夫已經安排好了晚飯,入座之後阮棉沉默的喫着飯。
陸澤興致勃勃的問道:“棉棉,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哥結婚?”
他現在是完全看開了,既然沒有媽媽的阻攔,棉棉能嫁給哥哥是最好的選擇。
阮棉擡頭看向陸沉淵,正好撞進他深沉的眼眸裏。陸沉淵面前的飯菜幾乎沒動,他只是看着阮棉,等待着她的答案。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阮棉半開玩笑的說道:“好歹我們訂過婚,你就這麼想讓我嫁人嗎。”
“唉,我雖然喜歡你,但是你嫁給我不會幸福的。”陸澤唉聲嘆氣的說道:“以前是怕我媽害你,現在沒顧慮了,你還是嫁給我哥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嘩啦……
陸沉淵拉開椅子,轉身就走。
“哥,你又不喫飯啊!”陸澤喊了一嗓子。
陸沉淵根本沒理會他,走出了餐廳。
阮棉低斂着眉眼,繼續喫飯,裝作沒聽到陸澤那句又不喫飯。
陸澤坐到阮棉身邊去,小聲問道:“棉棉,你們怎麼了?”
“阿澤,你覺得兩個人爲什麼會結婚?”阮棉扒拉着餐盤裏的蔬菜,在問陸澤,又像是在問自己。
陸澤想了想,“因爲愛吧。”
他活了二十多年,一小半的時間是在病牀上睡過去的。唯一喜歡過的就是阮棉,對愛情跟婚姻能有什麼見解。
在愛這條路上,每個人都是摸着石頭過河。有的人摔倒在這條河裏爬不起來,有的人
此刻阮棉站在河水的中央,幾乎被淹沒到窒息。
“因爲愛嗎?”阮棉低語一句,不再說話。
喫過晚飯之後,她就上樓去了,在客房休息的。
阮棉捧着一杯牛奶坐在陽臺上,看着滿天的星星發呆。
兩個能夠結婚的人,彼此之間是需要坦誠的。
可是阿潛……不,該叫他陸沉淵了。
他揹着自己做了什麼?
威脅方追離她遠一點,她下午接到房東的電話,玩具店不租給他們了。
明明房租都交了,對方願意雙倍甚至三倍補償他們,就是不肯把房子租給他們。
北七街已經要拆遷了,紅毛胖子,江澈江淼都等着搬家,租不到房子他們住哪兒?
還有肚子裏的孩子,之前陸沉淵寄給她的視頻,蔣依依說他不能生育。她每次做產檢的時候,心裏都糾結不已,可是陸沉淵對此一個說法也沒有。
他是不是篤定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小白兔似的嬌嬌弱弱的依靠着他生存?
“這樣不行啊。”阮棉一口一口的喝着牛奶,眼睛裏沒有一絲的茫然與無措,“不對等的愛情,哪裏能走到頭。”
陸澤敲開陸沉淵房間的門,聞到一股子煙味。
他皺了皺眉,哥哥以前從不抽菸的。
“哥,你要跟棉棉鬧到什麼時候。”陸澤走過去掐掉他手裏的煙,“她那麼愛你,只要你往前一步,她絕對不會放開你的。”
陸沉淵靠在沙發上,覺得有些好笑。
所有人都覺得在這場愛情裏,佔有主導權的人是他。殊不知,阮棉纔是那個站在制高點的人。他就像是一個木偶,而阮棉是那個提線人。
“這次不一樣,她想離開我。”陸沉淵閉着眼睛仰靠在那兒,一手搭在臉上掩蓋住自己苦澀的表情,“阿澤,阮棉其實比誰都堅強。”
阮棉很有主意,很倔強,也很堅強。
她十八歲那會兒被趙芳菲賣到陸家,雖然惶恐不安,內心仿徨。但是她知道這樣做,可以救她爸爸的命。所以她比誰適應的都好,忍辱負重也好,心態放得開也好。總之她就像是蒲公英的種子,一點陽光一點水分就能紮根發芽。
對陸沉淵動心之後,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兩個人的不對等性,可還是沉默的愛着陸沉淵。遇到那麼多事情,遭受了那麼多痛苦,她還是愛他。
後來阮棉受不住了,打算放過自己,也放過陸沉淵,決定嫁給陸澤。
你看,每一條路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每一個決定都是她自己做的。
阮棉看似嬌弱,其實她比誰都有主意。
人人都覺得陸沉淵嬌慣着她,他恨不得把她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寵的驕橫跋扈。可除了在物質跟生活上,陸沉淵能給她最好的,在精神上他根本無法影響阮棉。
阮棉心裏有一杆稱,她認準的,想做的,沒人能改變。
就像是現在,她生陸沉淵的氣。不冷不熱的,電話照常接,但是不主動打。見了面依然笑,可不再撒嬌。
棉裏藏着針,生生折磨死你。
陸沉淵心想,愛如水火,生死兩重天。(我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