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筠聿的車漸漸的停了下來。
陸域推開車門，走到後排座位前，替溫筠聿拉開車門。
溫筠聿的頭一直仰靠在坐位上，他閉着眼，卻根本沒有睡着。
陸域以爲溫筠聿睡着，正猶豫着是要喊醒他，還是由着他再繼續睡一會兒。
他知道，溫筠聿已經很久沒合過眼了。
正猶豫間，溫筠聿突然睜開了眼，迷茫的朝着四周望了望。
最後，他的視線聚焦在陸域的那張臉上。
陸域穩聲說道：“先生，我們到了。”
溫筠聿朝着陸域的身後看了一眼後，這才點了頭，從車裏走下。
第四精神醫院的鏤空金屬大門依舊高聳。
值班的保安看到溫筠聿的到來，趕忙從裏面迎了出來。
保安打開大門，低眉順目的對着溫筠聿說道：“溫先生，您來啦？我這就通知我們院長。”
溫筠聿點了點頭，一個人走了進去。
溫筠聿回過頭，朝着陸域看了一眼。
陸域明白溫筠聿的意思，回到車上等候。
陸域剛剛上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陸域將手機接起，客氣的跟電話那頭的人寒暄，他說：“抱歉王總，我們溫總今天確實不方便……是的……的確是有些重要的私事要去處理……對，他沒帶手機，不如我們找個時間另談？”
電話那頭的王總喋喋不休。
陸域明顯已經煩躁，語氣裏卻絲毫沒有顯出不耐煩來，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他今天一整天都不會去公司的，您在那裏也等不到他……不不不，我們溫總怎麼可能躲着您，您玩笑了……我們沒有不做生意的道理，但每個月的這一天，他都不會出現在公司裏，公司裏的職員應該跟您講過……對對對，好，那我們另外約時間，謝謝理解……”
陸域看到院長正匆匆忙忙從裏面出來，親自迎接溫筠聿。
這家精神病院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資助，都是來源於溫筠聿。
溫筠聿不是什麼善人，也從不搞什麼慈善來當噱頭。
可他已經每年都將幾百萬捐到這裏來。
院長與溫筠聿握了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着他往裏面走去。
見溫筠聿進去了，陸域這纔拿起手機，給趙姨撥了個電話。
電話裏，陸域問向趙姨道：“霍小姐沒事吧？”
電話那頭的趙姨語氣輕柔的說道：“應該是已經睡了。”
“好。”
陸域沒再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再將視線挪向窗外。
……
衛生中心的病房內，有新入院的病人在接受着醫護人員的治療。
家屬站在一旁，看着因陌生壞境收到刺激而發狂的親人，哭的泣不成聲。
溫筠聿目光清淺的將這一幕掃進眼裏。
曾幾何時，他也同那羣人一樣，手足無措，絕望至極。
溫筠聿一路上隨着院子大步的往裏面走去，腳步沉穩有力，早已不再像從前那般虛浮。
院長帶着他穿過走廊，最終停在了後院裏的一個小花園前。
花園裏因冬日花草已經凋謝。
一個女人坐在池塘邊上，看着水裏的鵝卵石始終唸唸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