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就不談愛 >六十五:是是非非傷人心 一更
    方慧鳳眸翻飛,“這是一份僞造文件,你在監獄的‘受虐’證明。”

    周曼如氣到發顫,“您怎麼能‘蜚短流長’?”

    方慧,年47,長相中等。

    早些年,之所以能嫁賙濟,多半靠一把好手腕。

    一來,能忍!二來,能讓!

    忍,忍在關鍵點,忍在蟄伏。

    讓,讓在小事,讓在瑣事。

    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話,並非沒有道理。

    賙濟個人魅力一般,方慧爲什麼願意跟?

    多半,一雙‘往前看’的慧眼識珠。

    上半輩子,她爲自己謀福,下半輩子,她爲女兒造福!

    由此可見,此人目的性極強。

    收斂思緒,方慧挽着周曼如,“你啊,真沒腦子。我前幾天派人打聽霍梵音,那些人說驍權拿週週賄賂霍梵音,既是賄賂,霍梵音怎會高看她?再者,她和驍權不乾不淨,誰能圖長久?新鮮勁一過,也就沒意思,是不是?”

    周曼如蹙眉,“她是爲我奔波,媽,這文件要是泄露,毀名聲的是……”

    語音尚未完全落下,方慧慢悠悠摩挲她手背,“放心,這文件就三個人知道,僞造者,我,週週……僞造者不可能四處宣揚,這是犯法,至於週週,家醜不外揚,她難道刻意毀你名聲?媽媽實話告訴你,這文件,純粹給週週一個看。有時候,人承受的不是身體壓力,而是心理,心理纔是最致命的。”

    周曼如凝視方慧。

    她雖不若當年脣紅齒白,卻,風韻,猶存,明明如此貴氣,卻,心如毒蠍。

    然,周曼如有些晃動。

    任何人,任何時候,都向往美好。

    於她,霍梵音是美好中的極品。

    見她猶豫,方慧拍拍她肩膀,“你放心,這文件不會對週週造成實質性傷害,週週要真愛霍梵音,一份文件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周曼如不自在,未接茬。

    方慧‘趁勝追擊’,“所有男人都喜新厭舊,你啊,年紀不小,過了這個村再沒那個店了。”

    巧舌如簧的方慧。

    誰不會被她三言兩語說動?

    她戳中的是你最在乎的。

    眼見周曼如鬆懈,方慧淺笑嫣嫣,“行了,媽媽休息會,你自己好好想想。”

    回到房間,賙濟正擦拭‘黃玉貔貅’,見到方慧,滯住動作,“還在生氣呢?”

    方慧脣角微彎,語調散漫,“我有什麼資格生氣?你一向偏愛週週。”

    聽上去,諷刺味甚濃。

    賙濟卻並未覺得不妥。

    “我知道我對曼如照顧不周,可,曼如有你啊……你看看你,平時不也不管週週嘛?”

    方慧蹙眉,“您這是分工合作啊,行了,這事再怎麼討論都討論不出所以然,我啊,剛纔在窗口看見您女兒和霍梵音纏纏綿綿,您也滿意霍梵音?”

    賙濟並不掖着,“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方慧故意拖了個長音,賣關子。

    而後才笑說,“只是……看人不能憑几番印象……我聽說霍梵音有個心愛的女人,叫宋阮芝,他喜歡十幾年,這宋阮芝是宋氳揚少將女兒,您應該聽說過名號,宋霍兩家交好幾代人,您覺得週週跟着霍梵音會好受?”

    賙濟眉頭倏地湊緊。

    方慧脣邊泛出幾不可察的冷笑,轉而掛上一慣的‘善解人意’。

    “其實啊,很多實際問題您沒考慮到,霍梵音一個高高在上的瀟灑公子,憑什麼非週週不可?他會長久?週週之前說去驍家爲追求‘驍寵炎’,突然轉向‘霍梵音’,您不覺得奇怪嗎?”

    老謀深算,亦當如此!

    人心就像通道,疏通才會閒適。

    此時,方慧正把一桶桶垃圾往賙濟‘通道’裏塞,一段段堵着。

    更重要,賙濟從未考慮過這些。

    頓時,腦子亂了,心,也亂了!

    未及賙濟迴應,方慧嗓音沉沉,“週週去驍家並非爲‘驍寵炎’,而是,委身‘驍權’……這事,我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所以您最好自個查查。”

    這女人,本事吧!

    她佔據‘親人’身份,打着‘爲你好’的旗號,做什麼不成功?

    因這事,賙濟失眠一夜,第二天,早早下樓,神情疲憊。

    週週從樓上下來,“爸,你沒睡好?”

    賙濟黑眸湛湛,眉心微蹙,儼然在度量什麼。

    週週心尖一縮。

    傭人卻在這時慌張過來,“老爺,驍權……驍先生死了!”

    賙濟手中筷子驟然滑落,“什麼?什麼死了?驍權?什麼時候的事?”

    他無精打采的眸子因這‘噩耗’添了份‘悲痛’。

    傭人淡定神色,“凌晨四點,在監獄死的,報告說是突發心臟病發,猝死。”

    “猝死?”

    賙濟低低呢喃,呼吸加重,“怎麼會猝死?”

     

    ;  兩人雖不是摯友,但,關係尚可,乍聽之下,久久無法回神。

    連,週週也愣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驍權會突發心臟病發猝死。

    內心的不適壓的她有些難受。

    一頓早餐,誰也沒有心思再喫。

    週週渾渾噩噩一整天,仍舊無法反應,等驍家送信說一天後驍權舉行葬禮,她才恍然如夢:驍權,確實死了!

    葬禮前一天深夜,她給驍寵炎打電話,沒人接。

    於是,轉給驍合。

    驍合聲音平淡,“有勞惦記!”

    緘默數秒,週週捂着脣,“抱歉,這事來的太突然了,我根本沒時間反應,大哥,你還好嗎?寵炎,還好嗎?”

    略一沉凝,驍合緩聲道,“寵炎在戒毒所,我明天接他回來,他還不知父親去世。”

    週週垂眸,久久失神。

    淚水順着眼眶滑落,“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實在抱歉……家裏有人打點嘛?嫂子在家嗎?”

    驍合眸光微冷,彈彈手中菸灰,“她和我離婚了,昨天籤的字。”

    這話,灌入週週耳中,有些諷刺。

    好像,驍家的繁華,一夜之間,忽然沒了。

    她曾見證過這場繁華,再看着它破敗,多少,有些心酸!

    一時,氣氛沉冷。

    驍合嘆氣,眸底淡靜,“很晚了,你早點休息……”頓幾秒,又道,“你不必介懷,人有生老病死,這是常情,我父親被判無期徒刑,死比活更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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