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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爾等敢!我是顏家軍出身,我爹是......”沒等他再嚷嚷起來,六子就極不耐煩的隨手撤下叫上的臭襪子塞了進去,然後一臉鄙夷的說道:“你爹你爹的,你爹是韃子,老子清楚的很。哼,不嫌害臊,老子的爹還是閻羅王呢,瞎嚷嚷什麼啊。”

    說着,他還狠狠的踢了那人一腳,直到人老實下來。

    聽到六子說這話,那人當下臉色劇變,面色煞白煞白的,汲汲皇皇目露駭然的看向張滿囤幾人。他以爲自己隱藏的夠深了,甚至連最後從無人崖上逃脫後回到軍營的說辭都想好了。就算最後被問責,或是被人懷疑,大傢伙也沒證據不是,最多不過是被人揹後說到是他嫉妒張滿囤罷了。

    可如今聽六子的話,再看衆人神情,顯然早就是對他有所懷疑有所防備了。

    張滿囤自然不可能跟個奸細浪費時間,揮手招來倆人看牢他,隨即就帶人正面直衝無人崖而去。

    若是他所料不差,現在無人崖那些兇殘暴虐的人都埋伏在後崖那邊,只等他們攀爬上去然後盡數活捉呢。想到這裏,他再看向被捆的嚴嚴實實的那人時候,就忍不住從鼻子裏冷哼一聲。

    這人以爲自個小心謹慎沒有露出馬腳,卻不知道就是他那份謹慎,讓張滿囤懷疑起來。爲何無人崖上的人每次都能敲到好處的埋伏,甚至侵擾他們營地時候,都是營地換班時候。

    若無內應,打死他,他都不信。

    於是纔跟六子上演了這麼一出,就是爲着將計就計,順便調出潛藏在軍中的奸細。

    果不其然,那人壓根就等不及,恨不能直接就讓人全軍覆沒。

    夕陽似血,因爲無人崖之上防備鬆懈,加之上邊的人極其相信得到的消息,又都自認爲守着天險所以未曾處處設伏。所以不過半日,張滿囤等人就殺出一條血路,一路把留守在險路上的匪徒殺的措手不及。

    等到埋伏在後崖左右的人察覺懂啊不對勁,匆匆往前山趕去時候,張滿囤已經帶人上了山崖。大傢伙都是見過血的,又被張滿囤日日用鐵拳錘鍊操練,只要入了山崖,簡直就是魚兒入了水中,雖然也會碰上幾個身手功夫強勁的敵人,但卻並不能阻了衆人的腳步。

    有張滿囤身先士卒,加上大傢伙都是熱血少年,這會兒廝殺砍伐,正是紅了眼的時候,一路上簡直可以說是銳不可當。未等天色暗下來,無人崖上已然沒有了一點點的抵抗。

    血紅的眸子中,如今還滿是殺意跟戾氣,看的幾個被俘的惡徒心驚膽戰,不敢看那爲首的張滿囤一眼。正當他打算讓人綁了幾個人撤下去時候,就聽見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咋呼聲,接着就見六子連滾帶爬的一邊往過跑一邊狂喊着:“大哥......大哥......”

    原本雖然並不算粗獷但卻也稱得上豪爽的聲音,因着陡然拔高生生尖銳刺耳起來,聽的張滿囤眉頭直皺吧。

    “怎麼回事兒?”張滿囤瞧他一幅失態到驚慌失措的模樣,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子,大步迎了上去伸手提住他。

    六子被張滿囤拽住,當下腿腳一軟,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似哭似笑的罵道:“真他孃的命大,大哥,要是咱再晚一會兒進那邊的山洞,今兒咱兄弟們都得變成肉醬。他孃的狗/操的,竟然要跟咱同歸於盡......”

    以往剿匪都是運氣事兒,落到哪個頭上,大家都戶興高采烈的,主要是油水兒足啊。所以一滅了崖上那些個負隅頑抗的惡徒,六子就跟撿了大餡餅一樣,招呼了幾個壯實的漢子跟着到處去搜羅好東西了。結果,金銀珠寶沒蒐羅出來呢,就在一個山洞裏尋到了一堆綁好了,甚至遠遠點着引子的炮仗。

    若是平常時候,許六子還會啐罵幾句小兔崽子們不想着拼命,居然還有心思玩炮仗。可看到那成箱成箱,佔了半個山洞的大炮仗,他哪裏還有心思開玩笑啊。

    這要是真響了聲兒,指不定就是山石滾落,漫天遍地都得砸個面目全非。甚至,整個山崖都得被炸成平地,邊上幾個村子的老百姓估計都得遭殃。

    光是想想,就足夠讓人魂飛魄散的,他們哪裏還有心情去找好物件。可不就一個個緊張兮兮的散開了,挨個去尋找藏着火藥炮仗的山洞,生怕下一刻就炸響了。

    沒等六子罵咧完呢,遠處突然傳來一聲轟隆隆的聲音,讓剛剛纔緩過些勁兒的六子直

    接哎呀的喊了一聲娘啊就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預想中山石呼嘯滾落,到處是碎石片甲血流成河的場景沒有出現,六子半晌才合上張大的嘴巴。然後腿肚子軟趴趴的看向張滿囤。

    張滿囤見狀,不由覺得好笑,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粗聲粗氣道:“有點出息沒,不過是響空雷呢,趕緊去看看還有什麼不妥不。”

    說完,也不顧身上還淌着血的鎧甲跟有了豁口的大刀,直接招了倆人跟着往山洞那邊過去了。那麼足量的火藥炮仗,可不是開玩笑的,如今不知這羣人的來歷,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怎麼看都覺得事有古怪。

    要知道,平日子官家也不是沒有剿匪過,大多都是做做樣子,偶爾動了真格的,那些個土匪也不會拼了命跟人同歸於盡。這年頭真正的悍匪是少之又少的,大多數都是湊在一塊拿着菜刀衝下來打劫的烏合之衆。

    若哪個寨子裏出個江洋大盜,或者碰上個殺過人茹毛飲血的人物,已經就算是兇殘的了。饒是那般,也絕不會跟官家對抗到底,一般都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束手就擒,總歸是先保命要緊。

    而無人崖這夥兒人當真是不要命了,卻不知道他們是爲了什麼。

    到了山洞,張滿囤目光所及,全是滿滿當當的火藥跟炮仗。而後,不過片刻鐘,還有人打外頭匆匆跑來,也是聲聲罵娘,還伸手遞給張滿囤一發怪模怪樣的跟弓箭相似的兵器,還有些綁着怪異物件的箭頭。

    剛剛大傢伙搜到這玩意兒時候,並不知道有何威力,當下就琢磨着摸索起來,卻不料突然一陣嘶嘶聲跟火藥味兒傳來,要不是當時拿着的人手腳動作快,順手扔到了山崖下頭,估計他們現在早就被炸的沒個權屍了。

    來人不知道是有何機關,當下也不敢耽擱,匆匆就送到了張滿囤跟前。

    聽了來人的話,張滿囤也不敢擅動。按着剛纔的聲響跟威力來說,手上的物件若真炸響了,那麼兩丈之地皆會被波及,這由不得他不慎重。

    “去,讓人描畫下東西的模樣,再裝箱,運回營地。今夜稍作休整,連夜趕回桃溪縣。”張滿囤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如若這羣人真是匈奴那邊安排來的,那這些武器運用到戰場上,大周這邊將會一敗塗地。

    呵呵,應該說,未等大周將士近身相搏,怕匈奴那邊就能以這種武器重創大周將士。到時候,動的可就不光是軍心了,還會有附近一些附屬國的歸附之心。

    等回到桃溪縣,拿到第一手情報的縣太爺不敢輕視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來不及稟報睿王,一路扯着張滿囤就闖到了睿王歇腳的驛站。

    當夜,驛站之內燈火通明,睿王殿下召集衆人連夜商議,待到天兒漸明,也未能查探出那些怪模怪樣的武器有何玄機。然而,唯一摸到的門路就是,此間武器威力巨大,就連那些個火藥跟炮仗也是改過的,至少比之大周的火藥要厲害許多。

    張滿囤自然未能有資格參議睿王殿下心腹論事,所以稟報完事情之後,就告假連夜歸家了。實在是這一場廝殺讓他血液裏的煞氣越發濃重了,就好像心底裏那頭壓抑了許久嗜血的野獸就要破閘而出似的,讓他既驚心又驚喜。

    於戰場之上,骨子裏的血腥跟殺伐勁兒,往往能讓人立於不敗之地。隱隱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上戰場殺敵的日子越發的近了。

    對於殺人或者被人殺掠,他並不害怕,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只要上了戰場,他就能掙軍功,能爲媳婦爭出體面來。

    當夜張滿囤到家時候,張家院子已經插上了門閂。想了想,他沒捨得敲門喊媳婦前來開門,反倒是繞道院牆之外腳上用力躍上牆頭翻爬過去。

    院子裏的大狼在一瞬間弓起了身子,整個背上的毛都豎立起來,嘴裏還一聲聲低低的嗚嗚聲。未等張滿囤落地,後腿一用力就衝咬上去。

    要不是張滿囤身手矯健,又有防備,只怕少不得要被咬斷一條腿。

    落了地,他先安撫了一下大狼,見大狼安生的蹭了蹭他讓後昂着腦袋又回到自個小窩那趴着了,他才滿意的一笑,輕手輕腳的往正屋過去了。

    看起來當初領大狼回來還真是個極好的決定,最起碼,一般的宵小之徒休想從大狼眼皮子底下翻牆進院。但凡有人敢動歪心思,不是缺胳膊少腿,也得是屁滾尿流嚇個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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