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雲發現斟酒的時候，其他人都是普通的藥酒，只有自己和程老爺子纔是那個什麼九轉七還藥酒。
就連舅舅楊明陽，程老爺子的三女兒程怡君，甚至他口中的寶貝女兒程洛瑤，全部都沒有斟九轉七還藥酒。
趙靈雲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程老爺子，這九轉七還藥酒，真的這麼珍貴嗎？”
程老爺子微微一笑，直接說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爲什麼我沒有讓其他人喝這種藥酒呢？”
趙靈雲點點頭，笑着說道：“就我們兩個喝這麼珍貴的藥酒，我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程老爺子笑着說道：“這瓶兒九轉七還藥酒已經浸泡了三十多年，如今已經再也沒有辦法重新炮製，所以如果這瓶兒藥酒喝完之後，恐怕以後就再也沒有九轉七還藥酒出現了。趙靈雲，這藥酒超過三十年，一般人已經無法飲用了，因爲對於一般人來說，體質過於虛空，強補則必有損腎脾肝肺，所以這超過三十年的九轉七還藥酒，對於普通人來說，跟毒酒已經沒有任何分別。”
趙靈雲驚訝地問道：“既然普通人無法飲用，爲什麼程老爺子卻要跟我共飲呢？”
程老爺子盯着趙靈雲看了一會兒，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趙靈雲的手臂上。
趙靈雲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真氣暗涌，而且程老爺子此時卻面不改色，保持長者的微笑。
“趙靈雲，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了吧？”程老爺子微笑着說道。
趙靈雲點點頭，也微笑着端起酒杯，說道：“既然有如此珍貴的藥酒，那就不要浪費。程老爺子，我敬你一杯，先乾爲敬！”
趙靈雲一飲而盡，程老爺子也馬上幹了一杯。
藥酒入肚之後，趙靈雲感受到萬千蠕蟲在體內遊動，大驚道：“程老爺子，這酒裏面怎麼會有活物呢？”
程老爺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程老爺子才說道：“三十年以上的九轉七還藥酒，那是酒中有蟲，蟲中有酒，你以爲這九轉七還是什麼意思呢？”
趙靈雲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很快，趙靈雲就發現肉眼根本看不到的東西。
那九轉七還藥酒裏面，居然全部都是活體幼蟲，看上去數以千萬計，十分嚇人。
程老爺子很快就解釋道：“這九轉，乃是循環通達的意思。三十年以上的九轉七還藥酒，已經滋生出酒靈蟲。這酒靈蟲進入人體之後，將會遍佈五臟六腑，通達腸道。普通人自然無法控制這酒靈蟲，所以喝了三十年以上的九轉七還藥酒，自然就會腸穿肚爛，但是你我不同。趙靈雲，如果你連這種藥酒都無法控制，那麼我現在就給你服下解藥，瀉掉你體內的酒靈蟲便是。”
趙靈雲睜開眼睛，笑着說道：“既然是酒靈蟲，那麼就讓他們在我體內遊走。我也需要清理腸胃，排除體內毒素。解藥自然就不需要，只是程老爺子解釋了九轉，那麼我現在也很想知道，這七還，到底又是什麼意思呢？”
程老爺子頷首笑道：“七還，乃是新陳更謝的意思。一還，爲汗；二還，爲氣；三還，爲水；四還，爲便；五還，爲血；六還，爲精；這七還，就是魂了。”
“哇，這七還，聽上去倒是很厲害的樣子。程老爺子，有沒有這麼誇張啊？”趙靈雲笑着說道。
趙靈雲也很想知道，所以就靜靜地看着程老爺子，等待他來解釋。
程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這七還之排血，等到一定時間，自然會有污血鼻孔流出；至於這排精，你這個小女孩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不過這七還最後的一還，那就是中醫的意象之魂魄。中醫把人體分爲形、意、精、氣、神。這還魂之說，還是當事人才能最清楚直觀瞭解。”
程洛瑤臉紅了，但是卻繼續問道：“這九轉就是在人體的體內循環通達，這七還就是排出毒素雜質，但是爲什麼七還前面六個都是排出，只有第七個是還魂呢？”
趙靈雲似乎已經明白程老爺子的意思，只是想不到這九轉七還藥酒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名堂。
“程老爺子，七還之還魂，乃是借喻重生。因爲服下九轉七還藥酒之後，酒靈蟲遊走人體全身，吸食腐肉毒質，最終六還之後，把人體內的所有毒素雜質排出，等於把這個人重新恢復青春活力一般，所以最後這一還，就爲還魂！”趙靈雲娓娓道來，倒是令到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歎不已。
程老爺子點點頭，笑着說道：“孺子可教也！想不到趙靈雲你如此年紀，居然能夠領悟這麼深奧的道理。我想控制酒靈蟲遊動，應該不需要我來教你吧？”
趙靈雲搖搖頭，笑着說道：“我早就已經開始控制酒靈蟲遊動了，而且現在我才知道，這酒靈蟲果然是神蟲，還非常聽話，簡直就像是寵物一般，對我是服服帖帖，工作起來也是兢兢業業。”
程老爺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因爲這九轉七還藥酒過於珍貴，所以程老爺子也就是給趙靈雲和他自己斟了一杯，接下來大家都喝普通藥酒，也互相敬酒，酒宴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通過程怡君的介紹，趙靈雲得知參與這次酒宴的除了程老爺子的兩個女兒之外，其餘的大部分都是程老爺子的貼身子弟。
原來這程老爺子有兩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其中大兒子是北城中醫院的院長，二兒子就打理程家中醫館。
這最大的女兒就是程怡君，排行老三，主要就是負責程家醫館的日常雜務工作。
程洛瑤是程老爺子最小的女兒，今年十八歲，北城中醫學院的大一學生，這次說被程老爺子專門叫回來喫飯，據說是程老爺子有些私心，想要介紹程洛瑤給趙靈雲認識。
至於爲什麼程老爺子想要介紹自己小女兒給趙靈雲認識，舅舅楊明陽和程怡君都已經猜到了老爺子的真實用意。
程家醫術一向不傳外人，所謂平日的開館收徒，也只是教授普通的中醫常識和理論，最多傳授幾招程家獨門的七星針法，這就算是很厲害的了。
但是程家最厲害的除了七星針法之外，那就是祖傳的藥酒炮製大法，據說光是藥酒的祕方，就多達九十多種。
趙靈雲聽到舅舅和程怡君聊到這裏的時候，就忍不住問道：“舅舅，你說程老爺子有三個女兒，但是除了程阿姨和程洛瑤之外，好像還少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