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三更桃花鼓 >第九十七章 暗夜低迴
    就連擅長書法的徐鍇,也讚歎小桃的字寫得有模有樣。小桃紅了臉,默默退到了祁正修的背後,心裏卻也微甜着。能在祁公子的世界裏露一小手,小小的得意,小小的安慰,都讓她歡愉。

    那晚,是小桃從未有過的快樂。看着祁公子、陳述他們幾個,聊得熱鬧,喝得開懷。起初是喝茶,後來是喝酒,連小桃也架不住陳述的調侃,喝了一盞。臉紅心跳間,卻也少了許多羞澀和拘束。

    陳述喝得興起,一邊用筷子敲着酒碗,一邊大聲吟唱着李白的將進酒,“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小桃看他表情激昂,不由抿脣笑得眉眼彎起,幫祁公子添了一盞酒,卻看到祁公子正眯眼看着她,她的心撲通跳了起來,把酒壺放下,低下了頭。

    忽然手裏一暖,祁公子的手已經緊緊攥上了她的,小桃的心跳得好快,指尖都微微顫着。她不敢擡頭看祁公子,只是任由自己的手被祁公子握得很緊。

    幽幽的竹林,談笑的公子,甘冽的美酒,特別的點茶,是小桃那晚的記憶,也是祁正修的記憶。腦子裏沒有想戰火紛飛的邊界,沒有想風雨飄搖的大唐,沒有想兵臨城下的決絕,只是安靜的林子,三五至交朋友,一個暖暖的丫頭。哦,不,不是丫頭,是他的侍妾。

    四周漸漸有些涼氣了,已經是三更天,陳述和徐鍇起身要回去,祁正修把他們送到門口坐上馬車,又返了回來。

    小桃看祁正修也有些搖晃的步子,不由上前扶了他一把:“公子,今晚在這裏歇着嗎”

    祁正修搖搖頭,他得回後巷那裏。便溫聲說道:“我先去書房寫封急信。待會送你回去。”

    小桃輕輕“嗯”了一聲,繼續扶着祁正修向書房走去。有侍婢也跟了進來,在書房點好炭火盆子,很快屋裏便暖和了起來。

    小桃把墨研得濃濃,祁公子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並沒有急着寫,只是一手扶着額,像在思考着什麼。

    小桃等了許久,祁公子也沒有動筆,盆裏的炭火燒得有些過了,小桃走到炭火盆的邊上,蹲下從旁邊夾了兩塊木炭,放到炭火盆裏,火苗一下又竄了起來,小桃手忙腳亂地趕緊把火苗壓了壓,一個沒注意,袖子裏的那包藥直接掉進了炭火盆裏,“哧”一聲,冒起了一股青煙。一股有點甜得刺鼻的味道竄了出來,嗆得小桃咳嗽了兩聲。

    小桃趕忙站了起來,頭有點暈,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幺娘說那藥遇到熱發得更厲害,不會自己被藥薰到了吧得趕緊回去,千萬別在祁公子面前丟臉,那就死慘了。

    小桃忙幾步走到祁公子的書桌邊,祁公子剛纔已經開始動筆了,現在正在紙上疾書,小桃瞟了兩眼祁公子的字,飄逸的字體帶點草書,她基本認不出他寫得是什麼。

    小桃站在祁公子身邊,祁公子忽然怔了一下:“什麼味道”也沒有擡頭,繼續寫着。

    小桃的心都要蹦出來了,趕緊隨口應道:“沒什麼,剛纔把袖子裏的一包香粉掉進炭火盆裏了。”

    祁公子的脣際揚了揚,沒有再出聲。信很快寫好了,祁公子把筆放下,起身去另間屋的書櫃裏取信封。

    小桃急着回去,看信上的墨汁還沒有幹,便把信拿起來,在燭火外側烤着,想墨汁儘快幹了。但頭暈腦脹的,信紙沒有拿平,最後的兩個字墨汁還濃,墨汁流了出去,字都花了。

    糟了,幫了倒忙。小桃情急之下拿起筆,把最後兩個字勾了重新寫上。由於書信的最末幾個字只是問候語,和信的內容無關,小桃認出了是“冬祺”兩個字,便一筆一劃寫了上去。寫好後這次竭力平端着紙,在燭火外烘着。

    祁正修拿了信封回來,看到小桃正在認真地烘着紙,不覺一笑,這個女子倒是貼心。走到桌前,小桃怯怯地把信放到了祁公子面前:“公子,有兩個字花了,我重寫了一次。公子看看寫對了沒有”

    趙匡義筆跡的“冬祺”二字,正躺在信的最末端,似乎在勾脣對他冷笑。祁正修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伸手將信用力揉成了一團,擲到了一旁的炭火盆裏。不知是屋裏太熱,還是心情變燥,祁正修只覺得一股火氣從腳底竄到了頭頂。他冷着臉把剛纔的信又寫了一遍,摺好塞到了信封裏,喚了下人進來:“速送到

    濠州太子營帳。”

    小桃咬脣戰戰兢兢地立在一旁,她做錯了嗎祁公子一定是不喜歡她亂動他的信,自己也是手夠欠啊,幹嘛要多此一舉。小桃還在胡思亂想着,冷不防下巴被祁公子擡了起來,小桃有點驚慌地擡起頭,祁公子的眸子泛着笑,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寒意,祁公子的聲音很溫:“你在想什麼”

    小桃只覺得祁公子的眼睛裏有她看不懂的東西,他在笑嗎又好像不是,小桃低聲說着:“對不起,公子,我不是有意改的,只是,字花了,我是不是寫錯了”

    “沒有。”祁正修的聲音依然溫和,只是掐着小桃下巴的手力氣更大了,“誰教你寫的字嗯”

    小桃的心“噔”地沉了一下,沒有回答。趙匡義教的她,一筆一畫,一勾一描,早已成了她的字的全部。她還沒有那個能力甩開師傅自成一體,她的筆力,運腕,全是趙匡義的筆法。

    祁正修看小桃不吭聲,心裏的那股火氣燒得更旺了些,他的女人,寫一手趙匡義的字,這個諷刺是不是燒得他有點綠他俯身看着小桃,聲音從溫和變得寒涼:“告訴我,誰教你寫的字他怎麼教的”

    小桃看着祁正修的臉,他的目光寒得像冰,聲音也冷得像冰,壓迫得她有些喘不上氣。他手上的力氣好大,疼。祁公子的這一面讓她害怕。小桃咬着脣還是沒有吭聲,她有點不敢開口,她不知道她說了趙匡義,下一秒祁公子的臉會變成什麼樣。

    小桃這幅委屈的樣子撩撥得祁正修有些異常煩躁,她是不敢說嗎她和趙匡義發生了什麼從前沒有在意的何之棠信上的那些話忽然跑到了他腦海裏,她買過斑蝥桃仁川穹這些藥,她去過開封祁正修鬢上的青筋有些跳突,他淡淡笑了,俯身吻上了小桃的脣。只是動作並不溫柔,卻是冰涼得刺痛。

    小桃下意識地想去推,還沒動手,已經被祁正修另隻手攬腰攬上,他的聲音輕得有些迷離,帶着幾分鬼魅:“你是我的。”

    小桃怔了一下,臉紅得發燙,她是他的忽然心慌亂地迷糊,她是他的妾,可是,可是,那也不能現在呀。這小桃胡亂地說着:“公子,現在太晚了,大小姐還沒有過門,不合禮法”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不可以,這樣不可以。

    祁正修的動作更加用力,他的吻從她的脣,滑到她的臉,她的脖頸,聲音喘息中帶着涼意:“禮法是什麼我要你,不需要禮法。”他本來就是個僞君子,需要禮法嗎如果恪守禮法,他不會同時下兩份聘禮。何況納妾本來就是隨時可以,不需要洞房花燭。

    小桃的心被這句話扯得有些動搖,僵着身子不知道說什麼。祁正修的吻滑到了小桃的耳朵後面,沉沉的呼吸擾得小桃有些癢癢,忽然間他的脣向下遊着,輕輕扯開了她的衣領,小桃下意識地縮着,她那裏有胎記,有桃花劫,祁公子看到會嫌棄她的。

    小桃越躲,祁正修越俯身緊緊貼上了她,躲閃之間把桌上的燭臺碰到了地上,四周變得烏黑一片,只有炭火盆裏還泛着點點的火苗。

    夜的黯淡,點燃了祁正修的瘋狂,他把小桃抱到了書房裏間的榻上,俯身壓了上去。他的吻在夜裏毫不溫柔地侵佔着小桃的每一寸肌膚,小桃僵着身子用力縮着。緊張、慌亂充斥着她的全部,完了,一定是幺娘那包藥進了炭火盆子發作了,祁公子纔會這麼迫不及待。否則平日裏一本正經的祁公子怎麼會這樣

    小桃有些懊悔,好端端的幹嘛把藥拿出來,又幹嘛掉進了炭火裏啊這下害死人了。

    祁正修把小桃的襦褂扯了下去,手細細從她的肩滑到了她的胸前,在夜裏,他的聲音滿是動情的旖旎:“你的人,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小桃被這句話挑得全身酥麻,僵得發硬的身子停止了細微的掙扎,她是他的妾,他是她的丈夫,早晚都要這樣的。

    小桃的順從更讓祁正修情不自已,他解下了小桃的裙子,小桃的全身都在劇烈地抖着,未經人事的她儘管面對的是祁正修,這個她一心執念的男人,也有些莫名的恐慌。

    小桃這個生澀的反應讓祁正修的心有絲放心的歡愉,更挑起了他的衝動,他俯在小桃耳邊輕聲說着:“給我。”沒有等小桃反應過來,已經挺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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