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衡目光幽深,粗略的從那報紙上略過了一遍,眉目間漆黑一片,讓人看不到底。
linda剛出來,就遇到了路歆。
“路總監。”
路歆看着linda,神色有些微變,問道,“怎麼樣”
“老闆什麼話都沒說。”
linda的話說完,路歆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下午的時候,顧青禾來了醫院。
顧青禾給她帶來了很多個小擺件,會跳舞的青蛙,會唱歌的小女孩,會拉小提琴的木偶,還有很多很多讓她覺得新奇的小玩意。
滿滿當當的將那方小桌子都塞滿了。
只是不同的是,顧青禾臉上沒了往日的笑容。
即便,她還是對着她笑得,可蘇安顏能夠感覺得到顧青禾有心事。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喫好喝好,還轉正了呢,什麼事都沒有,倒是你啊,身子太弱了,得好好養着。”
顧青禾沒有對上女孩的目光,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就情緒低落了。
蘇安顏聽了顧青禾的話後,更是能夠感覺到她的不開心。
顧青禾向來不是一個會掩飾自己的人,現在也一樣。
“你發生什麼了”
她問了這句話,便是很長時間的緘默。
再後來,顧青禾狀似不經意的說了其他事情轉移掉了這個話題,蘇安顏聽出卻並未說破。
一直到離開,顧青禾都不曾說半句和自己有關的事。
晚上,她喫完飯,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窗戶。
似乎這段時間,這個都已經成了習慣。
她眼神一直都盯着外面看,一直到外面忽然飛過一個蟲子,蟲子撲打這窗戶,撲打了好幾次,可是都沒有闖進來,最後跌落下去,蘇安顏想,應該死掉了。
很多事情,其實都是這樣,飛蛾撲火的事,好像誰都做過。
只是,付出的代價不同罷了。
宋姨給她拿來了毛毯,毛毯的溫度驅走了她身上的寒意。
不知道是流掉孩子後體質變了還是怎樣,這明明已經不再寒冷的天,她卻覺得冷得慌。
而宋姨也好像是早就知曉那般,爲她拿來了暖手寶。
“蘇小姐,天黑了,您該休息了。”
聞言,蘇安顏轉身,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八點了。
帝城,這天,確實黑了。
可是她,並不想睡。
面對女孩的無動於衷,宋姨無比耐心,也不催促,跟着在一邊又等了一會兒。
女孩看着窗外,雙目清澈,似乎並無睡意,而宋姨剛準備再次出聲提醒,不過擡頭就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的男人。
宋姨只看到男人對她輕搖了下頭,隨即小步輕聲的離開了這病房。
女孩,面容平靜,側臉露出的角度完美無瑕,那蒼白病弱的模樣更是增添了幾分異樣美。
房間內,燈光暈黃,蘇安顏坐在那,不曾移動一下。
江易衡朝着那逐漸走去,而女孩在看到窗戶內那不斷靠近的背影時,目光卻是變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慢慢籠罩住了她,她
感覺到手心還是不自覺的顫。
蘇安顏想,不是怕
也許是,因爲心中對他的情感太過複雜,以至於她根本分不清她對他如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情感
孩子沒了,她是恨他還是恨自己,自己都分不清了
她想,也許是因爲這個,所以自己的情緒纔會這般複雜不堪
“安安,告訴我,你在怕什麼”江易衡語氣淡漠。
蘇安顏聽了這話後,卻突然站了起來。
他太高,而她仰視不到他的盡頭。
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太多太多的崇山峻嶺。
蘇安顏迎上了他帶有濃烈審視的雙眸,“我怕你,怕得厲害,這世界上如果非要我說一個比較怕的,那就是你,我是那麼怕你,以前怕你,後來也怕你,你說我在怕什麼這個答案你應該一直以來都清楚的不是嗎”
她說話了,終於說話了。
可說出的話,他不喜歡。
江易衡蹙眉,眼看着這小小的人兒,她目光中帶着的空白冷意讓他的脣角變冷了,再沒有一絲弧度出現。
“怕我如果真的怕我,怎麼還會三番幾次的想要逃”
男人眯起了眼,幽暗的眸將她看得徹底。
“是你讓人不救母親,是你想要羞辱我羞辱我母親,我爲什麼還要留下任你羞辱”
她看着他,直白的全說了出來。
小時候,他說只要她聽話,就不會丟掉她。
她聽話。
當然要聽他的話。
所以在怕和丟掉的中,她選擇了怕,怕他,所以聽着他的話。
他說的所有,她照做就是了。
只爲了不被他丟掉,不被他這個唯一的“親人”丟掉成爲沒有家的人。
可是呢,是他,是他不讓人救她母親。
她的存在,不過是他想要藉機羞辱母親、羞辱她。
所以,她爲什麼還要留下
蘇安顏只覺得江易衡的話很好笑,面上浮出那抹笑意的時候,很好的被男人全看在了眼裏。
江易衡眉眼緊皺,看着這樣的女孩,寡淡的脣角泛着涼薄。
九年,他費盡心機養了九年的小人兒,因爲自己無端的想象,就這麼否定了掉他爲她做的一切。
“安安,你聰明,可有時候這聰明用的地方不對。”
江易衡眉眼一片冷色,在蘇安顏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便被他強行拉入了懷中。
他大掌鉗制住了她的手和腰際,視線緊緊的鎖住她。
他的人兒,他並不介意她更加恨他
恨,和更恨,對他來說沒區別。
只是,她不該,不該那麼不信他
男人的眼神中是冷漠是危險,那種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神情讓她心下一陣慌亂
是的,她沒有猜錯,他要懲罰她
脣上傳來的疼痛還有鮮血的腥甜味道很快充斥了她的口腔,甚至於堵在了她的喉嚨處,讓她連呼吸都不能呼吸。
她想要掙扎,可是用盡力氣到頭來換來的卻是男人的加倍懲罰。
身子騰空,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了,他欺身而下,她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