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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這份喫皇糧的差事兒,他怕是早就跑去張記做工了。聽人說,就是縣城張記鋪子的夥計,每月除了五百文的工錢跟無數的賞錢,還能得了什麼提成。現在張記的物件多好賣啊,光是那提成就足夠讓人眼饞的。

    不過話說回來了,但凡去張記做工的,條件也高。據說不僅是要人品德行好,識文斷字,還要讓附近一些有威望的人舉薦擔保。光是這一點,就比考秀才還嚴苛。

    “今兒我去衙門,聽說縣太爺都被這位連累了,差點沒被護國夫人訓斥的臉都沒了。爲的,可不就是這位,甭看他人模狗樣的是個秀才爺,其實心腸可是黑的徹底,前些日子好多人來告狀,不就是因爲他仗勢欺人麼。”牢頭舉了舉手,故作深沉的說道,“那位是個好的,就算眼下這個秀才爺跟家裏有親戚關係,可依舊不包庇,直言要讓縣太爺秉公執法揚善懲惡......而且我聽說,那位奶奶,可是跟牢裏這個有些仇怨......”

    有了這麼一處,剛剛還衝着韓柳旭討好的倆小子,可就冷汗直流?之前韓柳旭還滿口胡咧咧,哄得他們團團轉,說是自個閨女可是護國公府的長小姐,怎麼着也不會不顧及他這當爹的。但眼下師傅的話,豈不是說那位是有心辦他?

    這麼想着,倆人就對視一眼,露出了個慶幸的表情。虧得師傅來的及時,不然指不定自家也得被那位記恨上。

    之後韓柳旭是如何悽慘的,暫且不說,直說被摔的哎呦直叫喚的韓李氏,這會兒拿捏着護國公長輩的架子吵罵到衙門時候,就直接被縣太爺冷言冷語嘲諷起來,順帶着以咆哮縣衙的由頭打了出去。那身上,可是實打實的捱了板子。

    知道是林寶珠在背後搞的鬼,她心裏憤恨不已。感情自家兒子過得好了,那小娘皮就受不得了,腦子一怒,她就直接回家拉拽了張月娘跟那討債孫子往桃樹灣而去。

    只可惜,她想的挺好,然而剛到桃樹灣村口,就直接被村裏人用爛菜葉子泔水弄得渾身狼狽。就連後頭跟着不言不語的張月娘娘倆,也沒得了好。

    自打有了上次那一出事兒,別說是韓李氏這個潑婦無賴了,就是張月娘那狠心的,旁人都覺得不齒。就算有年幼時跟她相熟的,這會兒也忍不住啐一口。

    現在大家夥兒雖然嘴上沒人說過大丫的身世,可誰也不是傻子聾子瞎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哪個心裏不跟明鏡似的?這會兒她們罵罵咧咧的來了,也得瞅瞅能不能進村。

    不得不說,當下桃樹灣人是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甭管村裏有什麼利益糾葛,有啥小打小鬧的不愉快,可對待外人那絕對是統一戰線的。用寶珠那閨女的話說,就是槍口一致對外。好像私塾的老先生也教導過大家,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直白說起來就是,想來桃樹灣撒潑耍橫,且要看看一村子男女老少同不同意。

    不得不說林寶珠現在在村裏也是越來越有威信了,家家戶戶不說是把她的話奉作聖旨吧,卻也都能聽到心眼裏去。左右人寶珠說了,只要大家夥兒齊心協力好好過日子,日後天底下誰都不敢輕視欺侮他們村的人,而他們村也再不會是別人口中窮到叮呤響,一文錢都要捂着藏着的窮地當。

    若是以前覺得是寶珠再說大話,那現在她們可是信的不行了。若不是聽着寶珠的,那原本最多就是黃泥土坯子的房子院牆,怎就能被翻新起來?家家戶戶茅草屋的房頂子,怎就斷斷續續蓋上了大瓦片?

    這纔不到兩年的工夫呢,昨兒個一下雨還連連漏雨,院裏牆上全是泥湯水,踩一腳都能把到處都弄得泥濘不堪的家,就敞敞亮亮的了。瞧着就跟做夢似的,不,應該說他們做夢都想不到會有一天能住上乾淨的房子,能經常喫燉肉。還有大冬天的再也不用連柴火都不敢燒省着賣錢換糧食的日子,就好像從來沒有過似的。

    而以前一各個苦哈哈的彎腰駝背六七十歲都要扛着鋤頭下地的老漢,這會兒都悠閒悠閒的查看着茶田裏的茶苗,然後整日裏笑的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了。

    一想到寶珠給大家夥兒帶來的好日子,再看眼前叉着腰罵咧要尋寶珠麻煩的韓李氏婆媳倆,他們怎麼可能會放人進村?

    尤其是路婆子幾個,上次可是知道寶珠差點使氣兒走了,

    不管一村子男女老少跟作坊生意。眼下,又怎敢大意,甚至在趕跑了韓李氏跟張月娘以後,直接端了做手工活的物件做到村裏的石碑前頭,一邊納涼說閒話,一邊守着防着。

    說起來也是路婆子現在過得順遂舒坦了,小兒子爭氣,得了狀元郎,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大紅的綢緞大花回來給她長了臉面,之後更是被皇帝大老爺看重,直接當了京官。而大兒子現在在張記,也是個體面的,不光是管着茶山,還跟着董師傅學起了種茶養茶的手藝。

    而大兒媳婦就更不得了了,直接成了茶坊的管事兒,跟田家老嫂子分開帶了許多茶工。唯一的孫子狗剩,也成了啥研究員啥的,說是瞎琢磨事兒,可走到哪都被人誇讚着。

    這麼說起來,前半輩子苦了幾十年,現在可纔算真正熬出來了。有時候想起來,她就能樂的笑出聲來。

    當了京官的小兒子也三番五次的派人來接,說讓她跟大哥一家一起去京城過好日子,可她都拒絕了。兒子才當官沒多久,得讓他安安心心的爲皇帝大老爺辦差,沒得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再讓他惦記分心。

    再者,大兒子一家雖然高興,但手頭上的活兒也不願意丟下。況且按着大兒媳梅英的說法,他們目不識丁去了京城見了那麼多貴人,不自在是其次,給小叔子惹了麻煩或者人的輕視,卻就不好了。

    這麼一想,她就忍不住笑起來,對着邊上往茶紙上貼紅字的老嫂子說道:“我家梅英是個善的,手腳勤快又能喫苦,心眼又好。別的不敢說,就現在,每日晌午都得讓我睡會兒,家裏的活兒更是手都不讓我插。”

    說着說着,她那眼睛就笑沒了。老大家是孝順的,老小也不差,每每發了俸祿都會讓人捎回來,還一個勁讓她買幾個丫鬟用。

    可她一個糟老婆子了,哪習慣那些個事兒啊。這樣挺好的,自個有手有腳,也沒多少事兒,用不着人伺候。

    邊上的老嫂子也跟着笑起來,“要不說你命好,咱一輩子圖個啥,不就是兒孫孝順麼。瞧瞧你,現在可都佔了。回頭金纔在給你打京城說個好媳婦回來,那纔是樂的沒邊了......”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胡亂說着家長裏短的話,奉承道不算,卻是各自都歡喜的很。現在她們桃樹灣的人,哪還有啥嫉妒不嫉妒的啊,一個個忙着掙錢呢,有歪心眼的早早就排擠了去,誰有空去搭理啊。

    只是就過晌午回家喫飯的空當,韓李氏就拽着神情呆滯的張月娘娘倆跌跌撞撞的衝到了張家門前。只可惜,還沒等她叫嚷起來呢,就直接被門口的侍衛提起來丟到了遠處。

    瞧着一個個凶神惡煞手拿刀槍的侍衛,還有周圍似笑非笑的鄉親的指指點點,張月娘除了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哭訴,旁的卻是什麼動作都不敢有的。

    而韓李氏更是直接就順勢坐在地上,哭喪一般的鬧騰起來。本來那些個侍衛,要不就是打戰場上下來的鐵血漢子,要麼就是京城裏貴人跟前當差的,哪個見過一言不合就蹲坐在地上撒潑耍賴的?瞧那撲騰着腿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嘴裏罵罵咧咧葷素不忌的模樣,只是辣眼的很。就算是京城的討飯花子,也比這婆娘討喜。

    等聽着她越罵越過分了,不說邊上看熱鬧的鄉親們怎麼着一言兩語的反駁嘲諷她。就連門口正當值的倆侍衛,都面面相覷一臉驚詫了。旁的還好說,只是指桑罵槐還沒指名道姓的,可是後來許是見沒人真的動她,韓李氏就越發的過分了,直接從含沙射影變成了點着張滿囤跟林寶珠的名字罵,若是人在跟前,那架勢指不定就直接抓撓上去了。

    倆侍衛眼睛一眯,眼看就有了動作。

    “哥,要是再讓她罵下去,將軍回來,指不定就要扒了咱的皮了。”

    “扒皮還是小事兒,就怕以後都不能跟着將軍混了......”

    一想到這裏,倆侍衛就不由打了個冷顫,然後給了彼此一個眼神,直接一人一邊上去滿臉嫌棄的把人用手裏的佩刀刀鞘把人架起來狠狠扔了出去。

    只可惜韓李氏壓根不死心,就算被嚇到了,卻覺得人沒下死手,自個一個婆娘,總不至於捱揍,所以又不怕死的衝了上去。這下,倆侍衛哪還會留情,直接下了狠手暗裏幾下直接把人打的站不穩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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