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與歡笑着點了點頭，眼角餘光瞟了一眼同樣一直冷着臉的戰明權。
大概這位戰老爺心裏肯定在想，她這個人怎麼這麼不知廉恥，都讓她滾蛋了，現在居然堂而皇之的來到戰家喫年夜飯。
這麼一想，秦與歡心裏到是有點愉悅，反正她覺得即便是戰擎東的父親，但是是他先對自己不善的，她也沒必要去尊敬他這麼一個長輩。
能噁心到他到是挺不錯的。
寧芷蘭自然也受到了這氣氛的凝固和尷尬，這哪裏是喫年夜飯，簡直跟上墳似的。
“我說你們兩父子，能不能先好好喫個飯，冷着個臉，誰還喫得下。”她忍不住說。
戰擎東將筷子放下，看着戰明權，臉上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笑：“說來這兩天倒是知道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情？”寧芷蘭直覺不好，皺眉看向了他。
也難得對自己這個孫子露出了嚴肅的臉，這孩子非要在今天說些有的沒的事情嗎。
“我母親是怎麼死的？”戰擎東的神情以及渾身的氣息刷的一下就降到了冰點。
偌大的整個餐桌瞬間像是被鋪了一層冰，令桌上還冒着熱氣的菜都凝固了。
秦與歡動作一頓，擡眼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戰明權和袁秀瑩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剛好捕捉到了兩人那一閃而過的心虛表情。
寧芷蘭也是一愣，片刻後才道：“好好的，你怎麼突然提到你母親了。”
“畢竟今晚是年夜飯，不是嗎？”戰擎東繼續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是看着戰明權說的。
“啪！”的一聲，戰明權用力將筷子拍到了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他冷哼了一聲，厲聲道：“這件事你到底還要糾結多久，你母親是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
“知道啊，你和你身邊那個惡毒的賤女人一起害死的，不是嗎？”戰擎東流目微轉，冰冷的視線射到了袁秀瑩臉上。
聞言，坐在袁秀瑩旁邊的戰瀾微微皺了皺眉，饒是誰都不願意聽到別人這麼辱罵自己母親的。
這麼多年了，在戰家，他和自己母親一直小心翼翼的過着。
戰擎東容不下他們，而奶奶也對他們的態度也不見得因爲時間而有好轉。
袁秀瑩臉色也是十分的難看，看着戰擎東，此刻倒是沒了往日的畏懼：“你要怎麼辱罵我都行，可是這麼多年了，我也受夠了你的臉色，你真以爲我是爲了戰家的錢？”
“不然呢，爲了愛情，你眼睛是有多瞎纔會愛上他這麼一個男人？”戰擎東諷刺的說，絲毫不給自己父親留一點面子。
“戰擎東！”戰明權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氣的一口氣差點沒能轉過來，一隻手抓住胸口的衣襟拼命呼吸着。
“我在這裏呢，顧廷深讓我來問問你們，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秦與歡望着戰擎東，她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聞熙還在
這裏，他還小，不想讓他知道這些恩怨，把他潔白的心靈給玷污了。
“是嗎？”戰擎東反問，確實想是病逝的，至少在他有限的記憶裏，母親從來沒開心過。
醫生說是抑鬱症，最終抑鬱而終的。
“我想這頓飯沒必要喫下去了，如果沒什麼事別的事，我想先帶聞熙回去了。”秦與歡站起身，本來她就不想來的。
“你給我站住！”戰明權立刻瞪着她。
“戰老爺你不用這麼瞪着我，你在心虛什麼，還是說你以爲我是來複仇的？”秦與歡對於他的憤怒視而不見，她歪了歪頭，掃了一眼袁秀瑩：“還是說我生母的事情，以及我的事情真的如同顧家當家說的和你們有着千絲萬縷。”
戰明權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能幹瞪着她。
“與歡，你先坐下來。”寧芷蘭看着她，早知道一頓年夜飯是這個樣子，就不該想着什麼團員。
“老夫人爲什麼明知道我是顧家的當年遺失的女兒，還把我弄到你們戰家來，老夫人你到底安的什麼心？之前我就問過你，難道是因爲報復？你想要報復什麼呢？”寧芷蘭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秦與歡這段時間壓抑的東西就爆發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和顧家有什麼恩怨，爲什麼非要扯上我，我被你們害的不夠嗎？憑什麼你們要來破壞我的人生？”
猛然聽到她的一字一刀的質問，寧芷蘭也有幾秒鐘的失神，隨即又搖頭，神情複雜。
“是，我是一開始就知道你是顧家遺失的那個女兒，可是我並不是爲了報復才讓你到戰家來的。我這麼大歲數了，我能報復什麼呢。”短暫的沉默後，她淡淡的說。
“那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你那份無處安放的愧疚心嗎？”忽地，餐廳裏卻響起了不屬於戰家人的聲音。
在座的幾人都是一驚，震驚的轉頭看向說話的人。
顧廷深和顧凌突然就出現在了戰家的餐廳裏，在這大年夜裏。
“老夫人，老爺，他們突然從直升機裏降落到了庭院裏，我們怎麼也攔不住。”管家金來趕緊跑進來彙報。
寧芷蘭看着顧廷深，整個人震的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若不是一條腿還傷着，此刻早就震驚的站起來了。
戰擎東也是微微一愣，這顧家當家還真是行動派啊，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到戰家本家來了。
“顧廷深，你這是什麼意思？”戰明權先站起來，極爲不善的瞪着這個突然的入侵者。
“我家寶貝女兒在這裏，你說我是什麼意思？”相比起戰明權一臉的憤怒和怨恨，顧廷深倒是一副十分溫雅的形象。
秦與歡看着兩人，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在商場的時候，顧凌還給她打了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去A城，當時她就拒絕了，哪裏知道現在這兩人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現了這裏。
顧廷深看向寧芷蘭，斂了臉上溫雅的笑：“在知道歡歡的事情後，我就想來拜訪老夫人的，可抽不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