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紅將雙手合在一起。至少,她還有那麼一些想法要在南詔生存。
不過葉姬是何等精明,君紅便是不說,葉姬最後也會追問到底。
君紅只好先下一步解釋。
“這些過去的事情,我想,葉姑娘還是別問了吧。”君紅咬了咬嘴脣。
“算了,你不想說,我也不爲難。只是倒時南詔王若要問起,你還是一樣得實話實說。”
葉姬和君紅的眼神一直望着身邊的女孩,女孩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
“孩子,你叫什麼名?”葉姬輕輕撫摸了她的髮絲。
“姐姐,我叫唐傾。”唐傾的話聲很淡薄,隨後又繼續偏頭望着爺爺。
葉姬任要將她拉走,唐傾也不再肯走。
葉姬只好一聲唉聲嘆氣,將君紅帶到別處,君紅擡頭望着葉姬,葉姬像有什麼話說,卻全部憋在心裏。
“葉姬姐,到底怎麼了?”君紅輕輕拍了拍葉姬的肩膀。
“我在想,此事要不要告知紫荀?”葉姬將手抱着,風吹動,有些寒冷。
君紅把虎皮大衣套在葉姬的肩上。
“姑娘也要注意,夜裏寒冷。”君紅說完話,葉姬輕輕點了點頭。
她持久的站在原地沒說話,君紅走上前,她看着唐傾,君紅看着她。
“葉姬姐,你還想着紫荀呢?”君紅笑了笑,“其實也好,葉姬姐不知道怎麼辦的事情,或許把紫荀找來了,他會知道怎麼處理!或許,還可以一起解決。”
葉姬依然沒說話,全南詔之下,沒人希望她把紫荀帶回來。可唯獨只有君紅能理解她。
葉姬將雙手撐在脖子下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傾擡頭望着這個肯照顧自己的人,也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寒夜裏發呆。於是唐傾想也沒想便往客棧裏走去。
唐傾在鬼月的面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膽怯,更不敢擡頭看着他。
君紅也想勸葉姬回去,推了推葉姬的手,她卻無動於衷。
君紅一眼瞟過去,才見葉姬的手上多出了一個白色的荷包。
“怎麼了?”君紅細聲問道,“這是紫荀留下的?”
葉姬一點頭,輕輕一聲,“對!”
葉姬的模樣,滿是苦意。
“紫荀說,我碰到苦惱的事情,把荷包握着,念他,他就會出現。”葉姬話說完,將荷包放下,一聲嘆氣。
過後只覺得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怎麼會有那麼神奇的事情,只要拿着荷包一念,就會出現。
“葉姬姐。我覺得,還是用平常人一點的辦法吧。”
葉姬想了想,覺得也是。
找君紅呈上一隻毛筆,擬寫了一封書信,掛在白鴿的腳上。
書信上面沒寫什麼長篇大論的字,只有簡短的幾個字,‘南詔亂。’
葉姬將白鴿一放手,白鴿伸展着翅膀高飛起來。
白鴿越過高高的南詔城牆,往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葉姬一緩神,往客棧裏面走去。
君紅一直低頭,無雙兄弟想挨個叫住君紅,君紅也沒有回答。
君紅身子一僵,像一個無事人一樣離開。
鬼月重重將茶碗放下,對着身後愣着的二人輕喊道:“看也看夠了,人家走都走了,你們還杵着這裏幹嘛!”
鬼月的話,在對無雙兄弟所言,葉姬輕聲一笑。滾燙的開水,被葉姬吹了口氣。
無雙兄弟二人只有作揖走開。葉姬看鬼月知道的也不少,於是興趣來了,開口問了幾句。
“他們是誰?”葉姬輕聲問道,“鬼月將軍看來跟他們很熟悉。”
“是啊。”鬼月點了點頭,“就是他們最先發現萬天城的人。”
鬼月隨後怕葉姬起了疑心,於是便添了一句話,“無雙殿的人,先觀察兩日吧。”
葉姬輕輕點下頭,心不在焉了一句,“先觀察着。隨時將這些訊息報告給南詔王。”
鬼月點了點頭,隨後只冷冷落下一句,“都走吧。”
葉姬將唐傾抱在懷裏,慢慢往院子外面走去。唐傾終於還是在她的懷裏入睡下去。
葉姬才走了不久,又被鬼月給拉了回來。葉姬一愣,突然站住了腳步。
“恩?將軍還有什麼事情要說的。”葉姬轉身問道。
“你真找來了紫荀?”鬼月的話音下的很沉,彷彿有責怪之意。
“除非......將軍還有別的辦法。”葉姬突然停下來。
鬼月沒說話。確實,讓南詔王下令,比登天還難。
“也罷,就這樣吧。”鬼月話說完,從葉姬的身後離開。
半響之後,葉姬才拉着唐傾下去。
一夜秋風瑟瑟,永夜很快沉寂下去。鬼月就躺在長椅子上度過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衆人似還同往日一樣的起來,鬼月見陽光已經曬的刺眼,推開客棧大門,用手遮擋住強烈的陽光。
以爲紫荀只要收到消息,第二日清晨一定會來。
到現在不見影子,看來消息還沒傳過去。
鬼月走到客棧門口站着不久,葉姬就跟了過去。
“將軍?”葉姬剛走過去,唐傾就跟了過來站在葉姬的身邊。
她眼神呆呆的望着神情嚴肅的鬼月。
“怎麼了?”葉姬甩話問道。
“沒事。”鬼月回話,又抱着手,道,“紫荀呢?怎麼不見人。”
“還沒那麼快,飛鴿傳書昨夜才遞送過去,我估計......今夜才能夠趕回來。”葉姬說完,且將眼神一望鬼月,鬼月似乎在醞釀別的事情。
“你說,南詔上下這麼亂,南詔王甚至不肯動手。還有什麼別的辦法讓他答應?”鬼月一拍打手,“葉姬,你有沒有辦法?”
葉姬瞪了鬼月一眼,卻沒應鬼月的話。
“要想讓南詔王妥協,除非找一個讓南詔王也膽怯的人。不然沒辦法。”葉姬話說完,覺得自己這話甚至有點不大實際。
“神醫算不算?”鬼月問道。
葉姬一愣,沒言語。不知道鬼月這傢伙整天到底在想什麼。
神醫......還確實是一個。
“不過,我沒想到這些,你還真是聰明。”葉姬誇讚了一句。
不過就是神醫來,也不一定會管。難不成還求她幫忙不成。
葉姬的苦惱,正是如此。鬼月的辦法雖行,但怎指望神醫會出手?
“咱們只能等紫荀。”葉姬說完話,就轉身從鬼月身邊離開。
... ...
一大清晨,紫荀推開院門,派人打聽的情報一直沒什麼消息,自己在這裏已經呆了許多天,卻還是對情報一無所知。
紫荀一嘆氣,看到不遠處的一個白鴿慢慢落在他的府上。
紫荀將白鴿輕輕捧在手間,鴿子頭一擡,很快又一鬆。
紫荀注意到鴿子的腳下有一個小紙片,紫荀將紙片取下,眉頭一皺。
這次相反,字跡應該不是情報員的。反而像是葉姬的。
那張紙上寫着‘南詔亂’,是不是意味着南詔發生了什麼大事。
紫荀一想,不大可能。再大的事情,不還有南詔王麼!
“來人!“紫荀一喝。
一個下屬披着黑衣站到紫荀面前,他低頭問了一句,“事情探查的怎麼樣了。有沒有結果,那個密探組織反叛的書信,是誰留的。”
“還沒有結果,所以尚不知道。”披着黑衣的下屬擡起頭看了看紫荀。
紫荀將沉沉的本子一甩,這是自己爲密探組織辦事以來最難的一件事情。
甚至自己越來越覺得有人在污衊密探組織的人了。
“罷了,罷了。”紫荀甩了甩手,“你下去吧。”
下屬點了點頭,剛轉身要走,腳步又停了下來。
見他沒走,紫荀低聲下氣的問道:“怎麼了?”
“紫荀?”那個下屬試着喊了一聲,“我昨夜聽說,南詔有亂,但是不敢打擾您休息,所以就將此事耽擱了一夜。
“紫荀,這裏的事情有我和兄弟們,你還是回南詔去看看吧。”
紫荀將手放到背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你又不是不知道南詔王的性子,南詔還好,萬一是出雲嶺呢?萬一是寧安國呢?”下屬提議道,“我也是勸一勸......其實,紫荀......去不去在於你。”
“罷了,那些人,有什麼底細嗎?”紫荀冷笑一聲,道,“你說的是對,南詔王確實不會在子民面前傷人。”
下屬的身姿很快一顫。別國,甚至就是密探組織的那些算計好了一起上,南詔也照樣連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
不過,那是萬天城啊......
心想還是算了,想拿一句話敷衍,卻被紫荀發覺了。
“說!”紫荀又怒言了一句。
“是萬天城!”那個下屬一邊作揖道,“不過城主沒有動靜,我覺得......是謹夏那小子。”
紫荀冷冷一笑。果然謹夏還是在記仇,想着先打下南詔。
武功不行,膽子不小啊!
“即刻回南詔!”紫荀說完話,便跟下屬一起離開。
白馬被放置在馬棚很多天,紫荀走上前伸手輕輕摸了摸白馬的尾巴。
“又要麻煩你辛苦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