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心點了點頭,藉口以身體不適,隨後從南詔王及衆人的身邊離開。

    祁心很無奈的離開,楊熵本想追下去,可還是顧念南詔王在,楊熵留了下來。

    衆人在殿堂上候了不久,然而天色終要逐漸要暗下來,南詔王還是一聲不出。

    南詔王不知道在醞釀什麼。有事不說,但是突然來一句,能將人從南詔差遣到另外一個地方。

    唐傾困得站不直,葉姬只好將唐傾帶到自己的身邊睡下。

    突然,南詔王站了起來,葉姬猛然之間一擡頭,神色瞬間轉望着南詔王。

    “有人來了......”南詔王突然道。

    鬼月立馬站起來,不久以後,聲音便從殿外緩緩走來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在南詔王的面前作揖,葉姬示意鬼月坐下來。

    “到底是誰?”鬼月望着這個見得不多的人,卻好似跟南詔王有些熟悉。

    殿堂上又靜的很,沒人發話,鬼月也不好多問。

    “那是紫荀的人。”葉姬突然道,“紫荀這麼晚突然送密信回來,密探組織又有消息了?”

    黑衣人將密函呈至南詔王手上,信函上,紫荀的言語不多。

    大概是說飛雪堂和黑棱的事情。南詔王手一撫額頭,紫荀有些事情不想自己說,丟給他來處理,也是乾脆。

    “是不是紫荀有什麼話說。”果然沒多久葉姬就問起話。

    南詔王此時不好去刻意迴避葉姬的問題。且再不想說,總有一日她會知道。

    “兩個消息,你願意聽哪一個?”南詔王將密函甩下,“先告訴你,上回紫荀收到的密探組織叛變的密信,是假的。只是還尚未查出密信是從誰手中留下來的。”

    葉姬眼神古怪的看着他片刻,才緩緩鬆下一口氣。

    早說......密探組織的那些人,膽量再大,估摸也沒人敢叛南詔王。

    葉姬正等着南詔王說下一件事情,可他遲遲沒有開口。

    “另外一個,你自己看吧。”南詔王不想多說,把密函直接扔給葉姬。

    一張紙,慢慢飄落在葉姬的面前,這張紙上,少有幾個字。

    葉姬的神情越來越不對勁,葉姬的手一直在發顫。

    她最終還是慢慢將手放了下去。

    黑棱死,無惜死,南詔可能再無密探組織能重圓的一天。

    葉姬的失魂落魄,明顯的擺在了臉上。鬼月看着那紙掉落在地上的書信,猜都猜想到發生了什麼。

    世上,也只有密探組織的事情,能讓葉姬如此愁眉苦臉了。

    葉姬起身出殿,唐傾覺得身邊似乎少了一個人,往旁邊一側身子,突然回過神,見葉姬已經往前走了。

    南詔王沒有攔住她,葉姬確實該好好想想了。

    鬼月給唐傾使了一個眼色,唐傾明白意思,立馬追了上去。

    “王,這件事,你本來就不該告訴葉姬。”鬼月一擡頭,像是在質問,而後又道,“你明知道葉姬還沒從無惜的事情回過神來,還要又下一筆?傷口上撒鹽。我想,也就只有你這種人才能做的出來吧。”

    楊熵伸手攔下鬼月,示意鬼月先下去,葉姬的事也多少會問上一些,不過這些,還是不勞鬼月操心了。

    “楊熵,鬼月這傢伙是你推薦來南詔的?”南詔王望着鬼月一步一步離開的背影,“他的剛硬,有趣......”

    “王......我們不說這些成麼?”楊熵立刻轉移話題,“你若信的過君紅,讓君紅姑娘轉告葉姬,她也許還會好受一些。”

    “有必要麼?遲早她要知道。”南詔王冷冷道,“罷了,先下去吧。早些休息,萬天城的事情,明日再說!”

    “王,你真的要叫上祁心一起......”楊熵在南詔王離開前,還是問了一句。

    這次南詔王沒說話,反正都已經答應下來了,難不成還能反悔不是?

    ... ...

    鬼月往殿外走去,準備回去好好休息,只是往前還沒走開多遠,面前就出現一個人攔下在自己的面前。

    鬼月想不到她會在大半夜裏出現在南詔,不過到底還是在大半夜來了,可惜南詔王的局,剛剛散去。

    “喲,神醫?”鬼月上前打了聲招呼。

    神醫之前還說要在出雲嶺隨意看看,以爲散心完了,她便回去。

    可不知道什麼情況,神醫居然有興致來了南詔。

    “你別多想,南詔不是有個人需要我的幫忙。你們走的倒是夠快呵?”神醫伸了伸懶腰,“唐傾那丫頭的腳傷我還沒治好,所以來了!”

    神醫邊往前走去,邊把鬼月甩在身後。

    “我這麼晚來,是避免見到要見的人。”神醫一撫額,道,“雲兒和紫攸,應睡下了吧?那倆磨人的傢伙,還是避一避好。”

    鬼月點了點頭,道:“這麼晚了,應該不會在吧。”

    “那就好,帶我去見唐傾。”

    神醫過後提到要見唐傾,鬼月只好照做。想來唐傾肯定和葉姬在一起,葉姬找不到,君紅肯定知道。

    於是鬼月猜想到,就帶着神醫去了。

    鬼月帶着神醫一路上都在轉悠,過後等走到君紅的住所,燈燭還點量着。

    鬼月用手敲了敲屋門,君紅見他來,立馬又要將門鎖上。

    “無妨,將軍有事情,讓他進來說。”

    葉姬在身後輕輕喚了一聲,君紅快意的點了點頭。

    “葉姑娘,南詔王說的你別在意。”鬼月勸道。

    葉姬點了點頭,唐傾給鬼月打了一個響指,證明一切已經被自己說服。

    葉姬既然來了君紅這裏,君紅肯定也知道關於黑棱的事情了。

    神醫跨了一步想進來,鬼月想喊神醫出去,可是已經來不及。

    “正愁着呢,您可來了?”紫攸上前巴結,神醫手一顫,立馬鬆開。

    她甚至沒言一句,只是在唐傾腫脹的腿上將紗布慢慢摘下。

    神醫單膝跪下,輕輕揉了揉唐傾的大腿。唐傾往葉姬身上一靠,抱着她哀嚎了一聲。

    “傷勢不算太重,還是有辦法醫治的。”神醫站起來,“正好,等以後我走了!紫攸,以後每日歸你來幫忙。”

    “我......”紫攸一下說不出話。

    趁着神醫出去的瞬間,她也跟了出去。神醫站在清澈的湖水邊上停下了腳步。

    紫攸本想着戲謔的口吻言上幾句,不過看着神醫的苦惱,她也便心情在顧着打趣了。

    “神醫,怎麼了?”紫攸改口問道,“那女孩傷勢不算什麼。神醫交給紫攸,紫攸自然會有辦法的。”

    神醫將手環抱着,沒有說話。

    神醫總是有一時沒一時不言不語。紫攸看的出來她心中其實也不好過。

    神醫沒有哪一次是想來南詔的,但次次都會出手幫忙。

    “不過,這女孩是誰?神醫怎麼那麼在乎?”紫攸爲了化解尷尬,只好在神醫身後問道。

    “這丫頭的親人都過世了,非要去找什麼萬天城的人復仇。我能有什麼辦法,就隨她去吧!”神醫的話說完,輕輕一笑帶過去。

    神醫總能寬容大度,這些年五仙教的人越來越少,有些神醫看中的沒能帶走,最後她卻反伸手送給南詔。

    鬼月是這樣,紫攸猜想唐傾也是。

    “神醫,你是不是又看上了這丫頭?”紫攸站到她的旁邊。

    神醫搖了搖頭沒說話,她不過是盡了自己的責任而已。

    可惜人家心不繫着,只想報仇。不想來,也沒別的辦法!

    “不過......要我說的話,這孩子天分確實不錯。但沒學醫的料子,我這麼做,不想那孩子一輩子都落下一個殘疾。”

    雖然神醫也不想看着等她完全恢復過來的時候就要隨着南詔的人一起練武,但是醫者,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紫攸,沒有幾天了......”神醫說完話,清冷一笑。

    身後的紫攸點了點頭,的確,已經不剩下幾天了。

    “教中的姐妹,我也有通知,只可惜很難在召集回來全部的人,不過大多數人還是在這兩日趕來了。”紫攸上前稍作一番解釋,又在神醫耳邊低語道,“教主有時還是神志不清。我本來想看看能不能將她喚回來,這樣少動點人員,可惜暗示過幾次,她還是一個勁的說不知道。”

    神醫有些心不在焉,甩手示意,紫攸只好不多言。

    “紫攸你要記得,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神醫在她走前,還是奉勸了一句。

    “恩......”她輕輕點頭,“再過幾天,應就得回五仙教了吧?”

    “是啊。”神醫回道,“我累了,休息一會去。”

    紫攸瞭解神醫,讓她一直往左邊離開,一定不會被南詔王發現蹤跡。

    一直等候到神醫的身影要逐漸消失,紫攸才悠悠一轉身,往屋子裏走去。

    屋門,裏面的人談話聲時而有點漸弱。

    紫攸擡頭深深望了一眼夜空,想到快要離開這個地方了,現在倒還真有一些不捨得了。

    紫攸走進去,將事先便準備好的藥粉慢慢撒在唐傾的腳上。

    唐傾這一下沒喊疼,更加奇怪的是,她甚至有一些出奇的鎮定。

    “不疼了?”紫攸一邊打趣道。

    唐傾沒說話,堅強的搖了搖頭。

    “比起喪失親人,這點痛又算什麼?”

    這句話,反而是站在唐傾身邊的葉姬先言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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