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蘭看着他，震驚過後，此刻倒是恢復了平靜，對他笑了笑。
“我沒記錯的話，老夫人和戰家的去世的老爺子和我父親是很好的好友來着。”顧廷深說。
寧芷蘭沒答話，只是平靜的看着他。
“應該說當初還是三角戀來着，我父親好像以前喜歡過您。”她不答話，顧廷深又道。
秦與歡一愣，忽地想起了那天在戰家老爺子那滿是相片的房間裏看到的一張三人的照片，照片上除了寧芷蘭夫婦，還有一位極爲俊雅的男子。
那男子好像和顧廷深有幾分相似。
寧芷蘭平靜的臉上一下子就有了波瀾，眉頭微微皺起，已經染上歲月痕跡的瞳眸裏有着一絲悲傷，彷彿在回憶着什麼。
戰擎東也是略微驚訝，也就是說秦與歡的爺爺與自己奶奶不僅是好友，還差點成了戀人。
“老夫人，我知道您一直覺得是我父親害的您不能再生育，可真的是這樣嗎？“說起自己的父親，顧廷深皺了皺眉。
父親去世的挺早，隨後母親也就隨着去了。
但是，他真的從來沒想到，戰家這位老夫人會因爲一些被誤會的往事，把所有的仇怨都加罪到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沒有，不是那樣的。”寧芷蘭出聲反駁，眼神縹緲遙遠：“我知道不關你父親的事情，就是因爲知道不關他的事情，可是知道的時候你父親以及不在了。”
“我只是想做一些彌補，第一次看到與歡的時候，她是在一家中餐館打工，當時第一眼見到她，就發現她長的很像藍家的韻如，我就在想她是不是你們顧家遺失的那個孩子。
我當時不敢確認，就讓人去向那中餐館的老闆問了她的名字，然後利用名字查到了她的身世，知道她是一個孤兒，被一家姓秦的人收養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寧芷蘭愧疚的看了秦與歡一眼，接着道：“知道她是孤兒後，我更加確認她應該就是你們顧家的那個孩子，可我也不敢肯定。”
“然後讓人調查了一下秦家，得知他們對與歡並不好。並且爲了自家的公司，要將她送給客戶。所以我就只好將計就計，出錢和秦家交易。”
“並要求秦家不得打探與他們家交易的是誰。一開始我只是想將她接到戰家來當做孫女一樣養着的，可一時鬼迷了心竅，想着或許可彌補你們顧家一些什麼，想讓她嫁到戰家來，就算你們往後不同意，若她和阿東有了孩子後就不一樣了。”
可她哪裏知道這孩子的性格那麼倔強，也並不知道她在秦家過的比想象中還要差。
從與阿東發生關係到懷孕，她整個人精神都處於崩潰狀態，以至於她不得不將她送到方家的醫院裏療養。
說是療養，其實也和囚禁差不多。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做錯了，可又能怎麼樣呢，做都做了，根本沒有回頭的路了。
“你就算要讓我到你們戰家來，爲什麼要用這種極端的方法？老夫人你真的是因爲愧疚，還是因爲仇恨？”聽到這裏，秦與歡激動的大吼。
歡歡……一旁的戰聞熙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似乎是要安慰她。
戰擎東也眉頭緊皺，起身將她摟到了懷裏。
他根本不知道這些的，不知道她是以這樣的方式來到他身邊的。
奶奶的做法確實極端了，當初他只是以爲她是一個單純的交易品來着，是奶奶爲了逼着他結婚買來的一件物品。
寧芷蘭晃了晃神，看了一眼她，又看向顧廷深：“我知道你們恨戰家，因爲明權他們，才害的與歡當年流落在外，也害的藍家的二小姐至今昏迷不醒。那個時候，我還再誤會你父親，所以只是想着我們兩家有什麼恩怨應該扯平了，大家都互不相欠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將與歡送進阿東房間裏的那天，自己到底是因爲愧疚還是因爲仇恨。
“你是因爲餘晚清吧。”顧廷深聲音變的有些冷。
猛然提到自己的母親，戰擎東轉頭看向他，眯了眯眼，冷聲道：“什麼意思？”
顧廷深笑了笑，兀自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視線看向了戰明權和袁秀瑩，幽幽的說：“大概顧家和戰家就是孽緣，所以纔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
三代人，三代人都跟着被這孽緣給捉弄了。
“餘晚清，也就是你母親和你父親算是家族聯姻，兩人之間並沒有感情。這些，你奶奶沒告訴過你嗎？”顧廷深又看向渾身都散發着冷意的戰擎東。
拋開兩家的恩怨不說，他是打從心底很欣賞戰擎東的，年紀輕輕的，在商場手段不止雷厲風行，而且很有遠見和才智，比他那個無作爲的父親好了不止一百倍。
“聞熙，我帶你出去放煙花吧。”一旁進來後一直沒說話的顧凌走到秦與歡身邊將戰聞熙抱了起來。
聞熙還小，不想讓他知道這些事情。
既然今天他們能來到戰家，就是打算做一個了結的。
“我不要，我要和歡歡在一起。”戰聞熙立刻掙扎起來，伸手就要去抱自己媽咪。
“聞熙乖，先去放煙花吧，等一下我來找你，給你打電話。”秦與歡對小傢伙露出一個溫柔的笑，什麼都好，就是不希望在他小小的心靈裏留下一些陰影。
“可是……”戰聞熙皺眉，顯然不太願意跟顧凌一起出去。
“聞熙乖，要聽話。”秦與歡掙脫戰擎東的手，理了理他的頭髮。
“好吧，那你快一點哦。”小傢伙想了想，又看了自己爹地一眼。
見爹地神情森冷駭人，只好答應了。
“嗯。”秦與歡點頭。
得到允許後，顧凌將小傢伙抱出了餐廳，剛好趁機和小傢伙加深一下感情，這樣纔好將他也一起帶到顧家去。
坐在一旁的戰瀾視線隨着顧凌身影，一直到他走出餐廳後才收了回來，精緻的俊秀的臉上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好似一個看戲的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