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熙望着那裏那麼多人並不想過去,奈何林曉曉喜歡熱鬧,拉着她就往那邊擠。

    “你慢點,小心別撞到了別人。”

    “你說她爲什麼蒙着面啊,看身段婀娜多姿的,不知道長得漂不漂亮!”林曉曉擠了幾層人羣,實在擠不動了,兩人就在人羣的中間,欣賞着臺上的舞蹈。

    身旁的一位男子聽到了,頗爲自豪的說:“自然是花容月貌了,這可是我們花雨鎮鎮長的掌上明珠,上官菲兒,她可是我們花雨鎮的第一才女,你們這些外鄉人不懂莫要胡亂猜測。”

    林曉曉唏噓不已,調皮的眨眨眼,更加想看看上官菲兒的真容了。

    “李信,素聞你仰慕上官小姐已久,今日她在此處獻技,你可是打算贏得美人歸啊?”柳承夜識得說話的男子,他本一笑置之的,卻不想目光觸到雲熙的臉時,心裏大爲驚歎,都說上官菲兒花容月貌,可與此女子一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他故意說話擠兌李信,想借機引起雲熙的注意,只可惜雲熙至始至終只看着臺上,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李信被柳承夜說中心思,大窘之餘也頗爲坦蕩,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李信就是愛慕上官菲兒,有何不敢承認的。

    “我自然是仰慕上官小姐的,若是上官小姐願意,我當然願意娶她爲妻。”

    柳承夜還想再說些什麼,被周圍人絡繹不絕的叫好聲淹沒在喉嚨裏,上官菲兒一曲舞畢,整了整衣衫並未退場,而是站立在臺中央,舞臺的後方走上來一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臉龐,身體微微發胖,小腹漸漸凸起,衣服也穿得有些肥大。

    他站定在上官菲兒的身旁,精神抖擻的望着臺下的衆人,聲音洪亮的說:“感謝各位父老鄉親的捧場,小女菲兒年芳二八,還未定親,今日恰逢賞花節,小女打算在各位還未婚配的男子中,選一位德才兼備之人託付終身,還請各位有才之士給捧個場。”

    說話的正是花雨鎮的鎮長上官文離,上官文離的話剛說完,臺下就鬨然一片沸騰了起來,上官菲兒的芳名是遠近聞名,只不過一直拒絕所有上門提親的人,現在公然對外尋找如意郎君,那些對她仰慕已久的人都是蠢蠢欲動,激動萬分。

    “鎮長,不知這德才兼備之人,可有什麼要求,我等又如何表現呢?”

    上官文離擡起雙手往下扇了扇,示意大家安靜,他雙目透着精光,臉上笑意連連的說:“大家稍安勿躁,只要有意又是尚未婚配的男子,皆可上臺表演才藝,小女若是有意,便會起身與之同臺,最後爲他揭下面紗。”

    “我來,筆墨伺候!”李信第一個自告奮勇的上臺,看熱鬧的人尋聲爲他讓開了道,他順着縫隙往前走上了臺,林曉曉拉着雲熙也跟着李信來到了看臺的最前端。

    上官府的僕人們快速的搬來桌臺,擺好筆墨紙硯,還有人挽起袖口開始磨墨,李信信心滿滿的走上前,右手提起毛穎,左手拂袖,大筆一揮,白紙上筆走龍蛇,紙墨飄香。

    半柱香的時間未到,李信收筆擱置在筆擱上,小心翼翼的吹乾墨跡,上官府的僕人立刻上前接過墨寶,兩人各執一端面朝大家展示開來。

    李信寫的是一首名曲《鳳求凰》,“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李信其貌不揚,說話也有些狂妄自大,沒想到字卻極其出彩,一筆而下,觀之若脫繮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框,剛柔並濟行雲流水,頗顯功底。

    看客們都點頭稱讚,僕人又將筆墨送到上官文離和上官菲兒面前,上官菲兒從上一掃而過,波瀾不驚的斂眸,絲毫不爲所動。

    “這位公子的字真是讓老夫刮目相看啊,只可惜,小女似乎對公子並無情誼,老夫甚感遺憾啊!”

    李信大失所望,垂頭喪氣地走下了臺,他甚至連再去看一眼上官菲兒的勇氣都沒有,黯然神傷的離去了。

    李信失敗了,接着又上去了好幾個人,可惜都是鎩羽而歸,上官菲兒始終都沒有動心。

    “這裏好熱鬧啊,我也來湊個熱鬧,鄙人才疏博淺,恰巧懂得音律,就撫琴一曲博佳人一笑吧!”

    雲熙啞然失笑,蕭邪這傢伙,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改掉這招蜂引蝶的毛病,這上官菲兒長什麼樣他都不知道,也敢上臺去。

    蕭邪讓人取了臺古琴,他像跳樑小醜般

    揮舞着雙手,繞着舞臺轉了兩圈與下面的人打招呼,衆人都以爲他是來譁衆取寵的,紛紛喊着叫他下去。

    “他幹嘛呢?他一直都這樣嗎?”

    鳳井川由天狼扶着靠過來,一臉的壞笑,“這傢伙,又來這招,你們等着看吧,好戲還在後面呢。”

    他們的身後,鳳楚央和陌凌奕也赫然在列。

    蕭邪耍寶完畢,一本正經的坐到古琴面前,很有禮貌的朝上官菲兒點頭示意,然後雙手優雅的覆上琴絃,十指微動,動聽的琴音娓娓而來。

    曲調悅耳,彈的中規中矩並不算上乘,想要打動上官菲兒的芳心,估計是沒有希望了。

    上官菲兒轉過頭,眼神與上官文離交錯而過,她點點頭準備起身之時,異象出現了,舞臺的四周不知從何處飛來一羣蝴蝶,它們圍繞在蕭邪的周圍飛舞着,這景象引得臺下陣陣歡呼。

    蝴蝶越來越多,色彩斑斕的蝴蝶圍繞在四周,惟妙惟肖的好似一副畫。

    上官菲兒動了,她婀娜多姿的步入舞臺中央,隨着蕭邪的琴音再次舞動,清雅靈動,飄逸的猶如漫天輕盈的雪花,步步生蓮。

    隨着她的舞動,蝴蝶也圍繞在她身畔,隨着她翩翩起舞,美妙的琴音、五彩的蝴蝶、曼妙的少女、驚鴻的舞姿,這一切的一切都美的讓人彷彿身臨仙境,美輪美奐。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演奏完畢,上官菲兒也收住了身形,跳完了這支舞,蝴蝶依然圍繞在兩人周圍飛舞着,臺下一片寂靜,顯然還沉浸在剛纔的美景中無法自拔。

    上官菲兒美目微斂,朝着蕭邪輕盈的欠了欠身,擡手將掛在左耳處的面紗揭下,面紗緩緩的落下,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臉白如玉,顏若朝華,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她更是粉妝玉琢一般。

    蝴蝶圍繞在她四周,她嬌羞地低下頭,蕭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上官菲兒,腳底就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動半步,他一動不動的就那麼站着。

    “哈哈,公子的琴音竟然能引來蝴蝶飛舞,當真是一大奇觀,也難怪小女對公子另眼相看,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家住在何處,何時到我上官府提親啊!”

    上官文離腆着肚子大步走過來,笑容滿面的打量蕭邪,大有岳丈看女婿的審視之意。

    蕭邪回過神來,紅了臉,低下頭,只管弄衣服,侷促不安的張惶起來,心跳如雷,他說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麼了,那種震赫人心的感覺,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根本沒打算獲得上官菲兒的青睞,就和每次一樣,他就是嘴上說說,湊個熱鬧,這下玩大了,人家姑娘爲了他揭了面紗,人家爹還問他何時上門提親。

    蕭邪臉上的皮崩的緊緊的,雙手放在胸前不停的搖着,顫巍巍的解釋道:“您……您聽我說,我就是……就是來湊個熱鬧的,這……這不算數,不算數的哈!”

    說完他就落荒而逃,他沒有從臺階處下去,而是直接跑到舞臺的前端,嘴裏喊着“天狼,接着我。”

    天狼把鳳井川交給鳳楚央,伸手接住從舞臺上垂直跳下來的蕭邪,這傢伙哪還有平日裏的儀態,落了地就一把推開他,撒腿就跑。

    “追上去,把他帶回來,豈有此理,竟然拿我上官府開玩笑,不收拾你我上官府還如何在花雨鎮立足!”上官文離雷霆震怒,下令緝拿蕭邪。

    雲熙幾人迅速的活動開來,攔住上官府護衛的去路,不讓他們過去追擊蕭邪。

    “讓開,否則莫要怪我們不客氣。”護衛惱怒的呵斥他們。

    上官文離也跟了過來,指着他們問:“你們是不是與剛纔那人是一夥的,你們是何人?今日之事是他自己上臺獻技,然後又公然羞辱小女以及上官府的臉面,我勸各位還是莫要插手,我上官府只要那小子給我們一個說法。”

    “這位老伯,我們的那位朋友平日胡鬧慣了,今日魯莽衝撞了令千金,實在抱歉,還請您大人有大量,給我們一點時間,容我們回去規勸一下,讓他一定親自前來負荊請罪!”

    上官文離冷哼一聲,銳利的目光投向雲熙,他喫驚的望着她,原先的怒氣也拋之腦後了,語氣急切的問:“你是何人?”

    鳳楚央以爲上官文離要對雲熙發難,向前跨越一步身體擋在她面前,回頭輕聲的對她說:“雲熙,你先帶陌凌奕和井川回去,我和天狼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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