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映襯着火貂那烈火般毛色的瞳孔中,掩藏着無人可查的情緒。
正如之前她與狐姥說的那般,等到將火貂送還給周遊,這故事到此,也只算髮展到一半。
然而那未來結局掌握在周遊手裏,今後將會往何處發展而去即便是宗主,也無法預料
此時的血牢地獄中:
滿目業火映在周遊眼裏,竟然映出幾分森然,那氣勢甚至比擁有閻王令的奪命書生還要能夠威懾他人。
“其實要離開這兒的法子不是沒有”
幾乎就在奪命書生避開周遊眼神的同時,後者從乾坤扇上取下了九幽玄冥石。
視線餘光一直注意着他的奪命書生,在看到周遊動作時,話音下意識頓住了。
原本週遊心裏只是隱約有着模糊想法,可當注意到書生等人的視線時,不由勾起嘴角。
在他們緊張的關注下,周遊只是隨意晃了晃手上的九幽玄冥石:
“如果我猜得不錯,離開這兒的關鍵,應該就是你手上那塊閻王令和九幽玄冥石吧”
閻王令是他們提醒周遊的,然而九幽玄冥石時,卻是周遊他心裏的猜測。
如果說在此之前,還只是因爲一些記憶碎片,而有着模糊印象,那麼等到看清楚奪命書生等人的反應之後,周遊心裏已經可以肯定。
而且最初他故意雜七雜八問了那麼多,便是要確定些事情。
“你”
在奪命書生生硬挪開望着九幽玄冥石的視線之後,在場即便是性格圓滑如金虹,此時看着周遊的眼神裏面,也微微帶了些許不安,“你知道多少”
知道多少
這話問的很巧妙。周遊握緊手裏這塊作爲交換,來壓制自身紅線蠱毒的九幽玄冥石。
“不算多,剛剛夠我弄清楚而已。”
周遊慢慢放鬆了握着九幽玄冥石的力道,目光轉向金虹後,靜靜地道,“比如這兒你們口中的紅蓮地。”
金虹長嘆一聲,苦笑道:“唉,周門主啊,這可真不是我們隱瞞你,而是有些事情”
把玩着九幽玄冥石的周遊,沒聽他們自我辯解的話,只點了下頭,便不疾不徐開口問道:
“既然你們與我簽訂了契約,過往的事情我不追究,現在有個問題想問你們”
不等周遊把話說完,金虹等人便立刻道:“周門主儘管問。”
如果是在議事堂和血牢事件之前,周遊對於十惡不赦的他們,最先追問的會是一些與宗主有關的人或事。
但現在,周遊已經弄明白自己身份,知曉些許過往,至少在目前,定下需要解決的目標是白老。
所以在閉了閉眼之後,他語氣沉着的問:“九幽玄冥石究竟有什麼祕密”
“這祕密什麼的”金虹先是看了周遊兩眼,見他神色平靜後,纔敢繼續往下說道:“我們
誰也不知道具體,但卻知道他與閻王令,是收業火紅蓮的關鍵。”
如果說之前周遊思緒,還在九幽玄冥石與白老和域外天魔關係上,。
畢竟自從“勿忘初心”的信碎成片,面對白老凝聚而出的黑影,胖虎受傷,在這兒醒來之後,周遊就一直在聽着什麼諸如“血牢地獄、業火、紅蓮生地,火蓮”什麼的。
聽得多了,最初那種好奇也變成了可有可無的探究,甚至他強行壓下因爲宗主而起的那些紛亂想法,而後把腦洞開到胖虎受傷上面去。
“我可以告訴周門主,當年閻王令是宗主贈予我的,後來被關押在此,經過這日復一日,幾千年嘗試下來,我發現所謂至寶,其實不如說是一把鎖,而九幽玄冥石就是鑰匙,一把能夠打開業火紅蓮的鑰匙。”
原本週遊的可有可無,在奪命書生下一句話裏,連同他所有剋制都化作飛灰:“其實從周門主出現在這兒時,我便知道,也許當年這業火紅蓮,本身就是爲了你而準備的。”
“你說什麼”
周遊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喫驚,甚至若非他自制力十分強悍,現在幾乎差點忍不住要跳了起來,“你究竟想說什麼”
奪命書生定定看着周遊許久,確定他面上神情沒有作僞後,才微微眯眼,若有所思的問道:
“連周門主都不知道”
說到這兒時,奪命書生語氣裏有些意外,隨即便自言自語般喃喃了句:“嘖,看來宗主瞞得是真嚴啊。”
轉念之間他又露出一副瞭然的模樣來,隨後看着周遊那目光裏面,也帶出幾分感慨道: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她改的是天命,不管是我們這些十惡不赦之徒,還是其他,但凡有半絲風聲走露到域外天魔或者被天道察覺,恐怕後果會比當年擎天柱斷裂造成千萬生靈塗炭更加嚴重”
周遊無法自制的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連語氣都帶上絕對威壓:“你究竟在說什麼”
什麼叫改天命改的什麼天命
又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走漏風聲的要隱瞞域外天魔就算了,怎麼連天道都扯進來
從最初到現在,周遊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一個奇怪的循環裏面,每當他以爲,已經快要摸到宗主底線時,那魂就像是本沒有盡頭的書般,總能翻出能他難以置信的另一頁來
“我們被困在此消息雖然不通,可近些年來,也陸續從那些雜碎口中,隱約得知這塊封印地外界盛傳的是古硯臺地獄火海下,鎮住了邪帝”
見周遊似乎真的不知道,奪命書生眼中詫異轉瞬即逝後,便於解釋中,帶了三分詢問道:“作爲邪帝轉世的周門主你,難道都沒有好奇過,爲什麼會有這個消息嗎”
爲什麼
自然是周遊連同邪帝的身份,也是從秦琳幾人口中得知,宗主甚至一開始連她是男是女都未曾透露
“古硯臺的結界邪帝域外天魔”這一環扣一環的,每一個都是欺騙,可週遊此時卻沒有立場去生氣,奪命書生的話,像是把捅破窗戶紙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