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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四章

    她嘗過那油酥月餅,味道雖然不錯但是卻膩人的很。就算是一個,她也喫不完。所以她就想着做些別的口味樣式,而且做些小月餅,喫起來也能更文雅好看。

    “你們把糯米麪蒸熟,就同做玲瓏糕一般,然後加入花泥的餡,再入磨具壓印出來試試。咱們不求多,但求精緻口味獨特。”商量過酥皮月餅的做法之後,林寶珠又提起了餅皮月餅。“可以略略加一些粘米粉跟麪粉,讓冰皮看起來更加剔透,而且也不容易開裂......”

    幾個婦人都是作坊最擅長研製喫食的,聽夫人又提了新的喫食法子,她們也是滿心歡喜。連連應聲,果然,回去後幾番嘗試,也廢了許多面皮跟糯米粉,這才最後製成了口味絕佳而且香醇的月餅。

    酥軟滑爽,喫起來也有些彈性,外皮剔透乾淨如雪。別說是吃了,就是光看着,就覺得精緻貴重。再加上按着林寶珠所說的,每一塊冰皮月餅都放在特質的包裝盒子裏,那規格可是瞬間就比旁的強了許多。

    “寶珠,你是咋想到的啊,這種喫法你都能琢磨出來?”張秀娘捏着月餅左看右瞧,光是滿心稀罕了,喫都有點捨不得下嘴。

    看着張秀娘小心翼翼的模樣,林寶珠忍不住笑起來,打趣兒道:“嫂子可趕緊嚐嚐啊,一會兒招娣跟大丫她們回來,估計咱又沒法好好品品滋味了。”

    這段時間大丫跟招娣總往河灘地那邊跑,一來是因爲林寶珠膽子大,直接把那邊的生意放手給了倆閨女。二來也是因着狗剩他們琢磨出了透明的琉璃,那玩意兒能遮風避雨,卻還不會遮住了日頭,煞是好看。聽說這兩天幾個人沒事兒了就湊一塊嘀咕,像是想給燭臺做燈罩似的。

    林寶珠也不管他們,左右那生意都在正軌上呢,旁的就只當是給幾個小的玩鬧了。也是因着張記如今不差錢,自然地林寶珠就琢磨起了在京城直接開分店的想法,上次同文書言談論,正巧碰上了齊王府的世子爺,這才知道,原來文家商隊背後站着的就是那位爺。

    原本齊王世子還真看不上張記的那點生意,小打小鬧的沒甚出息。卻不想一個晨月的插手,再加上皇上因漠北大捷而龍心大悅,親口御賜張記爲白雞冠貢茶的茶坊。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兒,就算再怎麼眼界高,他心裏也就有了道道。再者,還有先生趙老爺子的人情在,就算齊王府世子心裏犯嘀咕,也總還相信先生的眼光。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暗中站隊支持太子睿王殿下,而先生也曾是殿下看重的,可偏生最後先生去了桃樹灣,還同林寶珠深交,其中定然有他所不瞭解的事兒。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敏銳的察覺,怕是太子表哥看重的不僅僅只是一個護國公......

    所以齊王世子有意要三方合作,他有權勢,文家有財力,而張記有旁人沒有的貨。要真在京城開鋪子,定然能打響招牌。

    不過後來因着林寶珠身子越發笨重,一直沒能再進京,這才耽擱下來了。而後來她也問過石大勇,若張記自家組建商隊,是否可行。

    “行是行,只是風險太大,而且花費的人力物力時間也會很多,沒有三年五載怕是商隊趟不出道兒來。”石大勇皺眉,“不過若有滿囤兄弟的名頭在,再加上僱傭一些腳力好的車伕跟膽大藝高的護院,這事兒也不見得做不成。”

    最後幾個人商議一番,最後定下讓劉鐵錘跟路婆子家大兒子也就是狗剩他爹劉建山一起撐起組建商隊的事兒。而前來尋活計的護院跟曾經走過鏢的人,多要在林寶珠帶回來的侍衛手裏過幾招,最後由侍衛擇出優劣。

    還真別說,到底是實打實的功夫,選出來的商隊護衛瞧着不起眼,卻都是有底子的人。

    自打開始張羅起商隊的事兒,張記的銀子是可勁的往裏砸,從穿着行頭,到往來車馬費,還有一路上的打點。幾乎繁瑣的讓人看了就頭疼,也虧得劉鐵錘跟劉建山學的仔細,又怕虧了夫人的信任,所以一路上絲毫不敢馬虎。

    剛開始張記商隊並不敢走遠,只是在幾個州城之間穿梭,最多離家半月就會回來。而隨着他們而動的,則是越來越受到人們追捧的張記喫食茶葉,到最後,林寶珠不光讓倆人只管理商隊,甚至還囑託倆人若是碰上合適的鋪子,也可以記下回來商討一番。

    且不說張記那支剛剛組建起來,也就比客商的隊伍強一點點的商隊,只說眼下的冰

    皮月餅,自打一入張記的鋪子就被直接哄搶一空了。

    想着京城中的幾位貴人,還有晨月公主,林寶珠特地讓人準備了十幾盒封存完整的冰皮月餅託付文家商隊一路帶到京城。也虧得文書言可靠,幾番運作,算是把東西都送了出去。

    而得了稀罕物件,甭說是晨月公主了,就是皇后娘娘也極有興趣。再往下是太子殿下東宮的太子妃,也得了一盒,瞧着精巧可人,入口味道也十分奇特,雖然不比御膳房的御廚手藝,卻也勝在心思巧妙。

    得了好,而且算是獨一無二的,在八月十五賞月宴上,可是讓晨月公主幾個出足了風頭。自然而然地,商戶女護國公府一品誥命夫人林寶珠跟張記,也再次在數月之後,入了貴人的眼中。

    眼看着狗剩幾個鼓搗出了琉璃盞,甚至還真種成了五彩椒,可是把林寶珠的下巴都驚掉了。瞧着那玲瓏剔透,罩着昏黃燭光,而且還隱隱有些彩虹光暈的燈罩,林寶珠就好像回到了前世一般。

    這下,整個張記又忙活起來,就連石大勇這個管事兒的都整天裏忙着往州城跟燕京一帶開鋪子談生意的事兒。原本時候,他還能隔三差五的回來一趟,可自打五彩椒跟琉璃盞被各處大戶搶購起來,他是回來歇息一天的工夫都騰不出來。

    新鋪子要忙活,生意要談,還有些高門大戶的夫人慕名而來,他也要殷勤招待着,生怕得罪了人。還在還有如今越做越紅火的原安平茶行的掌櫃的徐掌櫃幫襯,倒也沒惹下什麼麻煩。

    剛開始時候不顯,可眼看要到九月了,張秀娘就開始不安了,每日裏做個針線活兒也心不在焉的。實在是她前幾天聽了些風言風語,說是自家漢子在外頭跟個女子交好,她當時沒在意,一直到聽說那女子還帶着個半大兒子,這才警覺起來。

    雖說她跟石大勇也算是患難夫妻,可到底倆人沒有生育個兒子。過去的苦日子時候,也沒想過旁的,怕就怕日子好過了,石大勇心裏反悔了,又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了。

    林寶珠也看出了她的不同,也勸慰了幾句,不過最後她自個也犯嘀咕了。怎得石大勇明明到了該回來時候,總會尋個藉口推脫,反倒只是派賬房回來報賬?而且那幾個月石大勇幾十兩銀子的工錢,又去了哪裏呢?據她所知,是並沒有跟着賬房捎家回來。

    只是眼看她就要生產了,許多事兒也不便插手過問,而且瞧着那鼓的跟口鍋底一樣的肚子,林寶珠還真分不出多少心思來管石家的事兒。

    入了十月,眼看該發動了,可孩子就是沒個動靜。偏生被請到家裏的大夫跟接生婆,診脈或是摸着,也都說孩子很好,還不到瓜熟蒂落的時候。

    反正甭管怎麼說,就算心裏有些焦急,可聽到說孩子安然無恙,林寶珠也就放心了。

    每天轉轉悠悠的,轉眼也就到了該收藕的時候了。想着天兒轉涼了,林寶珠尋人在河灘地那邊熬了兩大鍋薑湯。等瞧見還有嬸子大娘的躍躍欲試的想下去幫忙,林寶珠趕緊差人勸了回來。

    挖藕看着簡單,可實在是個體力活兒。就是大老爺們,也得費些力氣,更別說她們許久沒幹過多少粗活兒的婦人了。

    這個時節,雖然還有零零散散的荷花開着,不過大多也都打蔫了。荷葉也有些枯萎,乾巴巴的居多。王大奎跟狗剩幾個把荷塘的水放去大半,又截斷了上游流下來的河水,然後緊着開始挖藕。

    而邊上餘下的嬸子們,則沒人提着木桶,開始撈露出來的大魚們。今年是頭一年出魚出藕,大家夥兒是又稀罕新鮮又興高采烈的,各個都忙的不亦樂乎。

    過了三五日,那一荷塘的藕才挖完,當然期間每日剛挖出來的藕,餘下張記喫食作坊要做小食用的,不等送去鎮上跟縣城呢,就被聞訊而來的酒樓館子全買走了。

    而那些個魚兒,也因着林寶珠的一場全魚宴,被買走了不少。只不過因着荷塘裏還有許多小魚苗,所以每日挖藕之後,都要重新放入水,麻煩是麻煩了些,但王大奎幾個都整日裏帶着笑,幹勁十足。

    瞅着大家夥兒一個個的興致勃勃的,還幫着洗乾淨那些藕段裝車送出門去,林寶珠心裏也是熱騰騰的。乾脆就拍板,招呼了秋娘幾個幫着做飯,讓大家夥兒在張家院子裏喫幾桌席面。當然,今兒的席面,就用一般時候莊稼戶人家捨不得喫也不怎麼喫的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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