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搖頭道:“不必。只要能將那郭大賢嚇走,這一撥攻擊必然結束。我只擔心另外兩撥人馬不來,卻要……咦?好,終是來了。”沮授話說了一半,目光掃向遠方時,不由的猛然一喜,拍掌說道。
劉璋一愣,正要舉目去看,卻聽城頭上一聲大響,隨即,一支牀弩已是迅雷疾電一般射了出去。只眨眼間,便見城下觀戰的郭大賢身子一震,翻身落馬。
城上城下但見這個情形的,頓時齊齊叫了起來。城上自是歡呼,城下卻是驚呼了。
左校口中銜着長刀,正趴在雲梯半腰,聽到驚聲,回頭便見衆親衛七手八腳的扶起了郭大賢,不由心頭一跳。
正惶惶間,身後傳來陣陣鳴金之聲,左校心頭更驚,連忙滑下雲梯,收攏衆賊後退。
城上來不及撤下去的十餘個黃巾,立時被衆漢軍剁爲肉泥。後排弓弩手再次上前,彎弓搭箭,追擊退去的黃巾。
在又留下數十條人命後,兩邊終是徹底脫離開。城下黃巾剛慢慢退回大營前,便見一彪軍馬旋風般馳來。
當先一人面如黑炭,髭髯如刺,手持一支丈八長大槊,正是聽聞郭大賢兵動而追來的丈八張鐵頭。
張鐵頭剛一到,便傳令整隊展開。只是那架勢,不但防着束鹿城的漢軍,另一面卻也防着郭大賢。
城上沮授早看的明白,低笑道:“主公,此番大事濟矣。”
劉璋也看到張鐵頭的架勢,聽聞沮授所說,只是點點頭,卻轉身下了城樓,急急往城頭而來。
“宣高,你怎麼樣?軍醫!軍醫在哪兒?快快過來,爲藏將軍包紮!”目光看到臧霸小臂上的傷口,劉璋不等臧霸回答,便急聲高喊起來。
臧霸與後面下來的沮授俱皆心中感動,臧霸目中含淚,躬身道:“主公對霸之恩德,霸死無憾矣。請主公勿憂,些許小傷不足道也。”
軍醫此刻已然過來,幫着臧霸上藥包紮,劉璋方纔略略放心。見臧霸感動的跟啥似的,微微一愣,隨即恍然。
這個時代階級分明何等森嚴,自己身爲主子,只不過一句簡單的問候,便將臧霸感動成這樣了。
再看看左右士卒和身邊的沮授,見他們都是一副眼淚汪汪的模樣,心中忽起波瀾,一種異樣的情緒升起。
他雖來到這古三國近十年了,又收了許多名將,雖也享受人家稱呼他主公,但因着後世的烙印,卻多是一種虛榮心罷了。
但這一刻,在親眼看過如此慘厲的攻防戰後,臧霸等人的這種感動,才讓他真的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