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九千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了,九千歲,你說要和我說的事情,是什麼?”宋小九又跟着慕容止往前走了一會兒,方纔想起來這茬。
慕容止一頓。
他剛剛只是不想讓宋小九在玉貴妃那裏呆着,所謂有事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哪裏就真的有什麼事?
“你不會就是爲了要讓我出來告訴我給玉貴妃換一個宮殿吧。”宋小九皺了皺鼻子。
慕容止背對着宋小九往前走,宋小九得不到慕容止的迴應,又嘟囔了一句,“九千歲你果然也覺得那樣的姑娘很讓人心疼吧。”
慕容止忽然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宋小九一眼。
“嗯,”慕容止清涼的琥珀色眸子盯着宋小九的眼睛,“是很讓人心疼。”
宋小九忽而側臉一紅,再擡頭的時候慕容止卻已經轉過頭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宋小九好像在空氣中,聽見了一聲似有似無的輕笑。
但是……自己現在的身份是禁衛軍統領,是個男人啊!
禁衛軍統領,這五個字拿出來一看就感覺是一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漢子啊!
誠然宋小九並非這樣的漢子,但是九千歲應該不知道吧……
九千歲應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宋小九趕緊甩了甩頭,自己在想什麼呢,九千歲就算是喜歡男人,也不會喜歡自己這種男人啊。
九千歲要是喜歡美男,只要照鏡子就好了……
宋小九耷拉着頭往前走,從前越如歌一身英氣,如今這個宋小九也算是清秀俊俏。
只是遠遠不如九千歲的皮相。
宋小九如今是禁衛軍統領,按理來說應該住在楚元帝的附近,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好及時保護楚元帝的安全。
不過宋小九把那宮殿住處安排呈上去以後,九千歲卻把她住的地方挪到了他住的旁邊。
宋小九一想也有道理,楚元帝有什麼好保護的,要緊的是九千歲的安危。
不過宋小九不知道,現在九千歲的安全沒什麼問題,他只是有一種想要殺人的慾望。
自從慕容止被楚元帝咬中毒了以後,回春天就一直留在宮裏,幫慕容止調理身子。
所以這次行宮賞月,回春天也跟着來了,而且按照回春天一貫的習慣,那是走到哪裏禍害到哪裏,所以他在這宮裏的相好,也不在少數。
慕容止去玉貴妃那裏的事情,回春天很快就知道了。
慕容止剛回去沒多久,回春天就扶着門進來,像是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說慕容……”回春天笑出了眼淚,扶着牆站着,“你連怪獸這種話都信?”
慕容止耳朵一紅,並不想理妙迴天。
“果然是關心則亂,”回春天嘖嘖讚歎一句,“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你當時是不是腦子裏一片空白,就想着那丫頭看見了怪獸怕也是要害怕,所以
就趕緊過去了?”
慕容止寫字的手一頓,墨點瞬間暈染開來,他想要把手邊的東西朝回春天砸過去讓回春天趕緊閉嘴,可是他又怕一擡頭,回春天就會看見自己紅紅的耳垂。
“你是沒看見,當時你昏迷,那丫頭抱着你,像是丟了整個世界一樣,哎呀,我都忍不住跟着心疼,”回春天歪着頭笑,“我那時候想啊,要是你真的出了點什麼事,估計那丫頭就跟着你去了,可惜我醫術實在是太好了,沒有讓那丫頭有這個隨你去的機會。”
她纔不會隨我去呢……慕容止在心裏反駁了一句。
她一定會好好活着,然後給我報仇。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突兀地出現在了慕容止的腦海裏。
“宋小九,若是本督殺了晉平濱,你又當如何?”
“此生,黃泉碧落,替他報仇。”
慕容止狠狠壓下了自己手中的筆,面上的寒冷光芒一瞬間迸發出來,像是要蔓延整個江山,然後盡數冰封。
回春天原本還在笑着,忽然打了個寒噤,擡頭一看,就見慕容止面色不善,似是在生悶氣。
“你又想什麼呢?”慕容止這十幾年來都是這般樣子,回春天熟悉了,也就不怎麼害怕了。
慕容止把寫廢了的紙揉成一團扔了出去,微微垂眸低聲開口,“李越南沒走。”
“這我知道啊,你不會擔心自己連一個李越南都解決不了吧。”
回春天想了想,這個李越南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要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話,估計自己下點毒,直接就解決了。
慕容止當然不擔心李越南,就算是再有十個李越南,他也是不擔心的,他擔心的是……
“翼連鳥已經找到了人,我聽影一說,李越南現在和葉知風在一起?”
“嗯。”
“那個葉知風你還是要特別注意一下,平陽那個地方吧,離苗寨近,聽說晉平濱的那些暗衛死士什麼的,都是從苗家寨子裏面找的,苗寨挺玄乎的,我以前去過兩次,差點沒死在裏面,那個葉知風受了這麼大挫折都沒死,保不齊裏面是有什麼貓膩。”
想到自己曾經在苗寨裏面經歷過的事情,回春天就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我知道。”
“那藥粉的功效時間一長就會逐漸消失,李越南那個已經好長時間了,估計就快不好用了,好在葉知風和李越南要是一直在一處的話,找到了葉知風也就相當於找到了李越南,不過我怕葉知風身上的藥粉沒有當時在李越南身上撒的多,有可能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你要做什麼,最好是早點動手。”
回春天從來不懼爲慕容止做這些事情。
他是一個大夫,可是所謂的醫者仁心德濟天下這八個字,在他看來,都是屁話。
但凡是有一個曾經見過慕容止當初樣子的人,就都會知道,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