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執沒有立刻回話,只是沉默了許久,孤紅見千執不答話,只好轉身走到一邊去休息。

    其實想不明白,千執爲什麼這次寧願自己去,也不帶上她一起。

    這些事情,好像從來都不和她有關。即便自己有關心她的意思,可千執到底還是不能理解。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必跟着我了。”千執總算開口。

    孤紅沒有在說話,只好往旁邊走了開。目光一直在望着千執。

    跟着千執的時間越長,越不想離開,這是確確實實的真話。

    不過,就算這個時候想留住千執,千執也不會在這。

    當初說好是來南夏,決定濟世救民。那是湊巧碰上了千執。

    現在若走,還有理由說的清楚?

    “是啊,我知道。”孤紅點了點頭,“執,下一站,決定去哪裏?我覺得,也就萬天城能滿足你的慾望了吧?”

    千執最多休息一夜便走,更不會多留。孤紅看着千執正要一點一點的睡下去,她的眼神沒有半點偏離。

    “錫禹?”千執迷迷糊糊之中才輕聲唸叨了一句,隨後卻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只道,“那個地方呆了數年,我已經厭倦了。”

    “哦,那看來,執是不想在錫禹呆下去了。”孤紅笑意盈盈,只道,“執,其實......你去哪裏,我都放心。”

    孤紅笑了笑,再想問話的時候,千執已經慢慢睡了下去。

    千執再也沒有搭理,孤紅也只好躺在牀上,慢慢進入睡夢。

    這一夜,顯得有些昏昏沉沉,千執熟睡不久,孤紅也就睡下。

    馬車離開南夏,行駛在城外。瞬間下起的雨水,打溼在馬車的車頂上。

    南詔王冒着大雨,一拉繮繩。馬不停蹄的往南詔趕去。

    “王若是累了,記得叫我。”紫荀一打哈欠,往馬車裏走去。

    葉姬將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紫荀跪在馬車裏,旁邊的人還在睡着。

    紫荀的聲音儘量低聲下氣,沒有吵醒身邊的人。

    “只怕這樣一來,千執又要走了。她從來不屑一座已經毀了的城。”

    葉姬點下頭,千執這個南詔的大叛黨,究竟何時才能把她帶回來?

    等孤紅第二日清晨醒來的時候,千執已經走了。

    她不告而別,走的時候不聲不響,什麼也沒有留下。

    南夏這個地方,應該是被南夏王禍害了很久,他自己倒是要什麼有什麼,可百姓卻是喫不飽也穿不暖。

    只可惜自己腰包裏所剩下的銀子也不多了,孤紅只好取出一些小碎銀子丟進了沿街乞討的破碗裏面。

    “謝謝姑娘好意......”老者蒼老的話音慢慢落下。

    在夜狼城的時候,她從來沒有去體驗過民間疾苦。只因那時,有千執姑娘左右都在照顧自己,那時,便覺得足夠了。

    ... ...

    白馬在將近奔勞一夜之後,才被南詔王牽到馬棚。

    然而等回到南詔的時候,白馬的腳上已經沾染一片泥土。

    傾世蓉察覺到不遠處有些動靜,便聞聲走去。南詔王回來的時候,總能不聲不響。

    衆人恰巧這個時候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傾世蓉想挨個叫住,也都沒人理。

    最後她的手才搭放在鬼月的身邊,覺得這次應該碰上了一些麻煩,不然衆人怎麼會這麼奇奇怪怪?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總覺得王這些日子有些怪怪的。”傾世蓉低沉的說道。

    其實祁心也會武功不是?南詔王怎麼偏偏每次都不帶祁心,更何況連黑旗的人都放在南詔。

    葉姬和紫荀身手就算再好,不始終也是個密探?

    “蓉兒,那你猜,我們在南夏,碰見了誰!”鬼月的話,像一個迷,讓傾世蓉難解。

    “你們看到誰了?”她突然問話。

    南詔王不是說去找南夏王算賬麼?難道去一趟南夏,沒見到南夏王人麼?

    “鬼月將軍,有什麼事情,你不肯告訴我麼?”傾世蓉推了推鬼月。

    鬼月一偏頭,見葉姬已經走了老遠,才鬆了一口氣,面對着傾世蓉正經的開口。

    “我們回來的晚了,那是因爲千執也來了南夏。我們在南夏,遇上了她。”鬼月的話剛落,葉姬突然停住腳步。

    傾世蓉點了點頭,以南詔王的處事,遇上了千執,只怕還覺得是好事。

    鬼月的手推了推傾世蓉,眼神望葉姬那邊一瞟,葉姬還在,當着她的面,說起千執,只怕讓她想起曾經的那些,反而不好。

    “葉姑娘,對不起......”傾世蓉想來,還是道歉了。

    不遠處,葉姬一嘆氣,道:“無妨。”

    葉姬擡腳正要走,傾世蓉又把她叫住。葉姬一愣,緩緩回過頭。

    “怎麼了?”葉姬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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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無惜的事情,葉姑娘打算怎麼辦。”傾世蓉轉而又提到無惜的事情。

    其實,是該收收心了。這幾日一連跑了那麼多地方,無惜的事情也被拋到腦後。

    在下葬之前,至少要保證無惜的屍體不是腐爛的。

    無惜被丟在寒冰室裏放着,想想,還是要儘快下葬了。

    “看葉姑娘有些累,先休息去吧。等你醒來,咱們一起送無惜離開。”

    傾世蓉話落以後,葉姬再也沒接話,而是直接下定了決心,一直到完全離開傾世蓉和鬼月的視線。

    “蓉兒,你總跟葉姑娘提起這個,她會傷心的。”鬼月一抿脣,也走了。

    “我知道啊。可這件事情,總是耽擱了,也不好吧。”傾世蓉這句話像在對鬼月說,可是鬼月已經走出老遠。

    轉瞬間,只留下傾世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傾世蓉長袖一甩,抖下袖上的水珠之後,往大殿走去。

    本來是想看看南詔王是在還是不在,但不經意之間,卻走到了鍋爐房。

    門被傾世蓉輕易的推開,紫攸神色一緩,突然擡頭。

    紫攸一驚,轉而望見來的人是傾世蓉。

    “王妃,怎麼了?”紫攸伸了伸懶腰,慢慢走上前,“想要什麼丹藥?”

    既來之則安之,來了不妨在順便提一下無惜的事情。

    見傾世蓉半天也沒說話,紫攸一悶頭,正準備去找藥材繼續煉丹。

    “等等。”傾世蓉再一次喊住她。

    “恩?”紫攸方纔回過頭看去。

    “丹藥就不需要了。”傾世蓉上前友好一打招呼,“想問問看,一般人的屍體能保證幾天不會腐爛?”

    紫攸想了想,雖然不知道傾世蓉問此話意圖何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大概,兩至三日吧。”

    “那,如果放在寒冰室裏呢?”傾世蓉又加了一句。

    “也不行,最多隻能拖延不到十天。”紫攸將藥材抱到丹爐上,一點一點的撒下,卻邊解釋道,“不論如何,人的屍體隨人的性命一樣,終有腐朽的那一天。你想硬掰回來,也不可能的。我五仙教倒是有種丹藥可以保證屍體不會腐爛,不過那樣東西在神醫那裏封存着呢。”

    傾世蓉算了算,從衆人去錫禹將無惜的屍首帶回來,確實不過三日。

    不過十日足夠下葬無惜。倒也不急於這一時了。

    傾世蓉很快回頭,想想覺得不對,又轉身望着紫攸。

    “你是不是離開過?”傾世蓉問道。

    紫攸正愣着,想不到傾世蓉爲什麼突然出了此言,也不知她爲什麼會知道,自己曾經離開了南詔一趟。

    紫攸很快嘆了嘆氣。不過,也不打緊,不過是去找了神醫一趟罷了。

    “是啊。”紫攸隨後回答的也乾脆,“王妃怎麼知道?”

    “我本來,昨夜要來找你的......”傾世蓉笑呵道,“結果你不在。”

    “恩......”她點了點頭,“神醫有事,急召我回去。昨夜也許晚纔回來的。”

    傾世蓉點了點頭,紫攸轉過身,以爲她要走,又拿起手上煉製失敗焦黃的丹藥看了看。

    “紫攸姑娘?”傾世蓉一下開口,紫攸突然心顫了片刻,猛地將丹藥往下一收。

    “怎麼了?”傾世蓉見紫攸的樣貌有些奇怪,“你手上,拿的什麼?”

    “沒有,一個煉製失敗的丹藥。”紫攸輕輕嘆了口氣。

    看來,有必要的話,還是得回去像神醫請教一下這個丹藥應該怎麼煉製。

    實話實說,神醫也曾不少幾次在紫攸面前提到過這東西到底該怎麼用,把握住火力就行了。

    可惜,來南詔之後,試過了兩次,一次都沒有徹底成功過。

    這大概是第三次,也應該是最後一次。

    傾世蓉笑了笑,看來再厲害的人,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我不打擾你了。”傾世蓉點頭示意,之後便告退了。

    紫攸從煉丹爐走了出去,輕輕的握着手中的荷包,走到後院空無一人的地方站着。

    荷包裏面是空空如也,紫攸將布包丟到草堆邊上,將荷包燃燒成灰燼。

    “紫攸,碰上什麼難事了?”面前,走過來一個白衣人的影子。

    “副教主,紫攸有事情不明白。”紫攸上前將稻草堆用水撲滅,又將煉製失敗的兩個丹藥遞到神醫的手上,“請神醫過目。”

    神醫接過東西放在鼻子邊上嗅了嗅,覺得丹藥的味道有些奇怪,卻說不上爲什麼。

    她一擡頭,夜中,一個影子慢慢接近。

    驀然,神醫將紫攸往旁邊一推,一道光旋了開來。

    “誰?”紫攸上前問話。

    黑衣人高高跳起,落在神醫身後的稻草上。

    南詔王的殺手,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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