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朗還沒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酒吧的塑料簾子已經挑開,藍鳳凰喫驚地站在簾子內,“這不是天朗叔嗎怎麼會突然來藍家小築”她管天明叫哥,管天朗叫叔,雖然混亂,卻是因爲那份從小到大的癡念所致。看着她睜大的好奇的眼睛,白天朗顯得無措,而柔桑早就不動聲色地走過來,也假裝喫驚道:“大哥,你怎麼來這裏”
“我閒來無事,車開着開着就開到郊外來了,看到藍家小築的霓虹招牌就鬼使神差地走來了,只是,弟妹,你怎麼也在這裏”白天朗從一開始撒謊的不適到說着說着就自如起來,做壞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事情。
“我已經在藍家小築住了兩日了,天明沒有找我嗎”柔桑一邊說一邊將白天朗往酒吧內引,儼然一副老闆娘的架勢。
“怎麼,你和天明吵架了你離家出走,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一直在家裏惴惴不安的,又不好報警。”白天朗若無其事和柔桑聊着,坐到了酒吧中間的一張桌子上。
藍鳳凰站在門口回身看演戲演得熱絡的男女,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嗬,真是臉皮越來越厚,就那麼堂而皇之地給天明哥戴綠帽子,還一點犯罪感都沒有,說什麼車開着開着就開到“藍家小築”來,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分明是約好了,來她這裏廝混的,把她“藍家小築”當什麼地方了煙花劉巷嗎真是齷齪的一對。藍鳳凰越想越氣,她簡直要給白天明打電話了,要不是想起向冰兒一再囑咐過她,要找準時機拆穿這二人的勾當,否則只會弄巧成拙,傷了天明,又便宜了這兩個賤人,她真想現在就給柔桑一個大大的耳刮子,讓她這麼作踐她的天明哥
“小藍,客人來了,你不來下單哪”柔桑已給白天朗上了一杯水。
藍鳳凰老大不情願地走到櫃檯去拿單子,她不知道就在她背對着柔桑和白天朗的時候,二人已經將幾粒安眠藥下到了杯裏。她回過身來,正看見柔桑端着那杯水回吧檯,藍鳳凰瞥了她一眼,“怎麼天朗叔不喝水啊”
藍鳳凰沒好氣地爲白天朗下完單,又沒好氣地按着單子上了酒菜,便回到吧檯。而座位上柔桑大大方方地在白天朗對面落了座,倆人對飲,聊得熱絡。藍鳳凰的目光不停地往他們這邊飄,越看越氣,待柔桑和白天朗親暱碰杯時她憤憤然抓起面前的那杯水仰頭喝了下去。喝完才覺自己可笑,怎麼喝水拿出了喝酒的架勢於是不自覺扯了扯嘴角,流露一個自嘲的笑。
那邊廂,白天朗和葉柔桑也是相視一笑,然後回過頭來衝她溫和地笑着。這溫和的笑彷彿藏了許多陰謀,令藍鳳凰很不舒服,莫名煩躁。她想發火,卻覺得頭開始昏沉,視線開始模糊,手腳也癱軟起來,終於軟趴趴癱倒在吧檯上。
藍鳳凰一昏倒,柔桑就拿出“打烊”的招牌,關閉“藍家小築”的院門,然後指揮白天朗將藍鳳凰抱到閣樓上。白天朗文弱,藍鳳凰又有些豐腴,將她抱到閣樓的牀上時,白天朗已經大汗淋漓。他看着給藍鳳凰脫鞋並蓋被的柔桑,疑惑道:“柔桑,你給小藍喫安眠藥,是做什麼”
安頓好藍鳳凰,柔桑從枕頭底下抽出一個信封遞給白天朗,“喏,你自己看吧”
白天朗接了信封打開一看,裏面竟是自己和柔桑的合影,這些合影舉止親密,關係曖昧,甚至還有親吻的鏡頭,他簡直嚇呆了。這不是夏天時兩人去海邊遊玩被偷拍下來的嗎“小藍怎麼會有這些照片這不是夏天時我們在海邊遊玩的照片嗎她偷拍我們她爲什麼要偷拍我們”
“先把打火機給我。”柔桑接了白天朗的打火機,一邊銷燬照片,一邊道,“不是藍鳳凰拍的,是向冰兒拍的,無意間撞到的,我們在海邊遊玩的時候,那妮子剛好也在,誰知道她肚子裏什麼機關那麼多,懂得順手拍了我們的照片,這會兒來要挾我。”
“要挾你”白天朗蹙了眉頭。
柔桑點頭,道:“嗯,她看上楊祕書了,兩腳都走不了路了,還跟個花癡似的,非要我替她看着逸偉。這段時間,逸偉不知道去哪裏,她就得了失心瘋似的,說我如果三日之內不把方逸偉帶到她跟前去,她就讓藍鳳凰把這些照片送到天明跟前。”
“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這女孩怎麼心術如此不正啊”白天朗爲自己和柔桑被算計了感到憤慨。
“你知道嗎天朗,我跟着小藍整整兩天,才找到相片的下落,明天就是第三天了,好險啊,差一點就要讓天明知道我們的事情了,我真的好害怕。”柔桑說着就投入白天朗的懷抱,她把頭輕輕靠在他胸上,聽着他勻速的心跳心慌意亂。
白天朗伸出手輕輕環住柔桑的身子,他的胸腔裏涌動着和滿室曖昧的燈光一樣溫柔的情緒,聲音暗啞,“柔桑,對不起,是我不好,沒能好好保護你,讓你擔驚受怕,要不,我們和天明坦白吧,讓他成全我們”
“不行”柔桑激烈地擡起頭來,“如果要這樣做的話,我又何必那麼辛苦地和向冰兒周旋天朗,你想想大嫂失憶了,天明受傷了,集團的生意又受阻,一切的一切都不允許我們任性而爲,我們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