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割喉

    第一次他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第二次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他想怎麼樣都行;第三次他說他日後絕不會踏入薄荷院,讓她守活寡!

    百里雲快步的走到書桌前,執起狼嚎,在白淨的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下憑證,丟到了林溪月的面前:“以此爲證!”

    喜糖慢騰騰的挪到林溪月跟前:“既然不是無名說的,那會是誰告訴王爺的?”

    “你去讓遊管家將王府這一月的出入記錄拿過來。”

    第二日林溪月就被皇太后招進了宮,兩個專攻骨科的太醫圍在林溪月跟前,將她纏成糉子的布條解開。

    皇太后穿着一身鵝黃色繡金線的華袍,坐在旋轉的山水屏風一邊打着麻將,一邊不忘詢問林溪月:“這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將手給摔折了呢?那這舞臺劇是寫不成了嗎?”

    林溪月只坐在一邊抿着脣輕笑:“皇祖母不要緊,右手不能寫了,臣媳還能用嘴巴說,讓別人執筆代寫一樣的。”

    兩個太醫查看了林溪月右臂,心裏也都有了數,默不吭聲的給林溪月重新上藥,包紮,固定,囑咐一個月內不能碰水,也更是不能亂動。

    林溪月自個兒就是個醫生,當然明白這些道理,只輕點了點頭,便又對着皇太后說:“等臣媳寫好了,再拿給皇祖母過目,若有不滿意的地方,臣媳在拿回去修改。只是……”

    “只是什麼?”皇太后倒是瞧了不少的戲劇,但是舞臺劇本子倒是沒有瞧過,因此老太太心裏也好奇的很。

    “只是臣媳不能用手寫了,若是讓別人代寫,臣媳是免不了要與代寫的人在一個屋子裏待上幾個時辰,就怕王爺不高興……”林溪月很是委婉的說着。

    “那就讓玄王代寫,反正快立夏了,朝廷裏的事情也不多,你與玄王成親也有一段時日了,也該給玄王開枝散葉了。”皇太后自摸九條胡了,笑呵呵的將牌一推,極爲的高興。

    林溪月笑的也是一臉曖昧。

    回到薄荷院的時候,天色還早,林溪月心裏始終都念着酸酸甜甜的櫻桃,猶記得王府的角落中載種了幾顆,便叫上喜糖,兩個人風風火火的朝花鳥園趕去。

    路過寧畫亭時,便見兩道靚麗纖和的身影被正午的陽光影影綽綽的映射在草地上。

    兩個身影一高一矮,一個落落大方,氣質秀雅,一個清清純純,氣質明媚,乍眼看去兩個人相處的很是愉快,像姐妹兩一般。

    林溪月駐了腳,看着兩人走到前方寬闊的空地上,開心的放起了紙鳶。

    “小姐,不摘櫻桃了嗎?”喜糖眯着眼朝前望去,又道:“昨日側妃娘娘的丫鬟被趕出了王府,今日側妃娘娘跟個沒事人似的和阮夫人玩在一起,也不知道側妃娘娘想的是什麼心思。”

    “姐妹和睦,不是挺好的嗎?”林溪月淡淡道。

    比頭髮絲還要纖細的紙鳶線,拉扯着另一頭的紙鳶緩緩的飛上了天空。

    唐婉和阮若水兩人在草地上奔跑着,想要讓紙鳶飛得更高。

    正在嬉鬧的時候,阮若水被腳下的石頭絆倒,直直的朝前方

    載去,一頭栽在了唐婉牽動的紙鳶線上。

    林溪月和喜糖站在遠處看,並不覺得有什麼,跌倒了大不了再爬起來,反正草地那麼軟和,也摔不傷人。

    可是那紙鳶線又細又長,彼時又繃的筆直,那鋒利程度比刀刃還要鋒利。

    這人一頭栽上去,若是正對着脖頸的位置,定是能將人的喉嚨給割破,

    幸而阮若水偏過了頭,風箏線從自己的臉龐劃過,勾住了她的耳朵。

    立時又細又長的紙鳶線長便被鮮血染成了紅線。

    阮若水的耳朵更是鮮血淋淋,大滴大滴殷紅的血從劃傷的耳朵上滴落下來,落在那懦白色的荷花肩頭,如同一池清水被迅速暈染而紅般,觸目驚心。

    唐婉更是嚇了一跳,一張溫婉精巧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阮若水身後的丫鬟更是六魂丟了七魄,一個勁兒的叫嚷着。

    剛回王府的百里雲便聽見了這邊的叫喊聲,聽到阮夫人這個名字,立即便運轉輕功,如射出的箭般來到了阮若水的跟前。

    本墨色的眸孔在看到眼前這一幕時,瞬間就漫上了一層血色,顧不得阮若水耳朵上滴落的鮮血會沾染上他身上的朝服,心疼的將她抱起就朝櫻花苑奔去。

    待人走後,唐婉那嬌弱的身子便如一灘爛泥般跌坐在地,任憑丫鬟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走吧,去摘櫻桃吧。”林溪月回過頭若無其事的對着喜糖道。

    喜糖是一臉的心驚肉跳:“小姐,我們不去看看阮夫人嗎?”

    “櫻桃苑此時夠亂的了,我們就別去給人家添亂了。”

    等林溪月摘了一小籃子的櫻桃回來,便聽樹蔭下的兩個丫鬟在那議論。

    “側王妃被王爺打得太慘了……”

    “就是,渾身都是血……”

    “若不是阮夫人跪在地上求王爺,怕王爺都能將側王妃給活活打死。”

    “嘖嘖嘖,這是怎麼了,沒聽說過哪朝的王爺將正側兩妃都打過,還一個比一個狠。”

    林溪月一邊走一邊從喜糖手上挎着的竹籃子上那出櫻桃來喫。

    還別說,這王府種的櫻桃,就是甜,小嘴輕輕一抿,櫻桃裏的果肉便全都被擠壓了出來,滑入她的喉間。

    只餘下一個小粒的核兒。

    等到用晚膳的時候,竹籃裏的櫻桃就全都變成了一堆核兒。

    喜糖憂心忡忡的點上了一盞燈,屋裏的光線便一下明亮了很多:“小姐,我們真的不去看看阮夫人嗎?好歹走個過場。”

    林溪月衝着自己的右手臂,努了努嘴:“我也有傷在身呢,沒事瞎跑什麼。”隨後又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飽嗝:“今日的晚飯就不吃了。”

    喜糖將林溪月手邊兒的竹籃搶過來,發現一個櫻桃都沒有了,氣道:“真不該把櫻桃全給小姐。”

    走到門口時,喜糖又折過身,很神祕的問道:“小姐,這個仇,咱報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