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九又拎着捅往前走了兩步。
那個小太監像是炸毛一樣跳了起來，“不許再往前了！”
宋小九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這個小太監真是奇怪，像怕自己要強上他家九千歲一般。
誠然九千歲長得風華絕代，但自己其實還是個女的，就算是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能力。
原主宋小九明明是個女子，卻不知爲何會成爲錦衣衛，居然還惹惱了這堂堂九千歲，實在是奇怪。
慕容止微微眯了眯眼睛，好看的瞳仁反射着清晨微光，炫目逼人。
整個楚國，恐怕都是視自己爲豺狼虎豹，毒蟲蟒蛇，明裏害怕自己，暗裏瞧不起自己。
還真是沒有哪個人，會在自己面前這般笑出來。
“你曾惹惱本督？”慕容止開口，似是千年寒玉掉進了萬年冰湖，一層涼過一層。
“是。”
“本督讓你去倒夜壺？”
不知爲何，明明在自己嘴裏說出來十分猥瑣的三個字，從慕容止口中出來的時候，就像是鍍了一層金光一般。
“是。”宋小九硬着頭皮答道。
慕容止的面上看不出喜怒，聲音裏更是沒什麼起伏，難怪楚國人都說，千萬不要妄圖揣測慕容止這個人，最好就是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慕容止見宋小九居然還在看着自己，忽然生出了幾分不悅，眉頭一蹙，冷聲開口，“你是哪一隊的！隊長叫什麼！”
宋小九猛地睜大了眼睛。
完蛋了，不用說，自己這是又惹了慕容止不開心了。
喜怒無常九千歲，還真是名不虛傳。
不知這回又是什麼慘烈懲罰。
“九千歲問你話！還不速速回答！”慕容止身邊的小太監常樂又尖聲喊道。
“九千歲不記得我了嗎？”
慕容止狠狠擰眉，無關緊要的人，他向來不會放在心上。
見慕容止這般樣子，宋小九迅速拎起桶來，朝慕容止眨了眨眼睛，“九千歲你好，九千歲再見！”
說完，宋小九飛速往旁邊的小路走去。
宋小九拎着桶走不快，根本不敢回頭去看，好在她走出去了好遠，還是無人追上來。
在宋小九離開之後，常樂看了一眼慕容止的臉色，然後尖聲罵了一句：“實在可惡！”
誰料慕容止忽而一笑，微微垂首，眼光順着他的墨發傾瀉下來，竟讓他平素看起來如冰山般的臉多了幾分溫柔。
常樂嚥了一口唾沫，試探開口：“其實……也挺……有趣？”
慕容止冷冷掃了常樂一眼，“去查。”
常樂匆匆點頭，內心卻在哀嚎，九千歲果然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與此同時，宋小九已經把東西倒掉，然後拎着一個空桶回了房間。
大廳裏凌亂衣裳扔了一地，估計是程大剛那波人換班回來，去洗澡了，宋小九聞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實在是難聞，就打算也先去洗個澡。
宋小九心裏清楚，不管這個原主到底是爲什麼纔會以女人之軀進了皇宮當錦衣衛，自己都絕對不能被人發現身份。
所以，宋小九並沒有去錦衣衛都會去的那個露天公共大澡堂，而是去了自己昨天發現的一片湖。
那片湖水極爲隱蔽而且澄澈，宋小九早就想來洗澡了。
但是世間之事，大抵都是如此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