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荀將白馬拉出去,騎在馬上,繮繩一拉,紫荀從府邸之中慌忙離開。
紫荀騎着白馬,白馬在一片荒地奔襲。來到那個只有一片枯草的地方。
紫荀估摸,掂量了一下距離。就算速度再快,可也相隔的遠,只有在夜裏才能趕回南詔。
紫荀一路沒有停歇,證明他心繫南詔。
紫荀行過的荒地很廣闊,沒有一個人。若是平常,他只怕早從驛站回去。
但若是這樣回去,三日以後的南詔,只怕更不好過。
畢竟這南詔王的脾氣,殺的盡是該殺之人,百姓不動,便是不動。
他算是瞭解的透徹了。
“駕!”紫荀一聲輕呵。
白馬一瞪腳,一個人的身影,從這片偌大的荒地消失。
... ...
與鬼月和葉姬比起來,君紅起的相對比較晚。君紅一伸懶腰,從客棧的上層搖搖晃晃的走下來,一擡頭望見無雙兄弟二人坐在桌旁算計什麼,君紅一轉身,就想離開。
“君紅姑娘。”江岐先叫住她。
君紅一嘆氣,轉身還是望了過去,卻不帶着一點禮貌,冷冷的回了一句,“幹嗎?”
“昨夜姑娘有客人相見,不好打擾。若是二弟有冒犯,得罪了!”
江岐的話才落,拍了拍就坐在自己旁邊的江倚。
江倚玩弄着自己手上的玩物,沒點聲音。
只見江岐一手打了過去,江倚咬了咬牙,只好附和着江岐的語氣,低聲對君紅道了一聲歉。
君紅沒理會,眼神又轉向江倚。江倚很快也就明白過來。
就這麼一兩字,君紅纔不會收下。
“昨夜被大哥戲耍,我氣不過。”江倚的解釋很簡陋,“所以,想用君紅姑娘的名字喊住大哥。沒注意君紅姑娘身邊有熟人,抱歉!”
“呵......”君紅一下笑了,“那你這個哥哥可真是調皮。江倚,錯又不在你,你不必跟我道歉!”
......
君紅的話,江岐險些將喝下去的酒水給吐出來。見江倚得意洋洋的模樣,又擡頭望了一眼君紅,起身跪下。
“是,君紅姑娘教誨的是,我知道錯了。”君紅話落,江岐立刻起身示歉。
江倚望着大哥高大的身影,只能說,這根本不是原來的他。
大哥以前引領無雙殿不知多麼耀武揚威。而今卻偏偏爲了君紅這麼一個女子,甚至甘願自稱下屬。
鬼月和葉姬站在客棧的外面,鬼月手抱着腰,但還是偏頭望了一眼葉姬,然而葉姬,什麼也沒說。
過了好半天,才聽到葉姬悠悠開口。
“有的時候,覺得他們兄弟二人還是挺有趣的......”葉姬咧開嘴角一笑。
“有趣......?”鬼月錯愕,只好應付了一句,“是吧。”
鬼月把頭給偏了回去。到底是錫禹,到底是無雙殿。怎麼有趣,那也不是南詔的人啊!
“你覺得他倆有趣,那不是把君紅往外推了?”鬼月問了一句。
葉姬一瞪鬼月,肩膀撞了撞鬼月,轉身走了出去。
夜晚,唐傾可以和葉姬在一起休息。可是一到大白天,唐傾又坐到爺爺的身邊繼續守着。
唐傾的爺爺,身體已經冰涼。也已經死了一天,葉姬站在身後,本來還想上前,可是唐傾的舉動,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唐傾跪在地上,將蓋在老人身上的白布裹得更緊了一些。
唐傾將手伸到白布裏面,緊緊握着老人的雙手。
“爺爺,你是不是冷......”
“爺爺,唐傾給你取暖好不好......”
雖然在葉姬的面前,唐傾總是沉默不語,不過面對着爺爺的時候,唐傾的話,顯然還是多國平常。
但是,她的爺爺再也不可能醒來了。與其一直傻下去,還不如放棄!
葉姬一狠心,不想再繼續管下去,往客棧裏面走去,卻一轉身就和鬼月碰個正着。葉姬撫了撫額,誰讓鬼月有那麼神出鬼沒。
“你怎麼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神出鬼沒的?”葉姬一臉嫌棄,“你這種人,南詔王怎麼封你當將軍,倒跟紫荀的性格很像嘛......還是當密探合適。”
葉姬一聲取笑,讓鬼月怔住。葉姬看人的眼光很準,恰好傾世蓉也這麼說過。
“人麼,不得有點精明的時候,上戰場的時候,也不至於死板的打殺。”
葉姬點頭一笑,也是!
“對了,鬼月......”葉姬一轉身,“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總
之......還是先要找到南詔王的。”鬼月嚥下一口水,望着唐傾無奈的眼神,又對身旁站着的葉姬言道,“這丫頭你捨得下?”
深知這個出雲嶺的市集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但葉姬還是在想方設法的找到更多尚在生死存亡的人。
但是這樣一來,顯然就沒有人留下來照顧唐傾了。
鬼月也是一定要跟上去的人,只能交給君紅和無雙兄弟二人來照顧了。
鬼月和葉姬爲了不散開,於是沒有分開行動,只好在集市客棧,一個一個詢問了一遍。最後纔在市集的最東邊找到了南詔王一行人。
隨一起的,楊熵,祁心,傾世蓉。真是一個不差了!
“你倆來了?”楊熵一擡頭,沒見到更重要的人,“喲,怎麼還少了一個人?”
“我讓君紅幫忙看着一個人。”葉姬一轉身,“所以,不勞楊將軍操心。”
葉姬這個人就是太信任密探組織了,敢放君紅一個人閒逛。
“今天有什麼吩咐?”鬼月在葉姬前一步就問話。
“休息......”楊熵輕輕一言。
“休息?”二人一怔,葉姬走上前問道,“王,爲什麼?”
“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三個昨天做的事情可真是震撼人心嘛。”南詔王神情一悠然,“好嘛,我的命令都沒下。你們倒好,一個個給我惹禍去了。誰的主意?”
“與其問着,那王怎麼推理?”楊熵一問,“王覺得誰最有可能?”
三人都沒說話,祁心也沒言語。南詔王擡頭望着祁心,祁心安然的臥在一邊裝沒聽見。
她是萬天城的人,應該不會自蠢策劃這些。葉姬比較穩重,更像有人慫恿。
“鬼月,是不是你?”南詔王最後一下,直接命中。
鬼月想上前辯駁,但是最後卻被葉姬給攔下來。
“你幹嘛攔我?”鬼月咬牙問道。
“這些本來就是你做的,你說你還要上去解釋什麼?”葉姬話語很低,片刻後,又道,“上去給南詔王看你的笑話不成?”
鬼月沒說話,被葉姬推到一邊。
鬼月這能忍,可是如果休息算什麼?!鬼月沒錯,反而是把那些人拖到城外去處理,只不過順手讓祁心幫了一個忙。
南詔王其實也恨萬天城的人,不是更應該痛下殺手麼!
有人坐不住,但是也依然有人坐的住。南詔王和楊熵典型的例子。
“王,你現在相信祁心了吧。”楊熵握着木碗,一碗清酒灌了下去,“王,我都說了,祁心是不會做爲難南詔的事情。你看,她還有心幫南詔把萬天城的人引出城!”
鬼月拿着蠟燭,將蠟燭上的燭心一點一點的掰斷丟到地上,南詔王的樣子,讓她越看越面生,這個人彷彿不是她當初所見的南詔王。
那時在後山,南詔王多恨萬天城主。那時,甚至對萬天城主有更多的,是殺意。
“葉姬,找過紫荀了吧。”南詔王很快又開了口。
“啊?”葉姬猛然之間一擡頭,還沒反應過來。
昨夜很晚的時候確確實實找過紫荀,不過那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南詔王怎麼知道她飛鴿傳書出了城?
不過是就是,葉姬沒隱瞞,在南詔王的面前點下頭。
“你不知道紫荀有公事在身?這點事情還要麻煩他來?”南詔王一擡頭,又問道,“你將本王當空氣不成麼?”
“那不是因爲,南詔王還什麼都沒做麼?”葉姬一嘆氣,“王,如果你只覺得不動手斬殺那些萬天城的叛賊,子民更會覺得你無所事事!出雲嶺的城上,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南詔!但現在的你,配當這個王麼?”
“葉姑娘,此言重了!”傾世蓉輕聲道,“王的事情,還是算了。”
這言語,重是重了一些,難道真要看着這城的子民一個個的慘死麼!
不去制止,下場,或許都如同唐傾的爺爺一樣。
“南詔王,你沒去過西市,你不知道我看着唐傾那時的失落,到底有多痛心。”葉姬的話語,總算變的柔和了一些。
“我來南詔以前,就有聽說過。不過,當年那個稱佔整個天下的南詔王去了哪裏?”鬼月也沒沉住氣,站起來數落。
越來越混亂的場面,傾世蓉和祁心已經不想多言一番。
“你倆說的對......”南詔王一聲冷哼,“我確實不配再爲王。可你倆要是出手了,出雲嶺怎麼辦!?”
“鬼月......已經被你嚇瘋一個了。”楊熵也跟着插了一句,“王這也是不得已。”
“自己睡過頭了,也怨我麼!!!”
......
鬼月這話不提還好。一提,葉姬纔想起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