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吹牛還要打草稿啊”我嘿嘿一笑,懶得理會她,開始忙活起正事。
那些水生植物和種子,被我均勻地撒到小池塘中。這麼冷的天,我纔沒工夫下水去種,能活幾顆算幾顆吧,要全被螺螄吃了也無所謂。
緊接着我把沒長成的小魚小蝦,也一股腦倒了進去。
剩下的水產品,就可以用來搞個究級豪華夜宵了。
“什麼嘛都是些鯉魚和青魚”羅莉看到我的背篼,竟然還不滿地撇起嘴來。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問道:“你還想怎麼樣啊想要武昌魚還是鮭魚啊”
她嘻嘻一笑:“好呀好呀,你就是能搞來鯨魚我也喫給你看。”
我白了她一眼,這貨純粹就是活在夢中。
“不過鮎魚怎麼都沒有啊,這個應該不算稀有物種吧”羅莉仍是納悶,好像錯失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
“沒辦法的事,鮎魚不咬螺螄餌。”我耐心跟她解釋,“蚯蚓纔是萬能魚餌,而且釣鮎魚的效果最好。那片溼地我根本找不到蚯蚓,只能這樣了。”
“哦,”羅莉一臉恍然大悟,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辛苦啦。”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這都是小事情。
我將弄一頓大排檔的事情跟女生們說了,這讓她們都興奮莫名,主動開始分擔起活計。
只是螺螄她們確實處理不來,只能交給我了。
我看了一下,螺螄已經餓了這麼久,體內的沙子已經吐得差不多了。
我叫上李夢瑤,準備教她怎麼處理,然後幫我搞定這半桶螺螄。
搬上兩條板凳,拿起她們做衣服時用的剪刀。我和李夢瑤坐在板凳上,開始教她怎麼處理螺螄。
嘿嘿,還有點老夫老妻在家裏做飯的感覺,美滋滋的嘛。
我拿起一個核桃大小的螺螄,剪去它的尾部。我告訴李夢瑤,這樣一是爲了爆炒的時候更入味,二是爲了便於食用。
“螺螄的腸子是不能喫的,這一剪刀下去,先把它的腸子剪斷再說。”我手中的剪刀合攏,發出“卡擦”一聲,利落地剪斷了螺螄尾尖,隨手扔到一旁的木盆中。
“是因爲很髒嗎但是你已經處理過沙子了啊,寄生蟲的話,我們使用高溫殺死就好了吧。”李夢瑤一邊處理,一邊不解地問道。
“你以前喫過大排檔吧”我快速處理着螺螄,開口問道。
“嗯啊,就是腸子裏面沙沙的,很難喫,讓我全都吐出來了,應該是沙子沒洗乾淨吧。”她的動作比較慢,但卻很認真。
“其實不是沙子,你看。”我直接用剪刀挑出一個螺螄的腸子,呈現在她眼前。
“這麼多小螺螄”李夢瑤看到腸子中密集而微小的白色螺螄,一臉驚訝。
“所以我以前喫到的不是沙子,而是這種小螺螄我連着它們脆弱的殼一起嚼爛了,所以纔會有沙沙的口感”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點了點頭。
李夢瑤沉默了片刻,吐出三個字:“科普帝。”
“過獎過獎。”我嘿嘿笑着,坦然接受她的讚揚。
處理尾尖的時候,李夢瑤猛地去抓一個螺螄,卻被它猛地收攏的殼片夾住了。她發出“啊”地一聲,急忙將螺螄甩下,手上已經被割出一道傷口,滲出鮮紅的血跡。
我看得心疼,簡直想給自己一巴掌。我小的時候也喫過這種虧,螺螄緊緊吸附在塘口的水泥上,我一抓就中招了。
自己喫過的虧,過了這些年竟然給忘了,沒有提醒她。
我趕緊給她消毒處理,讓她不要碰水了,交給我就行了。
“這點小傷還要用創可貼啊”眼瞅我把海盜留下的遺產用在她手上,李夢瑤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作爲我的女人,真的是可以爲所欲爲的。”我開着玩笑,惹得她“噗嗤”一笑,欣然接受。
很快,我將這些螺螄全部剪去了尾尖,開始下一步處理。
再給它們換了次清水洗乾淨,瀝去水份,放到盆中備好。
羅莉一直惦記着她的螺螄肉,探頭探腦地出現了:“哇,是不是可以爆炒了”
“炒什麼”我心說哪有這麼簡單,“這島上要做點美食很難啊,快幫我想想有什麼可以替代姜蔥蒜,又能調味又能去腥。”
羅莉呆滯了一瞬,而後揮手道:“我想起還有點事誒,你先忙着。”
隨後,這個只管喫不管做的傢伙腳底抹油,溜了。
有點頭疼啊,誰特麼在荒島上還有這些調料品的啊
沒有辦法,我切了蒲菜當蔥、又弄了點略帶辛辣苦澀的植物根系當姜用。在篝火上放了鍋,先將鍋燒乾。
後倒入動物肥肉上熬出來的油,將莫名其妙的調料一股腦放進去。
“嗤嗤”
鍋裏傳來聲響,調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隨着我的翻炒,鍋裏逐漸傳來一陣清香。
這讓我有點鬱悶,要是放的是蔥薑蒜,裏面覺得是一種略帶刺激性的香味,怎麼會這麼溫和,勾不起人太大食慾啊。
我乾脆將它們的味道全部煎了出來,再放入螺螄爆炒。
好久沒有炒菜了,我的技術有些生疏,但仍是無傷大雅。
爆炒片刻,我加入烈酒調味去腥。
再翻了兩勺,加入海鹽,炒得均勻。
我沿着鍋邊倒入少量清水,用平底鍋的蓋子把鍋給蓋上了讓它燜燉出味。
“媽的,我簡直是林大廚啊。”約莫着燜煮了一兩分鐘,我打開鍋蓋,一股極度刺激人食慾的香味撲鼻而來。
這太尼瑪香了,讓我感覺唾液都在迅速分泌。
按照我以往的程序,這個時候是該放入雞精和薄荷的。但我沒有雞精,只能向黃步萍要了肉湯,勾了半勺進去,又放入薄荷。
我撤掉了柴火,藉着尚未熄滅的木炭和鍋底的餘溫,最後翻炒了幾下。
一鍋香噴噴的爆炒螺螄宣告出爐,紅色的螺殼、嫩綠色的蒲菜、黃得發橙的植物根系,簡直色香味俱全。
“媽的,這活太累人了”我感嘆了一聲不容易,把它們鏟到盤子裏,迫不及待地去展示我的廚藝了。
當這道爆炒螺螄擺放在餐桌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歎起來。但黃步萍都自愧不如,說所有菜都被這一大盤螺螄奪取了光芒。
這個時候,天色擦黑,女生們也剛好把最後一盤爆炒小龍蝦排放上來。
我看了一下餐桌上的食物,確實感覺像在現代社會喫究級豪華大排檔一樣。
爆炒螺螄、油燜貽貝、清蒸螃蟹、爆炒小龍蝦、烤肉、烤魚,還有刻意做成串串烤好的蒲菜、嫩蘆葦等等。
一桌子都擺滿了香噴噴的菜,讓所有人食指大動。
我甚至看到蘇雨留下了感動的淚水,擦了把眼淚說道:“我以爲自己在做夢”
是的,這樣的大排檔,好友們聚在一起,哪裏像在危機四伏的荒島
“不是夢,”我直接開了烈酒,在所有人的碗裏倒上,“只要我在,你們就有過不完的好日子。”
看到像親人朋友一般的她們這麼幸福,我覺得人生有莫大的滿足。
媽的,難道我真是聖母婊
“飛哥牛逼”羅莉率先端起酒碗,先飲爲敬。
“對,飛哥牛逼”像是一個導火索,劉自立也站了起來,敬了我一下,端起酒碗就喝。
連女生們都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敬我。我讓她們酒量不好的都少喝點,免得菜也吃不了,第二天還起不來牀。
童雪猶豫片刻,都沉默地向我舉碗示意,而後一飲而盡。
無需多言,盡在酒中
“喫菜喫菜。”我笑着讓她們坐下,對着一桌大排檔美食下筷子。
羅莉喝了酒,臉上紅撲撲的,嚷嚷道:“荒島最大排檔上線啦,帥哥林飛在線陪酒。”
聽不懂的女生一臉懵逼,而我和劉自立都樂得不行。
我每樣菜都嚐了一下,當真感覺美滋滋。
烤魚外焦裏嫩,魚皮的香脆和魚肉的細膩恰到好處。夾上一筷子,再往油裏面一蘸送往嘴裏,滿口回味。
葷素搭配,又有烈酒和朋友,讓我們就像好友聚餐一樣盡興。
小龍蝦直接去了頭,讓我覺得有點可惜。
女生們都表示不解,問我龍蝦頭部不是有屎嗎
我被問得哭笑不得,反問道:“你們以爲龍蝦腦袋裏黃色的是那個啥”
那個字眼還是別提了,畢竟大家都在喫東西嘛。
“難道不是嗎”杜詩芊忍不住道。
“那個是蝦黃好吧,蝦身上最好喫的地方,比蝦仁還好喫,就跟蟹黃一個道理。”我有點納悶,這些人的生活經驗比我想象中還差。
這讓黃步萍很慚愧,我擺擺手讓她不用在意:“剝了也好,蝦囊也在那裏。那等同人類排毒的肝臟,重金屬和雜質往往都聚集在那裏。”
火把之中,我們圍着桌子,聊天喫菜不亦樂乎。
但我們中國人有種文化,就叫餐桌文化,喜歡在餐桌上談事情。
我也沒能免俗,很快就講到了白梅落雪刀的來歷,並提到了那個逃走的日本軍人。
“估計那羣日本人的食物也不多了。”我沒有多說,點到即止。
他們食物不多了,而且知道這個範圍有人,那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