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因爲戰亂,哥哥被派去南詔從軍,曾有人勸過他,只不過得到的,只有他的婉拒而已。他說,這一生若能爲南詔王做點什麼,就值了。這大概便是他的畢生之夢。

    他的武藝高羣,並得到了南詔王的認可,故而南詔王親自派兵去迎接他來南詔。傳聞之間,這樣一個大人物,可讓南詔上下,亂了手腳。

    敵軍更不會輕易放棄這麼一個機會,早早埋伏在路途要經過的蒼山上,爲的就是段了南詔的後路,讓他們無兵可出。

    然而,南詔軍隊在經過一日的長途跋涉以後才趕到蒼山,過了蒼山,也就平安到了南詔!

    據說那一日蒼山上起了百年不見的大霧。蒼山名鬼山,傳聞蒼山起霧,上下都活不過一人,百年前的一次蒼山動亂,死傷無數。於是在來到蒼山之前,這便已是註定的事,註定,不會有人活過這一天!南詔軍隊與敵軍對抗,在踏進蒼山第一步,整個蒼山便被大霧所覆蓋。

    一連幾日,卻不見有一點消息,直到十日以後,南詔王才擬出諭令,以哥哥在蒼山動亂戰死爲由,而昭告天下!

    消息放出,傳回昔日家人的耳旁,誰都不得一陣哀痛。然,這一切,她都是看在眼裏的,哥哥死不見屍,她不相信!

    幾日以後,家中安排後事,自此,南詔也再無一人來過。

    大概蒼山的教訓誰也沒忘記,誰又願意再一次背起這麼一個黑鍋。

    人都去了,哪還能再找回。他南詔也不缺這麼一個將才,此事就算完了。

    女子一身白衣長袍落下,湖水裏倒映着她的影子。

    “月姑娘,夫人讓你去一趟。”她正想得出神,一個丫鬟出現在她的身後,打斷了她的思路。

    “行!我明白了。”她只是乾乾脆脆的回答了一句。那丫鬟便先行退下。過後不久,才慢慢趕了過去。

    面前,是一幢涼亭,涼亭裏,微風吹拂過,身後女子面帶着微笑走了過去。坐在石凳上的女人,是南荷。南荷是哥哥的母親,而今他死了,最傷心難過的,無疑是她。

    “風大,夫人。小心着涼了。”她俏皮的走過涼亭,且在身後好意提醒了一句,卸下自己的衣袍,披在眼前那人的身上。

    “阿月,其實,你只是表面上什麼也沒說,對於大哥的死,你還是......”片刻後,只聽南荷言道。

    “從軍南詔,這是大哥畢生之夢,而今他去了,咱們也不可這麼幹坐着吧。就算是他再也回不來了,我也要代替他去南詔從軍,不管是變故死於蒼山,還是動亂。我想,只有我去了,一切纔會歸於平靜。”她微笑着,笑容中有着恬淡和懷念。

    她隨親生母親一個姓,她出生的時候,是夜晚,月圓。所以喚作白月。

    南荷聽得此話,心中不禁一涼,雖說丫頭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可畢竟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她已經少去一個,不想再連丫頭也失去。

    “不可!”涼亭處,那人猛然回神,白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

    白月的態度毅然堅決,既下定決心隻身前往南詔,她就一定會去!

    然而,她也應該知道,這麼多年,他們兄妹倆決定的事情又因何而改變過,即便戰亂死傷無數,便不再改變。

    總說最固執的二人是他們,實際上,是自己纔對吧,兒女一心想要去做的事情,爲何不成全,只是若有那麼一天,害怕她也離去罷了。

    慢慢看開了,也就什麼都不去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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