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的酒水照着我的臉就潑下來,辣的我睜不開眼睛,眼淚“刷”地滾落下來。

    他手勁很大,我根本閉不上嘴,任由酒水往嗓子裏灌,想吐都吐不出來。

    也不知道灌了過久,後來意識漸漸模糊,只聽到周圍放肆的笑聲,吼聲。

    再後來一切安靜下來,我好像被人扛起來,胃裏的酒水一陣翻滾,想吐,卻只能乾嘔。

    我似乎被人扔到了柔軟的地方,很舒服。

    可是隨即一個重物摔在我身上,我哭着想躲開,卻怎麼也躲不掉,身上撕裂般的疼。我不停地推拒,手上卻沒多少力氣,只知道渾身都在疼。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大亮。

    我躺在牀上,骨頭像要散架一樣,疼的要命。

    愣了好幾秒的時間,我才反應過來,我被人給睡了。

    可是睡我的男人是誰,不知道!

    那一瞬間,我甚至顧不上疼,光着身子就往衛生間裏衝,趴在馬桶圈上吐了個昏天黑地。

    渾身像沾了病毒一樣,令我作嘔,令我厭惡!

    身上到處都是青紫的痕跡,我站在花灑下面,一邊哭一邊清理身體裏的異物,覺得自己真髒,髒透了,忍不住又吐了一回。

    吐到最後,胃裏什麼東西都沒有,不停地泛酸水。

    重新回到花灑下,我手掌用力,在身上不停揉搓,原本青紫的痕跡迅速被泛紅的淤痕代替,直到最後,渾身上下全是交錯的傷痕,我才感覺心底濃重的負罪感降低了一些。

    我像條死狗一樣,拖着身體從浴室裏爬出來。

    昨天穿去車展的衣服變成一堆碎布,慘不忍睹地扔在地上。我胡亂找了一件睡衣,也顧不上羞恥,直接套上就走,直奔浩然公司。

    從酒店裏出來,一路上,我腦子裏翻來覆去想昨晚的事,陸然那隻手就像淬了毒一樣,一想到他曾摟着我的肩膀,我就一陣反胃。

    這個畜生,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用力推開經理室的大門,就見陸然老神在在地坐在老闆椅上。見我進來,他絲毫不慌張,只挑眉看了我一眼。

    我“砰”一聲摔上厚重的磨砂玻璃門,三兩步走到辦公桌前,憤恨地望着眼前這個男人,啞聲道:“昨晚的事,你沒什麼要說的?”

    陸然挑眉望着我,不耐道:“說什麼?”

    我就感覺自己像個賤人一樣,被人睡了,竟然連一句道歉都得不到!

    看他不屑一顧的樣子,昨晚那個無恥的人,除了他還有誰?!

    “陸然!”心底的火氣輕而易舉被他勾出來,望着他那張滿含蔑視的臉,我頭腦發熱,擡手就朝他那張臉甩過去。

    陸然迅速擡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腕,輕而易舉就控制住我,手指捏的我手腕生疼。

    他忽然用勁,將我往後一甩,我一屁股摔在地上,“啊”的尖叫一聲,胳膊肘和膝蓋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立刻傳來鑽心的疼痛。

    正要爬起來跟他撕扯,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一樣東西砸在我臉上,隨即掉在地上,發出“啪”一聲輕響。

    我愣了一下,纔看清那是厚厚一疊錢。

    “兩千,車展的錢;一萬,買你一晚。”陸然冷冰冰地望着我,薄脣微掀。

    我心臟皺縮,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個耳光。

    一萬塊,買我一晚?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想要跟陸然幹一架的念頭瞬間灰飛煙滅。我需要錢,很需要,現在痛快打一架,就意味着我一毛都拿不到。

    狼狽地將錢抓在手裏,依然心不甘情不願地瞪了陸然一眼。

    陸然涼薄的視線盯在我身上,指着他臉上的巴掌印說:“就憑你這一巴掌,我一分錢都不想給你。還不快滾!”

    我慌忙爬起來,揣着錢就想走。

    “等等。”陸然的聲音跟追魂一樣,硬聲道,“這就是你對待老闆的態度?”

    我渾身一僵,想想手裏的錢,硬生生把所有尊嚴都踩在腳底下,回頭望着他,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道:“謝謝老闆。”

    陸然低聲罵了兩個字:“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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