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着他多年練就的超人感應,他忽然發現自己錯的厲害。此刻面對的劉璋,雖只如閒散的往那一站,卻忽然讓他有種面對着最危險野獸的感覺。
目光中無喜無悲,似有隱隱的光華流轉,一股子重如山嶽的強大氣勢,便從劉璋身上驀地升起,瞬間向他壓來。
四周空氣忽然如同凝滯了一般,一個身子便如置身於熔漿之中,每一絲的移動,都要竭盡全力,呼吸都極不順暢起來。
場外衆人漸漸的也發覺了異象,在他們眼中,多桑腰背微弓,兩眼中精芒四射,面色卻是凝重到了極點,而且,隱隱間竟有恐懼之色。單隻看他額頭跳起的青筋,還有那雙臂間忽然賁起的肌肉,便可知他幾乎已經調集了全身的精氣神。
而處於他對面的那位漢家將軍,卻仍是掛着一幅恬淡的笑容,只是緩緩的轉動着身子,隨着多桑似乎艱難至極的腳步而動,始終保持着面對的姿態,淵渟嶽峙般,如亙古不變的巍峨高山一般。
杜濩首先面色鄭重了起來,目光死死盯在劉璋身上,面上已是越來越顯震驚,最終,眼中露出震駭之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劉璋,面上已是如一片死灰。
場中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呀!”
被氣場壓迫到退無可退的多桑,終是受不住了。在猛然的一聲嘶聲大叫中,鏘的拔出佩刀,空中忽如劃過一彎明月,在那璀璨的光華殘影還留在人眼眸深處時,鋒寒的刀刃,已是瞬間到了劉璋面前。
這一刀,在被劉璋強大的氣機壓榨下,竟爾爆發出了超越往日數倍的威力。一直瞪大眼睛觀看着的袁勝滿面震駭之餘,心中也已是瞬間落到了谷底。
寒氣如山如嶽,那一瞬的光華刺的人眼目生疼。杜濩等人目馳神搖之際,便顏良文丑等人,也是不由的微微變色。
多桑這一刀臻至的境界,已然脫出了他們的意料,高明武勇到顏良文丑二人,估計遇上這一刀,也要全力應付,能不能全身而退,也在五五之數。
“滄!”
滿眼的光華中,似乎有一抹兒幽光流過,極細微又極明顯。那抹兒幽光似乎從開始就存在於那兒,從未移動過,又或一直沒被人捕捉到過。直到某一天的某一刻,因着某種外力的激發,才驀然顯出那動人心魄的霎那光彩。
清脆如玉磬敲擊,又好似初春解凍的河水碰擊未及消融的冰凌。聲起影散,多桑長刀沒入地面,持刀的手臂微微抖顫着。
在他面前,劉璋白衣飄飄,手臂前伸,食中二指間,一抹散着幽藍的光芒伸縮不定,靜靜的指在多桑的咽喉處。
“現在,你是我的兄弟了。”忽然微微一笑,幽藍微閃,消失不見。劉璋緩緩收回手臂,卻淡淡的對多桑笑着道。
多桑面色潮紅,定定的看着劉璋,半響,拔刀而起,入鞘,點頭道:“是的,我,多桑,自今日起,將以你的意志爲意志,再無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