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被狐玄點破目的,身爲人質的梅六道不由在心裏暗暗叫苦。
“我不是,我沒有……”
還沒等梅六道否定三連,一道流光就已經朝着他腦袋劈去。
這種生死攸關之際,從來只靠前呼後擁,連出門都要強行綁定一個竹韻生來保證安全,沒了竹妖,也重金聘請劉崎這樣的大能護航,導致了此時梅六道完全只能夠閉上眼睛,縮脖子等死般大叫:“二叔救我!”
“噹!”
梅二到底不能冷眼旁觀着天山少主子在眼前隕命,所以即便不耐煩,可還是暫且放下和周遊之間的戰鬥,身形急閃到了梅六道眼前,擋下了那突然出現的漫天流光。
其實即便梅二不出手,在擂臺下站着的狐玄和劉崎也不可能視若無睹,畢竟梅六道這個人質是周遊交給他們看管的。
“二叔!”
原本只以爲是簡單震開暗中偷襲的流光,可梅二纔出手,就感覺到身上麻了下。
離開擂臺救人的梅二,身上剛纔龍魂沾的那點奇藥發作時間正正好。
但是因爲奇藥發作這一耽誤,只來得及震開梅六道眼前兩道流光,後續攻擊來不及防守,使得梅二本人都成爲了被攻擊對象。
這可就有點玄,梅六道嚇得抱頭下意識喊:“二叔救我!”
奇藥發作,眼前一片模糊的梅二救是不可能救了,甚至他現在連自保都有些玄。
“劉崎!”
那邊狐玄、花解語和戴琳娜下意識保護除開驚聲尖叫外,被嚇得連躲都不知道的梅六道,自己跑進戰場中心還掉鏈子的梅二就有些趕不上了。
擂臺上長身而立站着的周遊,心念微動間,一邊提醒劉崎出手,一邊囑咐龍魂:“看清楚是哪方勢力偷襲了嗎?”
被周遊詢問的龍魂有些遲疑道:
“域外天魔嗎?”
另外一邊,古硯臺石牢之中。
被故魂一言道破心思,秦師兄拿起木盒的手微微停頓了下,隨即轉身,惡狠狠的盯着故魂:“你到底想怎麼樣?”
同樣被點破身份的故魂,只是笑而不答。
秦師兄低聲道:
“其實我如今在這石牢裏出不出去已經沒有關係了,但既然提起,那麼我便真心實意的問你一句,捨棄一切去成全周遊,師妹你真的甘心麼?”
這是當初決裂後,秦師兄對故魂再稱師妹時,唯獨沒有陰陽怪氣的一次。
他望了眼故魂肩頭只是因爲接觸石牆而泛起的薄冰:
“當年你有足以翻天覆地之能,連地獄巖都能被你以火焰爲障眼法,掩蓋天機,洪荒始神,長生道者,蓬萊宗主,何等風華驚才絕豔。
可如今,這地獄巖下只是小小一座石牢,就能令你冰霜攀身,不要說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通天能力,連半魂都已經維繫不住,如此境況下,師妹真的還要去守什麼九州嗎?”
秦師兄目光灼灼的盯着故魂,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便繼續道:
“想從前,你行
事便從不顯風頭,可是你所展示的能力手段,以及沒有展示的才華,九重天上誰可與你匹敵?甚至很多時候,我覺得你顯露的,尚不及你所擁有的半成。
到最後,秦師兄的聲音越發低沉,在昏暗石牢中,似乎連空氣都透着沉鬱壓力般:
“我父親能夠登臨天道,成爲九重天的帝座,可你看他管域外天魔了嗎?什麼浩劫將至,不過因果輪迴而已,卻偏偏要師妹身死道消……”
秦師兄盯着故魂的眼睛:“什麼域外天魔,我不甘心,你呢,師妹,你真的甘心麼?”
此時此刻,在東林酒店的周遊,聽見龍魂遲疑之後猜測的“域外天魔”四個字後,微微挑了下眉,用傳音詢問他道:
“你覺得是域外天魔?”
在流光偷襲剛出現的時候,龍魂就已經在找了,只是他依舊不太確定:“像,又不太像哎,而且老大,最主要是沒有一絲半毫魔氣啊?!”
跟域外天魔打交道到現在的周遊,也覺得不是老對手。
“如果不是域外天魔,那麼會是誰呢?”
而且東林酒店雖然距離魔巢只有兩公里,但在方丈山這重重陣法和陣符結界護衛下,域外天魔要是還能夠混入其中的話,周遊真心覺得方丈山也不能作爲三大仙山,與蓬萊、瀛洲齊名了……
等等?!
“瀛洲?”
周遊腦中靈光閃過,再回想一下剛剛那流光沒有襲擊擂臺,反而衝着想要逃跑的梅六道過去……
想到這兒,頓時心頭晃過什麼的周遊,轉頭望着虛空流光消散處,語聲淡淡道:
“還不出來嗎?還是說瀛洲來客,在方丈山有着生殺予奪的特權呢?”
擂臺下,已經做好攻擊準備的狐玄等人聞言頓時一愣。
不止是和周遊同行而來的花解語她們,就是二樓剛想要開啓陣法保護的東道主法印和三樓以上的其他修真界各大門派中人也都愣住了。
就連被流光偷襲的梅六道和奇藥發作的天山二把手,也沒有想到周遊竟然一語道破來人身份。
“瀛洲來客?”
“不可能吧?那可是和方丈山、蓬萊其名的,怎麼會這般偷襲呢?”
“哎,關鍵是,周門主怎麼會知道?該不會故意嫁禍給瀛洲吧?”
周遊一言既出,惹得四下議論聲不斷。
即便是方丈山對外負責的法印,此時也萬萬沒想到會來這麼一出。
然而不管這一石激起的浪有多高,在有些站立不穩,被梅六道扶住的梅二皺眉開口之前,周遊搶先道:
“怎麼瀛洲中人都是這麼敢做不敢當的嗎?”
剛纔偷襲那道流光出現的十分突然,在場即便是身爲東道主的法印,都沒有立刻察覺是哪個修士或者門派中人做的。
以至於現在,周遊信誓旦旦,篤定無比的開口之後,在全場人的瞠目結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