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綢緞鋪落下來，二人影子交纏在一起，格外纏綿。
宋小九一直在低頭幫慕容止解着那些繩子，嘟囔了一句：“怎麼纏的亂七八糟的。”
“亂七八糟還不是你纏的，”慕容止低笑一聲，“你要對本督負責。”
“負責就負責，”宋小九的手還在慕容止的腰上不停動着，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道，“反正我沒房沒車也沒錢，就只有一個人……”
說完這句話，宋小九忽然有幾分心虛，就只有一個人，還不是實實在在的她。
宋小九倒是沒有那許多的糾結，懷疑慕容止到底是喜歡自己還是喜歡宋小九，自己剛剛變成宋小九的時候慕容止與這具身體也算是不睦，所以他喜歡的，只能是自己。
只是，她一直記得，慕容止對越如歌還有一種莫名其妙到不可理解的幻想。
“進房間解吧，你彎腰也太累了。”慕容止扶住宋小九的腰，兩人就像是兩把勺子一樣扣在了一起。
宋小九仰起頭來笑，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起來有幾分狡黠，“ 你就不怕我佔你便宜？”
慕容止啞然失笑，他嗓音微啞，滿是魅惑，“你可以試一試。”
宋小九每日都被慕容止給調戲，實在是想從他這裏討回一點場子，而且自己給他系的那個腰帶也委實太雜亂了些，不負責實在是不好。
好吧，就算是打死影二宋小九也不會承認，她其實就是貪戀慕容止的美貌，想要多看一會兒。
那段時日我時常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夢裏你待我溫柔一如往昔，醒來卻照舊是一片冰冷遙不可及。那時候我常想，也許我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噩夢。
如今大夢初醒，我不敢再睡，慕容止，我生怕我一醒來，一切又重歸從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竟然覺得做宋小九也不錯，我竟然不再執着于越如歌了。
慕容止一進屋子，就直接半歪在了榻上，衣衫微敞，露出半寸好看的鎖骨，朝宋小九勾了勾手指，宋小九便毫無出息走了過去。
宋小九坐在慕容止身旁，一雙素手在他腰間輾轉，只是那紅線纏的雜亂，並不好解開，宋小九低頭，慕容止忽而抿脣，擡手拽下了宋小九束髮的帶子。
“別鬧……”宋小九輕聲斥了一句，墨發垂在慕容止膝頭，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我記得，你之前一直對越將軍有不小的執念……”宋小九抿脣，到底是問出了在自己心頭輾轉多時的那句話。
說實話，她想了許久，她與慕容止是真的不相識，如果她早就遇見的話，那不說她了，就是她手下的那些大兵，恐怕也早就算計着要把慕容止這樣的美男子搶回去給她做媳婦了。
“嗯，”慕容止伸手把宋小九攬到了懷裏，“越將軍大約是這世間少有的，讓我敬佩的女子。”
宋小九跌在慕容止身上，手上還拽着幾根紅線，慕容止低笑一聲，“如此急不可耐？”
“纔不是，越將軍也是我
慕容止攬住宋小九的腰，與她並行而躺，月光長，我心漾，慕容止此刻一點也不想和宋小九談別的人和事，他只想和宋小九談一談人類發展子孫綿延的正經事。
但是慕容止還是壓制住了自己心頭的衝動。
縱然回春天說了那藥對自己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慕容止想，他總還是要讓回春天調理一下，幫自己清一清體內殘留的藥性，方能和宋小九真正在一塊兒。
宋小九的第一夜，慕容止希望給她一個圓滿。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月氏的事情解決完了，自己就再也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再也不用被別人所禁錮，到時候，他也不用再繼續做這個太監了。
他要和宋小九，從靈魂到皮肉，全部都在一起。
“何以來的也字，如果你說你的心上人是本督，這才能用一個也字。”
宋小九本以爲慕容止這是在說越如歌也喜歡他，可是轉念一想，慕容止這大約又是在拐彎抹角對自己告白了。
“呸！”宋小九啐了慕容止一口，直接擡起頭來咬了咬慕容止的下巴，含糊不清道，“那你以後可要乖一些，這輩子都跟在我身邊，我若不離不棄你，你也要不離不棄我。”
慕容止這些年來翻雲覆雨叱吒風雲，還從未有人這樣對他說過話，但是他卻只是彎着眉眼笑，當真如同一個聽話的小媳婦一般點了點頭。
宋小九本以爲慕容止不會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卻沒想到他將自己攬到懷裏，又開始娓娓道來。
那是很多年前了，如果慕容止不說，宋小九都快忘記那一段往事了。
實際上，就算是慕容止說了，宋小九也不大能記得起來。
那時候，越如歌纔剛上戰場沒多久，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他她與程立武交戰過幾次，每次都是以程立武的失敗而告終，那時候宋小九年輕氣盛，只覺得自己便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
也就是那時候，她大意輕敵，親自帶兵偷襲，差點被程立武給殺個全軍覆沒，還好越厲升及時趕到把她救下。
越厲升讓她在日頭底下跪了兩個時辰，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越厲升說，她羽翼初成，太過尖銳，不會從大局打算。
越厲升告訴她，真正厲害的人，從不會輕視自己的對手。
越如歌把越厲升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從慕容止的描述來看，他與越如歌的相識，也就是在那段時期。
彼時越如歌剛剛懂了這個道理，做什麼都謹小慎微。
宋小九靠在慕容止的肩頭，隨着他的話語，宋小九彷彿也回到了當年，鮮衣怒馬初成將的少年時代。
慕容止那時候還不是九千歲，在朝中只是稍微有了一點勢力，他想要和邊疆的一些人合作，便只帶了幾個人，偷偷過來。
只是那時候晉國與楚國正在交戰，邊疆十分不太平。據慕容止說，他當時就是一個倒黴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