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餘悸地支吾道:“陳先生,其實”
聖鳳突然打斷我的話,道:“陳先生您誤會了,其實這個主意是李樹田李教官想出來的。”
陳富生微微一愣,再將目光逼向李樹田。
李樹田恨的咬牙切齒,憤憤地瞪了聖鳳一眼。而聖鳳卻不失時機地衝我發射出一個炫耀的眼神,好像在說:看吧趙龍,還是本教官敢於替你開脫。
我倒是覺得這一幕很有戲劇性。像是在拍電影。
但絕對是部驚險電影。
陳富生若有所思地對李樹田道:“李教官,這是你的不對了!不管這個主意是不是你想出來的,你作爲天龍公司的老資格,你都要負領導責任。”
李樹田連連稱是。
明察秋毫的我發現,李樹田的臉,竟然在一瞬間內迸發出了些許冷汗。
陳富生瀟灑地擡起手臂,在李樹田臉頰輕輕地拍了兩下,一邊拍一邊道:“記住,以後要長點兒腦子!”
李樹田仍然是連連稱是。
然而令誰都沒有想到的是,陳富生在輕微地拍打了李樹田幾下後,突然轉了一個身,然後一個極有力度的旋轉擺掌飛過去,直擊向李樹田的面部。
啪
一個絕對夠份量的耳光,在屋裏迴盪。
我甚至能感覺到整個屋子顫抖了一下。這一巴掌的份量,像是一枚突然爆發的原子彈,令人猝不及防,令我們幾人都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李樹田的臉,馬出現了一個五指紅印。但是他仍然是乖乖地低着頭,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
我突然覺得陳富生像是在故意作秀,又像是要在天龍公司幾位教官面前,借李樹田的臉,給我一個下馬威。
這種手段我見得多了!這是很多領導常用的一種伎倆,每每有新員工加入,總會藉機會燒一把火震懾一下新人,樹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但是這個陳富生,會是這個本意嗎?
無從而論。
在施展完這經典的一巴掌之後,陳富生若無其事地返回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坐着椅子搖了半天,他才又道:“記住!你們幾個,都是天龍公司的最高權威,不管以後做什麼事,都是你們扛。今天的事情,也怪你們,也不怪你們。你們恨我陳富生無理取鬧也好,怎麼樣也好,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在天龍幹,要隨時隨地做好被冤枉被當出氣筒的準備。這是天龍的生存法則,也是社會的生存法則。”
我琢磨了半天,也沒有完全理解陳富生此言的真正含義。
他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隨後陳富生又站了起來,走到陳遠澤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走吧小兔崽子,回家!”
陳遠澤‘哦’了一聲,果真跟在陳富生身後,走出了辦公室。兩個黑衣男子也跟了出去,行至門口,向我們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我和幾位教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樓道里馬又響起了陳富生的一句話:“晚六點鐘,我帶你們一起去喫魚。”
此言一出,我頓時愕然至極。這個陳富生,在搞什麼名堂!
喬靈輕聲地衝我解釋道:“陳先生這樣,你以後呆長了瞭解他了。”
聖鳳也附和道:“陳先生很愛喫魚,每週必喫一次。”
李樹田探了探腦袋,確定陳富生走遠後,兀自地發了一句牢騷:這麼愛喫魚,也不被魚刺卡破喉嚨!
這一刻,辦公室裏的氣氛,猛地變得緩和了起來。
而我,卻越來越感覺出了陳富生的高深莫測。他果真是不按常規出牌,情緒飄忽不定,忽而和藹可親忽而大發雷霆。
他真是個可怕的人。
正在遐思的工夫,李樹田突然站到了我的面前,皺眉望着我,卻不說話。
我瞧了瞧他那微微有些浮腫的臉蛋,對他道:“別在我面前豎着,我眼暈。”
李樹田嘴角處突然崩發出一絲冷笑,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極不友好地道:“剛纔我被煽了耳光,是不是看的很過癮?”
我頓時一愣,心想難道這李樹田要把怨氣發泄到我身?
我哪能讓他得逞!
這傢伙,已經觸及到了我的底限。
我不輕易欺負人,但也絕不允許,有人要騎在我頭拉屎。
面對李樹田的挑釁,我叼起一支菸,衝他反問道:“你被煽耳光,關我屁事?”
李樹田冷哼了一聲,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對我道:“借一步聊聊。”
而李樹田卻追到了我的面前,擺出一副特殊的笑容,望着我道:“趙龍,有句話我必須要提醒你,我想你一定知道人生存的‘三巴’法則吧?”
我頓時愣了一下,不知道李樹田此言的意思。
李樹田脫口道:“夾好自己的尾巴,用好自己的嘴巴,管好自己的巴。在天龍公司,你若是做不到這三項,那你會很難受。”
這所謂的‘三巴法則’我之前的確聽過,甚至有部隊的領導曾經引用過。然而,李樹田突然跟我說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一種威懾,抑或是純粹的下馬威?
喬靈和聖鳳聽了李樹田的話後,不由得一齊臉紅了一下,喬靈率先皺眉道:“李教官你也太骯髒了吧,瞧你說了些什麼?”
聖鳳也附和着道:“沒口德。李教官請注意,這裏還有女同志呢。”
李樹田轉而衝她們警示道:“沒讓你們聽!不想聽可以走人!”
喬靈責怨道:“李教官,你過分了吧?你爲什麼要爲難人家趙隊長?”
聖鳳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爲什麼要這樣說。”
李樹田沒有理會二位女教官的質問,而是繼續用一副猙獰的目光瞪着我,嘴角處繼續崩發出一絲冷笑。他提高音量道:“在天龍公司,你現在是新人。新人要有新人的樣子,剛纔你也聽陳先生說了,我是四大教官當資格最老的,你最好是該收斂的收斂點兒,夾住自己的尾巴,否則誰也幫不了你。你拿什麼跟我?你現在在天龍公司是一張白紙,你沒有人脈,手底下也沒人,你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別在我面前蹦達。你跳的越高,將會摔的越慘。明白?”
說到這裏,李樹田的險惡用心已經暴露出了出來。他是想對我施加壓力,試圖控制於我。他不希望我在天龍公司太過於招徭,以至於威脅到他的地位。由此看來,他也是一個領導慾望很強的傢伙,在部隊的時候,我碰到了很多這樣的人,這種人喜歡凌駕於別人之,生怕別人會嶄露頭角把他下去。因此會費盡心機地捍衛自己的威信和地位,甚至是不擇手段。而李樹田,竟然還拿了部隊的那一套理論壓我,實在是顯得有些滑稽了。
我輕笑了一聲,衝他反問道:“李教官喝多了?”
李樹田皺眉罵道:“放屁!不要給我裝糊塗!不管你以後被陳先生安排做什麼,你也只是個新人。新人,要懂規矩。”
我冷笑了一聲,原地徘徊了兩步,衝李樹田罵道:“規矩?你沒資格跟我講規矩。我的手下敗將!”
不知道爲什麼,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記起了國警衛凱瑟夫。
我記得當初的凱瑟夫總是喜歡拿這樣一句話來諷刺我,嘲笑我,甚至是刺激我。而我今天竟然以同樣的語氣,對李樹田的狂妄做出反應。
李樹田正要再說些什麼,聖鳳突然湊前來,揚着手道:“你們倆這是幹什麼呢,不是挺好的嗎,怎麼都劍拔弩張了起來?”
喬靈則過來拉了一下我的胳膊,道:“師兄,咱不理他。他是個神經病。”
李樹田叼起一支菸,道:“走着瞧吧趙龍。”
我本想再與他理論幾句,卻被喬靈拉出了辦公室。
我憤憤地叼起了一支菸,道:“這個李樹田簡直是瘋了,我招他惹他了,爲什麼要這樣跟我過不去?”
喬靈笑道:“別搭理他行了!他這樣,不喜歡別人自己強。他喜歡控制別人,有很強的控制慾。聖鳳剛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還有伏龍,也受到過他的威懾。他總覺得自己在天龍公司是。1,他越是想找你的麻煩,證明他越心虛。”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不喫他那一套。”
喬靈勸道:“忍一忍吧,你現在畢竟剛來,不能與他針鋒相對。”
我再搖頭,道:“不可能!”
隨即我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喬靈也跟了過來。
坐在沙發,我餘氣未消。丹丹爲我和喬靈各倒了一杯水,不失時機地輕聲問喬靈道:“喬教官,趙大哥怎麼了?”
喬靈道:“沒什麼。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我跟他聊兩句。”
丹丹望了我一眼,果真從命。
喬靈沉默了一下,才道:“師兄,不要想不開。在天龍公司,骨幹之間爭權爭地位是很正常的現象,和官場一樣。李樹田是想拿氣勢壓壓你,以後你的日子還長,等你有實力有威信的時候,他根本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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