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淺的吻如同夏日的細雨,微風輕拂,帶着幾分溼意,柔柔攏起花瓣,輾轉流連。
轉瞬雨勢漸猛,有幾分微疼,更多是心動。
宋小九被傾盆大雨籠罩起來,再看不清外頭光景,不知道今夕何夕。
我只想好好擁抱你。
宋小九靠在慕容止懷裏的時候,不合時宜地生起了這樣一個念頭。
她原本打算要生慕容止的氣的。
可是現在,她卻忍不住想哭。
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在失去了之後才格外叫人珍惜,我未曾失去的時候就格外珍惜你,更何況如今,是失而復得。
慕容止,請不要再離開我。
宋小九不知爲何眸子裏竟有了幾分溼意,慕容止的脣齒覆了上去,輕輕捲起一顆淚來。
“小九,”慕容止低聲呢喃,“是我錯了。”
慕容止從小被慕容瑱護着,從不曾給誰認過錯,唯一一次求饒,還被慕容瑱給厲聲呵斥住。
後來他成爲楚國九千歲,更是不用對任何一個人認錯。
可是這一次,慕容止是真真正正感覺到了自己的左胸口疼痛難忍。
先前他每一次和宋小九靠近的時候,心臟都痠痛異常。
似乎恨不能伸出一隻手去貫穿自己的胸膛,把心臟給挖出來,捏出血,興許就不會這麼疼了。
宋小九,我本以爲,只要我們重新在一起了,一切就會好起來。
可是我錯了。
我重新擁抱你的時候,反而心更痛。
我想起你當時失望模樣,就忍不住想要殺了自己。
慕容止在宋小九的眼睛上輕輕吻着。
宋小九輕輕掙扎了幾下,她咬脣,輕聲開口,“慕容告知,你別以爲你這樣說,我就會原諒你。”
“千萬別原諒我,”慕容止握住宋小九的手,“至少要等到我把這十二次,全部都討還回來纔好。”
宋小九忍不住紅了臉,不知道是因爲害羞還是因爲生氣。
慕容止也太他媽不要臉了吧!
“對了,”慕容止將下巴靠在宋小九的頭頂,輕輕蹭了兩下,聲音微啞,“其實我們也可以商量一下,是不是剩下那十一次,可以一次性換點別的……嗯……”
慕容止那低啞一聲“嗯”,幾乎把宋小九的魂魄都給勾了出去。
魅惑之至,撩人心魄。
什麼叫換點別的,還“嗯”啊!
九千歲你沒有那功能就別天天往前湊熱鬧了行不行!
“九千歲——!”
不遠處有人尖着嗓子喚了慕容止一聲。
慕容止眉頭微蹙,想都不用想,如此不解風情的,肯定只有常樂一個人。
宋小九從慕容止的懷裏掙脫出來,兩頰通紅,慕容止卻仍舊握緊了宋小九的手,不肯讓她離自己太遠。
“怎麼了?”慕容止用冰冷的眼神表達着自己對於常樂的不滿。
只是常樂向來不懂察言觀色,只是尖着嗓子道:“九千歲,月氏的使臣已經快到京城了!影一讓奴才來問問您,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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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合着這事本來該是影一通知的,影一知曉此刻慕容止和宋小九破鏡重圓,定然是不願意見任何一個人,這才讓常樂過來通知。
這事不用說,肯定是影二督促影一干的。
可憐常樂一個尖嗓子小太監,要被影一和影二合起來誆騙。
“本督知道了,”慕容止握緊了宋小九的手,“先過去看看吧。”
宋小九被慕容止拉着往他的宮殿走。
其實真正算起來,宋小九也不是很久沒有來過這裏,偏偏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一次自己從這裏離開的時候,是真的想過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和慕容止在一起了吧。
可是現在,自己卻忍不住心疼慕容止。
他握緊自己的那隻手,也是瘦骨嶙峋。
“本督讓影二過去幫你收拾一下東西,你今天就搬過來吧。”
慕容止不說這話還好,一說立馬就讓宋小九抓到了一個可以抨擊他的理由。
“我纔不要!”宋小九梗了梗脖子,朝慕容止翻了個白眼,“程大剛住過的房間,我寧肯睡大街也不會再去睡。”
“我想到我要和程大剛躺一張牀,就十分噁心。”
宋小九還惡狠狠補充了一句。
其實宋小九從前還是程大剛手下的一個錦衣衛,她也是和程大剛住過一個院子的。
但是她就是不願意,慕容止找誰來接替自己禁衛軍統領的位子不好,偏偏要找程大剛!
難道在慕容止的心裏,自己就和程大剛是一路貨色嗎!
宋小九的手在慕容止的手心裏扭動了兩下,想要掙脫出來。
慕容止反手又把宋小九的手握在了手心,緊緊捏住,不許她掙脫出去。
“嗯,”慕容止沉聲開口,面上一片清冷,“的確是不能讓你和程大剛睡一張牀。”
其實宋小九說這話的時候本沒有多餘的想法,但是讓慕容止這麼一重複,宋小九瞬間就覺得好像這句話裏多了點別的意味。
“本督本來也沒打算讓你搬回那個院子,”慕容止拉着宋小九進了宮殿,“搬到本督這裏來吧。”
宋小九左腳絆住了右腳,差點直接摔倒在地,還好慕容止拉了她一把,方纔把她給扯到懷中。
“本督知你心中高興,但是不必這般興奮,”慕容止輕輕揉了揉宋小九的頭髮,“本督讓他們給你收拾一件屋子,你若是想,也可以和本督睡一張牀。”
一旁的常樂假裝什麼也沒聽見一般仰頭看着天。
今天的月亮好多啊……常樂自己和自己說道。
宋小九瞬間紅了臉。
爲什麼慕容止你可以不要臉不要到如此程度!
宋小九覺得,自己不能總是這樣處在下風。
在這一段感情裏,自己和慕容止應該是平等的,憑什麼每次都是自己被慕容止撩得面紅耳赤?
“好啊。”宋小九假裝雲淡風輕開口,渾然不知道自己臉頰上兩朵紅暈已然落到了慕容止的眼中,惹得他輕聲一笑。
“好。”慕容止紅了耳垂,亦是泠泠應了一聲。
常樂目瞪口呆若木雞,幾乎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