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這股味道過於熟悉,黎綃不自覺的鬆開了嘴。
全程,厲慎行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胡鬧,算被黎綃咬出了血,他也依舊沒有吭一聲出來。
他安靜的看着她,待她鬆開了嘴,厲慎行才問道:“咬夠了嗎?”
黎綃一臉不解的看着他,腦子裏的思緒幾乎還是停滯狀態。
她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又爲什麼會抱着他。
但是熟悉的血腥味,讓她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個午。
同樣的腥氣從她的身體裏汩汩流出,炙熱又格外刺眼。
漫天漫地都被血紅色所瀰漫,隨着她的體溫一點點的流失,她的孩子也離開了她的身體。
想到這裏,黎綃悲從心來。
她的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砸落在厲慎行的手臂。
她抱緊厲慎行,哭着說道:“對不起,我們的孩子……我沒能保護好她,讓她那麼離開了……”
厲慎行的腳步一頓,他停了下來,低頭看着懷裏已經哭成一團的黎綃。
黎綃從未在他面前承認過那個孩子曾經還在。
這是第一次,聽她提起。
黎綃哭的不能自已,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她,對不起……”
厲慎行的心裏鈍痛,看着痛不欲生的黎綃,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該說對不起的那個人,應該是他纔對。
黎綃還是黎綃,還是那個無論發生什麼錯,都要攬到自己身來的小笨蛋。
她總是自己去承認,從前是這樣,如今還是這樣。
厲慎行盯着懷裏的黎綃,許久後,纔開口說道:“黎綃,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別哭,好嗎?”
多少年來的自責,愧疚,已經壓的她喘不氣來。
如今,能痛快的哭一哭,井然已經成了奢望。
而此時,尤其是在聽到厲慎行口說出的那一句“是我錯了。”她的情緒便已潰不成軍。
……
厲慎行的公寓裏,出來開門的是丁嬸。
丁嬸看着厲慎行抱着個女人回來,着實嚇的不輕。
待看清楚女人的長相後,丁嬸這才大驚小怪的問道:“這,這不是黎小姐嗎?她怎麼了?”
厲慎行抱着黎綃,繞過丁嬸,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丁嬸一路追了去,腳步卻停在了厲慎行的房間門口。
丁嬸看着厲慎行將黎綃放在牀後,直起腰來,纔開始脫自己的外套。
門口的丁嬸忍不住,開口問道:“先生,用不用我把客房給黎小姐收拾一下?”
厲慎行頭也沒回的說道:“不用。”
丁嬸不禁一愣,黎小姐若是睡在他的房間裏,那他去哪睡?
當然,這個問題,丁嬸不會主動去問。
她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片刻後,厲慎行轉過身來,對着丁嬸說道:“希希睡了?”
丁嬸點了點頭:“小少爺早睡下了,睡覺之前,還吵着要喝一杯芒果酸奶,我依着他了。”
“嗯。”厲慎行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開始低頭解手腕的襯衫袖釦。
丁嬸看了厲慎行片刻,實在沒忍住,問道:“先生,黎小姐,今晚……睡在您房間了嗎?”
“嗯。”厲慎行平靜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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