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當初我只在三爺身上見過的場面,如今在我身上重現。
視線所及,楊珂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依舊還算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好,那我再問你,你能不能告訴我,在計劃執行之前的那天,你跟錢立私下會面說了什麼?”我冷笑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是微變,紛紛看向楊珂,其中尤以談萱最爲動容,如果那個計劃真的是楊珂泄漏出去的,那麼尹巧的死,興許記在她頭上也不算冤枉了她。
青姐也是滿臉怒容,其他人的表情則各不相同,有的震驚驚訝,有的恍然大悟,有的似乎覺得理所當然。
楊珂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給人的感覺更像是被戳破陰謀後的不知所措,我心裏冷意更甚,冷眼以待的看着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不只是我,其他人也都在看着她,楊程略微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不過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在這麼多人的逼視下,楊珂顯得勢單力薄,這個經歷了那次變故之後心志變得更加堅韌的女人,終於露出了一絲無助。
“我如果說錢立只是想拉我加入他的陣營,而我拒絕了,你信嗎?”楊珂嘴角略微苦澀的問道。
我沒說話,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冰冷跟嘲諷,我信嗎?我如果相信,今天就不會在這個場合上點出來。
楊珂估計也知道我不會相信,所以纔會苦澀的說出那句沒有任何信服力的話。
沉默。
大廳裏的氣氛幾乎要凝固,所有人都在盯着楊珂,呼吸聲清晰可聞。
“那我無話可說。”楊珂嘆了口氣,頗爲淒涼的說道。
只不過看着她彷彿放棄了狡辯的樣子,我心裏反倒生起了一絲疑雲,我談不上對楊珂多麼瞭解,但至少也不是完全看不懂她,好歹也接觸了這麼久,我覺得她此時應該據理力爭纔對,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放棄了爲自己辯解?
“你這個叛徒!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害死了一個人?!楊家對你難道還不夠厚道嗎?楊珂,你這個賤人!”談萱噌的一聲站起來,指着楊珂就罵了出來,能讓一向淡然如水的談萱這麼失態,足以可見尹巧的死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而面對談萱近乎失去理智的指責,楊珂依舊還是沒有表示,就連一開始的淒涼苦澀都沒有了,臉色平靜到不同尋常。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頭,給坐在我旁邊的青姐使了個眼色,青姐立即會意,站起來走到談萱身旁,邊拉着她坐下邊安慰她說道:“萱萱,你先別激動,坐下說。”
談萱儘管氣得不行,但還是冷着臉坐下了。
我略微思慮後,衝楊珂沉吟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錢家現在已經倒了,如果你能拿出證據,我可以繼續調查。”
br />
然而楊珂卻搖了搖頭,語氣疲倦的說道:“我沒有證據,你按楊家家規處置我吧。”
“楊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心軟嗎?!”剛被青姐安慰坐下來的談萱,興許是見我遲遲沒有說話,忍不住憤怒的衝我冷喝道。
能在這個大廳對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我大吼大叫,恐怕談萱也是獨一人了,我自然不會因爲當了家主就對她擺臉色,何況尹巧的死,我心裏也非常不舒服。
想到這,我咬着牙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其實一個楊珂倒不至於讓我太難以做決定,讓我遲遲沒有下定決心的,是因爲我本能的覺得這裏面或許有問題。
事出反常必有妖,楊珂的性子不應該這麼頹廢纔對,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纔會打碎了她一貫的要強,那個當初敢直接找到我脫光自己衣服的女人,怎麼會連解釋都不想解釋?
只不過她不肯說,我也不能求着她說,所以,當着楊家衆人的面,我這個家主,依舊只能對她採取家規處置。
家規就是,廢掉雙手,逐出楊家!
“既然如此,那按照楊家家規,將……”
“等一下!”
我下定決心之後剛開口宣佈,然而話還沒說完,門外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着,宋飛不顧門口兩個白虎堂兄弟的阻攔,硬闖了進來!
“你們退下。”看着兩個一臉爲難看着我的白虎堂兄弟,我揮了揮手讓他們退下,他們是知道我跟宋飛的關係的,這也是他們爲難的原因。
嚴格來說,楊家內部在舉行會議的時候,外人是不得進入的,即使宋飛跟我是生死之交,也不行,因爲他姓宋,不姓楊。
更何況宋飛還不是通報後進來的,而是硬闖進來的,所以在宋飛出現後,大廳內衆人的臉色就有些變了,你一個宋家人,硬闖到我楊家的會議上來,是何居心?
一直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保鏢站在我身後的李伯,也臉色微冷的跨前一步,同時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我。
我擺了擺手,制止了李伯後,皺着眉頭衝宋飛說道:“怎麼了 ?”
我知道,如果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宋飛肯定不會硬闖進來,而且身爲宋家的少爺,怎麼會不知道硬闖別人家的忌諱?他這麼做,肯定是有什麼急事要告訴我。
宋飛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泄漏那個祕密的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譁!
此言一出,大廳內衆人的臉色一下子全都變了,不是楊珂?可是剛纔楊珂都自己承認了,如果不是她的話,還能是誰?
我沒有像他們一樣全都看向宋飛,而是在宋飛說出這句同樣讓我也震驚的話的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掃視了在坐的衆人一眼。
除了楊珂的臉上略微浮現一絲訝異外,其他人的神色咋一看全都是震驚莫名,不可思議,不敢置信這幾種,但之所以說是咋一看,就是因爲這其中還有一個人的臉色不對勁。
黃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