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蘇陌驚恐的坐起來,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渾身瑟瑟發抖。

    外面響起了敲門聲,莫寒聲音中透露出焦急:“陌陌,你怎麼了?開門,開開門。”

    蘇陌坐在牀邊,擡起手摸了摸額上的汗珠,剛纔的夢那麼清晰,難道,蕭詡真的出了什麼危險嗎?

    身體還在不受控制的哆嗦着,她深深的喘息着,穿鞋,下地,起身去開門,外面的莫寒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進門,就去摸蘇陌的額頭:“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臉色這麼白?”

    蘇陌一偏頭,躲過他的碰觸,深吸一口氣說:“叔叔,現在已經天亮了,我不能繼續等了,剛纔我夢到......夢到蕭詡......被判了死刑......”

    一想到夢裏的情景,她就哽咽不能自已。

    本以爲自己對蕭詡的感情,是因爲他對她的照顧,長久以來養成的依賴之情,可現在看來,不是的,她是真的愛他,這份愛,在潛移默化的相處中,已經深入骨髓了。

    莫寒神情一滯,嘆了口氣說:“好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警局,你可以在路上給朋友打個電話,探探情況。”

    蘇陌點頭,跟着莫寒出了農家院,上了車,坐在後座上打電話。

    打到半夜未通的電話,這時候居然通了,那邊不是夜非離接的電話,而是蕭詡,蕭詡一看蘇陌的手機號碼,就控制不住情緒問:“陌陌,你昨晚去了哪裏?怎麼手機打不通?”

    蘇陌愕然,她的手機打不通嗎?明明,她給夜非離打了半宿的電話,都沒有打通,到了後半夜纔去睡覺的。

    而且,她睡覺的時候,明明沒有關機的,可是在電話裏,這些話也說不清楚,蕭詡在那邊發泄了一通,聲音有些沙啞:“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晚上,擔心你出事......”

    此時,蕭詡正握着夜非離的手機,雙眼通紅,鬍子拉碴,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頹廢。

    蘇陌有些慌亂,等他發泄完了,才慢吞吞的說:“昨晚我和叔叔在一起,住在他母親的農家院裏,很安全,昨天下午我去警局探視,那些警察不讓我探視你,還說你的事情已經確定了,給夜非離打電話,他也關機,最後,叔叔說我們可以回來等夜非離過來......”

    蘇陌說着說着,聲音就低了下去,蕭詡煩躁的抓了抓頭髮,放柔聲音問:“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蘇陌看了看路口,然後說:“我在叔叔的車上,我們正準備去警局。”

    蕭詡強忍着脾氣,耐着性子說:“打開手機定位,我過去找你,不要繼續走了,就在路邊停車。”

    蘇陌覺得很奇怪,明明,莫寒開着車,她可以讓莫寒開車去找蕭詡的,爲什麼一定要過來呢?不過,既然蕭詡這樣說了,還是不要反對他的意見了。

    蘇陌掛斷了手機,就趕快打開了手機定位,同時讓莫寒將車停到路邊,然後詫異的問莫寒:“叔叔,你說奇不奇怪,蕭詡居然說,昨天他給我打電話打不通,我明明手機沒有關機呢,爲什麼會打不通呢?”

    莫寒眼神閃爍了一下,笑道:“估計是農家院裏信號不好吧,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待會兒你和蕭詡解釋清楚就行了,他不至於這麼小氣吧,再說,你是和我在一起,又不是別人。”

    如果莫寒不是她的親叔叔,她都要以爲莫寒這番話是在挑撥離間了,不過,她也顧不上多想,車停靠在路邊後,她就開始琢磨該怎麼和蕭詡解釋,還有,夜非離一到,蕭詡就被保釋了,那個被炸彈炸死的女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夜非離趕到的時候,蕭詡正被關在審訊室裏,無論他怎麼解釋,那些負責審訊他的警察就是不相信他的身份,倒也沒有過多的爲難他,只是不讓他休息,輪流換人,不停的審訊他。

    看那架勢,就是非要讓他認罪不可。

    蕭詡是什麼人,什麼場面沒有見過,這樣的審訊還難不倒他,只是,他擔心蘇陌,蘇陌在廣場邊上失蹤,他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用心急如焚來形容他的心情一點兒都不爲過。

    在審訊過程中,他多次提出,要自己的電話,給蘇陌打電話,都被那些警員拒絕了,他在煎熬中度過了一整天的時間,然後等來了夜非離。

    夜非離到了不久,謝長廷也已經到了,因爲他是軍方身份,讓夜非離將蕭詡從警局裏接出來,他則第一時間去和警局交涉,協助調查這件事情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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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詡從警局裏一出來,要回了自己的手機,第一時間就給蘇陌打電話,結果,電話打不通,不在服務區,當時,他以爲蘇陌出了事,都快要急瘋了。

    幸好,夜非離說,是蘇陌打了電話,通知了楚漫歌,由楚漫歌通知了他和謝長廷,這才趕過來的。

    給楚漫歌打電話發生在蘇陌在廣場失蹤之後,所以,這也間接的說明,蘇陌沒有事。

    儘管是這樣,蕭詡還是免不了擔心,夜非離爲了方便行動,在當地租了一輛車,兩人開着車,繞着卓縣走,幾乎將卓縣繞了幾圈,天亮了,才接到了蘇陌的電話。

    蘇陌的電話是打給夜非離的,夜非離掏出手機,看到手機號碼,微微一怔,他不知道蘇陌的電話,這個手機號碼對他來說是陌生號碼。

    蘇陌之所以知道夜非離的手機號,是拜託楚漫歌通知他之後,又問了他的號碼存好的。

    蕭詡探頭看了眼夜非離的手機,立刻從他手裏奪過手機,按了接聽鍵,夜非離發誓,他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猴急的蕭詡,印象中,蕭詡從來都是沉着冷靜,即使到了最緊張的時刻,他也總是淡定的,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

    蕭詡接聽了電話,對着那邊一通吼,夜非離這才知道,那是蘇陌的電話號碼。

    找了一個晚上,到此刻才終於放下心來,掛斷了電話,蕭詡長舒一口氣,對夜非離說:“找到她了,她沒事。”

    連着累了兩天,之前都是一根弦緊繃着,到這一刻起,他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聲音沙啞的說:“往建設街走,她在那裏等着。”

    夜非離偏頭看了他一眼,蕭詡已經閉了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本來還想問問,這個時間,這麼早,蘇陌和誰在一起,可看他那一臉疲憊的樣子,夜非離又有些不忍心了,於是轉過頭去,全神貫注的盯着前方,用心開車。

    莫寒讓蘇陌在車上等,她坐在車上,心急如焚,又怎麼能安心坐着,索性推開車門,站在路邊,來回的走動着,心裏反而好受一些。

    本以爲蕭詡趕到這裏,需要很長時間,可也就是十幾分鐘的時間,一輛黑色的捷豹停在了路邊,從車上跳下來一道挺拔的身影,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的抱着。

    蘇陌吃了一驚,剛要推開他,男人熟悉的味道鑽入鼻孔,她的鼻子就瞬間算了,是蕭詡,她的男人,終於回來了。

    看到蕭詡和蘇陌緊緊的擁抱在一起,莫寒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從兜裏抽出一支菸,點燃,在一旁吞雲吐霧。

    夜非離也下了車,站在蕭詡的身後沒有說話,眼睛卻一直黏在莫寒身上,莫寒這個人,他認識,上次蘇陌過生日的時候,他還曾送過生日蛋糕,還死乞白賴的跟着去過蕭詡的海島,那時候,他就覺得莫寒這個人很奇怪,初次相逢的人,怎麼會自來熟到這種程度呢?

    現在再次看到他,夜非離忽然敏感的覺察到,這個男人對蘇陌心意不單純,或許,是蕭詡的勁敵。

    他直接走過去,在莫寒肩上拍了拍:“兄弟,你不知道有句話說的是,朋友妻不可欺嗎?”

    莫寒狠狠吸了一口煙,目光淡然的看着空氣中飄動的菸圈,笑道:“我想你弄錯了,我是蘇陌的叔叔,什麼朋友妻,我怎麼聽不懂?”

    叔叔?夜非離露出喫驚的表情,這段時間,他一直忙着追求楚漫歌,還真是沒有好好和蕭詡聯繫過,什麼時候,蘇陌冒出了個叔叔呢?他怎麼不知道?

    兩人在這兒說話的時候,蘇陌抱着蕭詡的腰,開始放聲大哭:“蕭詡,你這個混蛋,以後不管有什麼情況,都不許丟下我,聽到沒有?下次就算是去拆彈,也要帶上我,就算我不能幫忙,也要留在你身邊,當你的拖油瓶。”

    蕭詡本來還滿腔怒火呢,聽到蘇陌這霸道又佔有慾十足的宣言後,忽然的,就笑了,心也變得軟軟的。

    這丫頭,還真是強盜行徑呢,不過,將他冷硬的心融化的如春水般,聽着真順耳。

    “聽到沒有?”蘇陌久久沒有等到蕭詡的回答,直接從他懷裏把頭擡起來,惡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襟,又問了一遍:“聽到沒有?”

    “聽到了,以後再也不丟下你,敢丟下嗎?一言不合就失蹤,我再也不敢丟下你了啊。”蕭詡捉着她肆虐的小手,放在脣邊親了一口。

    兩天沒有收拾自己,蕭詡的胡茬已經長出來了,青黑一片,湊上去,還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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