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默的話還是讓她心泛起了一片漣漪,如果他們不是親兄妹,那這孩子不是罪孽的產物,不是不被接受的,她夾雜的恨意又如何?孩子終究無錯不是嗎?

    她站在了原地,思緒不明。

    沈子默看着女孩的蹙起的眉頭,只是笑笑,如局外人一般,他喜歡這種看着別人掙扎的樣子。

    而最終,直到離開,蘇安顏都未給沈子默一個答覆。

    是要還是打掉,她徘徊不定。

    其實潛意識中,便是,相信了他的話。

    ……

    深夜,酒吧。

    舞池內,來來往往的人,男男女女跳着舞,唱着歌,看起來好不熱鬧。

    最大的包廂內,裏面作陪五六個模樣美麗的女孩。

    這些女孩年紀都不大,不過二十歲左右,無一例外的是都在某一點上和紀念然有着相似之處。

    席幕遠倏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伸手捧起了身邊一個女孩的臉,眼神帶着幾分迷離,“念然……”

    那聲音讓人聽了不盡寒涼,身側的女孩見狀,忙的露出了微笑,想要留下好印象,“席先生……”

    可那話還未說完,便被席幕遠整個推了出去。

    “你不是她,滾……”

    席幕遠醉沉沉的,看清了眼前人之後,語氣裏夾雜了怒。

    “席先生,對不起……”

    女孩跌倒在地,滿面驚恐。

    席幕遠喃喃的,“念然從不會喊我席先生……你不是她,滾,都滾……”

    他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紅酒喝完,往地上一扔,破碎不堪。

    應宸揮了下手,周圍的女孩連帶着地上的那個女孩都離開了包廂。

    包廂內,只剩下他和席幕遠。

    “幕遠,人已經走了,你別喝了。”

    應宸輕聲說,語氣無奈。

    而席幕遠聽後,卻是冷笑了起來,“沒我的允許,她不敢,也不能……”

    破碎的紅酒杯燈光下一片璀璨,可那光芒卻是殘破的,彷彿在諷刺他,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一樣。

    而那一句她不敢也不能,似乎也成了最可笑的肯定。

    應宸拉着他,“念然已經走了,即便她活着也不會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他能做的,便是讓他認清現實。

    從紀念然死去到現在,短短的兩個月,最開始他還強裝鎮定一切如常,可後面愈發的不可收拾,發了瘋似的尋找和紀念然長相差不多的女孩,然後給她們穿上紀念然的衣服,將她們扮作她,一批又一批,來來換換,可最終都沒有找到一個能夠真的和紀念然相似的“替代品”。

    嶽清航趕到的時候,席幕遠整個人已經一片爛醉。

    應宸坐在那,勸着根本就勸不下來的酒。

    “你可算來了,我怕這麼下去,會猝死。”應宸眉頭緊鎖,聲音沉重。

    這是第幾個夜晚他都快分不清了,席幕遠沒日沒夜的喝酒,然後在酒中睡死過去,再然後醒來繼續喝,一直喝,直到再也喝不下去。

    嶽清航聽罷,眉心緊蹙,“路一帆來了沒?”

    “來了,鎮定劑早打了不知道多少支,可都沒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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