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暴君寵妃無度 >第194章 他真的沒碰她嗎?
    可明明他就在眼前,這幾步卻像隔了光年的距離,怎麼努力都邁不過去。

    風,輕輕地從二人之間穿過,幾片樹葉掙脫枝頭,輕飄飄地飛了下來,旋轉着,落到了她的腳邊。

    她擡起手來,又抹了把眼淚,輕輕地說道:“我不想出宮,我不想當民女,我想當主子,當娘娘,求皇上留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更靜了。

    順福都開始心痛她,那樣驕傲的顏千夏,那樣被慕容烈捧在掌心裏寵着的顏千夏,現在就這樣委委曲曲地站在慕容烈的面前,用卑微的語氣求他,讓她留下。

    明明是很相愛的一雙人兒,怎麼就成了這樣?

    “我喜歡攀龍附鳳,我喜歡榮華富貴,我喜歡服侍天下最厲害的男人,求你,留下我。”她又用力抹了把眼淚,撲嗵一聲跪了下來。

    出宮了,又能怎麼辦呢?晴晴還在端貴妃的那裏,端貴妃若遷怒於她,手指輕輕一捏,小命兒就沒了,她的寶貝晴晴啊,可憐的寶貝晴晴,她想抱在懷裏哄哄她親親她都不行。

    風把她的嗚咽聲吹得零碎,慕容烈的心突然一陣一陣地難受了起來,那雙看不到的小手又在狠命地揉着他的心臟,要把他的胸腔撕開,闖出來。

    “皇上,小五姑娘是真心的,留下她吧。”順福又懇求了一句。

    “隨便。”他不知怎的,就說了這麼兩字,然後轉過身,慢慢地往帝宮走去。

    三千繁華,在眼前慢慢鋪展開來,夜幕下的皇宮有種別樣的華美輝煌,一盞盞紅綢宮燈在風裏輕晃,地上一團一團的光影連接着,像一條看不到盡頭的光的河……

    順福拉起了顏千夏,快步跟到了慕容烈的身後。

    “皇上,只在棲霞宮坐了半個時辰而已。”他看了看慕容烈的背影,壓低了聲音。

    顏千夏猛地擡起頭來,愕然地看着順福,順福放慢了腳步,小聲說道:“哎,不過,皇上確實有些爲難,他以爲你是秋歌的人,不敢留你,傳出去不好聽,所以纔想放你出宮。還有,剛來的路上,皇上得到了消失,去魏國幾個行刺的侍女都死了,他心情本來就不好,你晚上別再惹他了。”

    “多嘴多舌,明兒自己去內務府領鞭子,三十鞭,一下都不能少。”

    慕容烈的聲音從前方冷冷傳了過來,順福的臉一下就綠了,他跟在慕容烈身邊這麼久,可還沒捱過打呢。

    “真的,沒碰她……”顏千夏輕輕地問了句。

    順福立刻就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加快了步子,一溜小跑去追趕慕容烈去了,他決定再也不和顏千夏靠太近了,這次是鞭子,下一回會不會直接剁腳?

    可顏千夏的心情頓時大好了,原來他又只是進去聞了聞香味兒!

    她的腳步也輕盈了,速度也快了,很快就跟上了慕容烈,她身上還有湖水的氣息,一路走,水珠一路在漢白玉的小道上滴落蜿蜒,她甚至還伸了手,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背,在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她已經縮回了手,還衝他笑了笑。

    慕容烈說不出自己這種感受,這女人,像朵罌粟花兒似的,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擰了擰眉,步子更大更快了,長長的腿邁出去,顏千夏得一溜小跑纔跟得上他的速度,遠遠的,帝宮的燈火出現在眼中。

    後宮這麼大,後宮這麼多女人,從來只有顏千夏能和他一起踏進去。

    從來,沒有改變過。

    顏千夏換了衣服過來,慕容烈已經躺下了。她的身份是夜侍,就是要伺侯他睡覺的,她慢吞吞地走到了榻邊,小心地揭開了點金簾,看他的睡顏。

    他老實的仰臥着,雙手搭在胸前,規規矩矩,像熟睡的龍。顏千夏猶豫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靠了過去,坐到了龍榻的腳踏上,給他把腳邊的錦被掖好。

    他爲她做過許多事,這天下都是她的,她卻不能給他什麼。

    如今想想,顏千夏覺得有些後悔,那時候應該對他好一點的,起碼不總讓他在國事繁忙裏抽出身來哄她,總說要離開的話來讓他急。

    她伸出手指,在他的臉上,眉眼上方,輕輕地滑過,本來想摸摸他的,可是她不敢,怕吵醒他。

    夜漸深了,顏千夏的瞌睡也漸來了,長長的發還未乾,她趴在龍榻的邊沿上,手不知何時鑽進了錦被裏,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角,似乎,是怕他走了。

    慕容烈睜開了眼睛,側臉看着這個趴在榻邊的女子,奇異的感覺佔據着

    他整個胸腔,他忍不住擡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然後,一點一點地揭下了面具,盯着她原本的小臉看着。

    他想,到底是在哪裏見到過呢?爲什麼會感覺到熟悉?他坐起來,撈住她的腰,把她抱上了龍榻。

    她輕輕嚶嚀,縮到他的胸前,睡在他滾燙的懷抱裏,不願意醒來。他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躺了下來,緊鎖着她的腰,閉上了眼睛。

    順福有一點說得對,這女人的香味兒,比安神香還管用。

    星光點點,月色溫柔,夜色就在兩個人一淺一深的呼吸裏,悄悄地展開了笑顏。

    顏千夏醒來的時候,又躺在地上。

    她翻了個身,盯着明晃晃的金頂看了一會兒,坐了起來。宮婢們走過來,扶着她起來,又端上了水盆,伺侯她梳洗。

    “我自己來吧。”她輕聲說着,低頭看向了水盆。

    咦,好奇怪,裏面的臉怎麼這麼熟?她搖了搖頭,猛地醒悟過來,她的面具被揭了!她連忙伸手在臉上亂摸着。一個宮婢看到她的動作,只沉默地去一邊,拿起了面具,遞到了她的手中。

    “你們……”她倒吸了口涼氣,這事萬一傳出去。

    “我二人是暗衛,小五姑娘請放心。”宮婢輕聲說了句,退到了一邊。顏千夏輕舒了口氣,洗了臉,把面具小心地覆到臉上。

    “小五姑娘。”外面傳來小太監的聲音,態度畢恭畢敬的,“皇上傳小五姑娘御書房伺侯。”

    咦,白天也讓她伺侯?她迅速盤好了頭髮,跟着太監快步往御書房走去。

    遠遠的,只見有抹熟悉的身影立於御書房外,是秋歌!顏千夏怔住,腳步漸漸放慢,難道慕容烈還是要趕她出宮?

    秋歌也扭過頭來,看向了她。

    顏千夏連忙低下了頭,加快了腳步,心裏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等下要怎麼辦。

    御書房的門緊閉着,絕瞳正在裏面。魏國有天然的險峻地勢爲屏障,易守難攻,慕容烈才選擇了行刺的手段,可是現在魏宮行刺失敗,幾名秋歌婢女慘死,前線戰事也長時間膠着,久久未打進魏國重鎮,令慕容烈有些心煩不已。

    天下七國,他已拿下三國,只等拿下魏國,這天下一統便指日可待。他一直是個有野心的人,他想做一個流芳百世的偉大君主,一個開創天下一統局面的有爲皇帝,可事實上,這個夢想完成起來很艱難,他已經走了七年之久,還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這個夢。他丟下了早晨才送進來的緊急軍情,擡眼看向絕瞳,沉聲問道:

    “池映梓可有下落?”

    “回皇上的話,他已回到慕容絕的身邊,慕容絕依然尊他爲大國師,此時還在周國借地駐紮着。”絕瞳連忙起身,抱拳回話。

    慕容烈擰了擰眉,也站了起來,慢步走向窗邊,看向站在秋歌身後的顏色夏,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池映梓難纏,一定要除去纔行。”

    “是,屬下出宮後,立刻親自前去,定會取池映梓的首級。”

    “行了,你沒那本事,盯緊他就行。”慕容烈淡淡地打斷絕瞳的話,視線依然膠着在顏千夏的身上,此時她正偏了頭,悄悄地看秋歌,不知道小聲說了句什麼,秋歌也扭過頭去,看向顏千夏,從他站的這位置看過去,兩個人就像是在深情對視。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別開了視線,回到了書案後坐下。絕瞳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色,又看了看窗外的情形,這才走過來,低聲說道:

    “其實,小五隻是秋歌的一個婢女,同房而眠,並未有過別的事。”

    “這你也知道?”慕容烈冷笑一聲,倒是人人都在爲小五開脫,這點倒是讓他意外。說秋歌爲了小五保命,難道絕瞳也傾心小五?

    絕瞳黑黑的臉皮漲紅了一下,聲音更低了,“皇上不要誤會,屬下確實有傾心愛慕的人,不過、不過、不過是秋歌。所以、所以屬下知道他二人絕無越軌之事。”

    慕容烈手下一用力,狼毫筆就折斷了,他愕然擡頭看向了絕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好男風,這他知道,想不到還有人在他面前親自承認的,還是他最近很倚重的絕瞳。

    “那你們兩個……難道是爲了遮人耳目?”慕容烈把狼毫筆扔開,盯緊了絕瞳的眼睛,想從中看到謊言的端倪,可是他失望了。

    絕瞳很認真地說道:“不是遮人耳目,只是怕世人不容。”

    “按你的意思,秋歌也傾心於你?”慕容烈沉吟一下,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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