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川回到教室的時候,夏茶正趴在桌子上一蹶不振。
顧汐言陪着夏茶,見夏茶趴在桌子上,臉貼着桌面,雙手垂在腿邊,她也學着夏茶的樣子靠在了桌子上。
她對視着夏茶的視線,兩個人面面相對着。
夏茶閉上眼睛,腦子裏冒出夏花那張笑嘻嘻的臉,受了委屈的時候,就想抱抱自己的妹妹。
可這次夏花不在身邊,沒有辦法去抱抱她了。
夏茶緩緩睜開眼睛來,輕抿了一下脣,今天週三了,週六她就可以回家去接夏花來了。
週日她可以帶着夏花玩一天,然後晚上把夏花送回去,週一一大早上她再趕回來。
嗯……雖然東跑西顛不容易累了點,但是妹妹不能不管。
夏茶嘆了口氣,叫道:“汐言啊。”
“嗯?“
“你……是不是沒什麼朋友啊?”夏茶突然問。
顧汐言眨了眨眼睛,“是啊。”
“因爲學習了心理學這些東西,總是會不小心感覺到對方內心裏的嫌棄。”
她爽朗的一笑,露出幾顆小牙,顧汐言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
笑起來的時候也很溫柔,和她今天幫自己揍盧怡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可以看出來,顧汐言未來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顧汐言突然伸出手來,輕輕的碰了一下夏茶的臉蛋,她說:“茶茶,你怎麼那麼瘦啊?”
夏茶笑而不語,瘦嗎?
夏花還經常說她呢,姐姐你怎麼那麼大那麼胖哦。
在夏花的世界裏,看慣了那些同伴的小朋友,再看夏茶,的確很大很胖。
門外,江奕川看着夏茶和顧汐言,深吸了一口氣。
“誒,阿川。”
身邊,凌一辰突然冒了出來,他叫江奕川,問他:“這,剛纔有個人讓我給你的。”
“你沒事兒辦飯卡幹嘛?”凌一辰掃了江奕川一眼,將手中的一個粉色的飯卡遞給了江奕川,還嘀咕着:“什麼時候你開始喜歡粉色的東西了?”
“你在我眼裏可一直是直男,你這麼突然來個粉色,我特麼容易多想!”
江奕川一個冷眸掃了過去,凌一辰立刻便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凌一辰你別是個傻子吧!
凌一辰扁嘴,不敢去看江奕川了,繞過江奕川,小心翼翼,迅速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誒,茶茶,你不是說江奕川在女廁所嗎?我去女廁所找了一圈我都沒找到他,害的我以爲江奕川真死去了。”
凌一辰的嘴,哪兒是嘴啊,簡直是個大喇叭一樣的存在。
他和夏茶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挺大的。
這讓一邊走過來的江奕川不得不黑下臉,瞬間火冒三丈,“誰死了?”
“你啊。”凌一辰指了指江奕川,笑着說:“我問夏茶你哪兒去了,她說你死了啊。後來又說你去了女廁所~”
“那我就只能無奈的去女廁所找你,結果你不在女廁所。”
“你神經病吧,我去女廁所幹嘛?”江奕川一肚子的怒火,正好朝着凌一辰發泄了出來。
凌一辰表示委屈巴巴,哎哎哎。
這個人,衝着他發的是哪門子的火啊??
又不是他說江奕川死了的。
“誰神經病了,夏茶說的啊!”
凌一辰趕緊指了指身側的夏茶,就這麼坦蕩蕩的開始推鍋。
夏茶本趴在桌子上,聽到兩個人爭吵,也慢慢的擡起了頭。
的確是她說的,怎麼了!
誰叫江奕川一天欠兒欠兒的,還說讓她整個殘疾證,他怎麼不整個死亡證明啊?
煩人。
“你……”江奕川指了指凌一辰,凌一辰揚起下巴,瞪着他:“我什麼我?夏茶的鍋你不去訓斥夏茶,你就知道兇我。”
“跟個女人似的唧唧歪歪,煩死。”江奕川冷哼了一聲,坐在了凌一辰的一側。
凌一辰的臉瞬間就黑了下去。
顧汐言瞧着兩個人,腦子裏不自覺的蹦出凌一辰那句——你就知道兇我。
噗嗤——
凌一辰剛纔那句話真的和姑娘好像啊。
顧汐言吐了一下舌頭,不得不承認,這兄弟兩個人還挺有意思。
江奕川和凌一辰正好是兩個性格不同的人,兩個性格不同的人在一起特別互補,在一起肯定很熱鬧。
夏茶至始至終一直看着江奕川。
本以爲江奕川會轉過來找她的麻煩,說她幾句的。
卻發現江奕川只是低着頭看着手機一句話也不說。
夏茶嘆了口氣,她坐直了身子,懶散的朝着外面看去,心裏莫名的焦躁,怎麼都安靜不下來。
來夏洛兩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兒了。
以至於,讓她都來不及消化就又發生了第二件事。
最近的夏茶,的確身心疲憊。
在南街,店鋪被燒。
在這兒,被找麻煩。
叮——
手機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夏茶低下頭來,她看着手機裏的來電顯示,趕緊嗯了接聽,“你好,徐警官。”
夏茶望着窗外,耳邊響起徐警官一句又一句的話。
夏茶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然後舒展而開。
“死……死了?”
“當事人死了,照理來說他的賠償會讓他的家人來賠償,可他們家現在的所有財產都被封鎖。”
“夏茶,這筆錢,你可能會得到。但是,你也可能得不到!”
……
許久後,電話被掛斷。
夏茶看着逐漸黑掉的手機屏幕,嘆了口氣似的。
她就說嘛。
四百萬,那麼大的一筆數目,像是做夢一樣的出現在她的耳朵裏。
果然不現實,不切實際。
真沒想到,不過區區一個賠償而已,那個男人竟然在牢房裏自盡了。
呵,當真社會,還有這麼牛的男人了嗎?
竟然自殺啊!!
看來是真的活夠了。
因爲偷稅的原因,家裏的財產被查封,所以……即便她們家拿出所有的錢給夏茶,夏茶也不敢要啊。
一旦是受賄偷稅的那種,放在夏茶手裏,夏茶也是要負責的。
但是徐警官說,南街花店,她們還是會賠償的。
“茶?怎麼了?”
顧汐言看着夏茶的側臉,突然問。
夏茶收回思緒,轉過頭去看顧汐言。
嗯?
“沒事兒。”夏茶搖了搖頭。
“看起來,不像是沒事兒人的樣子呀。”顧汐言咬了咬下脣,突然皺眉,問她:“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或許,我可以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