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豪點點頭：“沒錯，我張家能夠在這世上屹立千年不倒，自有一套立世的原則，如果本着幹一票就走的話，我張家早就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了。 .”
馬孝全點頭：“那麼張叔，用那幾口海眼做出的野山水，恐怕也沒有多少吧。”
“嗯，一天也就不到三百罐的樣子，如果再加產的話，品質就會下降，水也會變得難喝無比。”
馬孝全呵呵一笑：“那麼張叔，我從您這裏進一罐野山水是多少錢？九百九十文對不對？而我現在賣多少錢？一兩銀子，嗯，也就是一貫錢（一千文），如果這樣簡單的來算，我每賣出一罐，會賺取十文錢”馬孝全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可是，根本就不是這樣，我從張叔您那裏拿水，運費人工工錢銷售宣傳打通關係全都要我自己掏腰包，算下來，實際上我每賣出一罐野山水，都會虧四百多文錢。”
張天豪聳了聳肩膀，心道反正我就是個供貨的，我又不虧。
馬孝全知道張天豪的心思，又道：“張叔，其實野山水的製作成本並不算貴，嗯，就比如說張叔以前您自產自銷的時候，有些(野山水甚至是好幾兩的賣，嗯，野山水的成本嘛，張叔問我每罐進價九百九十文，而成本的話，只有不到二十文，張叔，我說的對麼？”
張天豪一愣，隨即呵呵的笑了起來：“四全兒啊，你不虧是錦衣衛執事，在這北京城裏，的確什麼也瞞不了你啊，不過沒有辦法，你我的合作證本上寫着：進價九百九十文，售價你自己來定，賺了你當然好了，虧了也不怪我。”
馬孝全哈哈一笑：“那既然如此，我每天雖然再虧，但還是不停的向您進貨拿水，張叔，您覺得您虧了麼？”
馬孝全這麼一說，張天豪覺得他並不虧，反而還賺了不少。
一罐水的確如馬孝全說的那樣，成本是二十文錢，他張家賣給馬孝全九百九十文，已經算是賺翻了。
“可是四全兒啊，你一直進貨做什麼，你賠得起，我可是沒有多少庫存了再說了，那幾口能夠產出野山水的海眼，已經不太行了，預計再過一個月吧，就不會再能做出野山水了。呃~~四全兒，難道你想獨吞我的野山水？然後漫天加價”
馬孝全聳了聳肩膀：“這您就不用費心了，您已經在這水上賺了不少了，說實話，按照現在這樣的進度下去，我就算賺回本，估麼着也得賣掉一大半才能行，到時候就算張叔您張家不能產水了，那您實際上還是大贏家。”
張天豪點了點頭，心中略微一算，的確，按照目前這樣的進度下去，就算馬孝全最後一罐買五兩銀子，他張家的還賺得最多的贏家。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我就繼續向你供水好了，不過我醜話在前，如果四全兒你虧了，可不要怨我。”
馬孝全嘆了口氣：“張叔放心，虧了也算我的，年輕人麼，不算什麼。”
馬孝全安慰道：“張叔也不能這樣說，既然和我這一輩的不行，那麼張叔可以着重培養一下孫子輩，反正張叔才四十來歲，就算孫子長大了，張叔估計也不到六十歲，還有很長的時間統領張家繼續發展呢。”
張天豪嗯道：“嗯，好，四全兒你這話我愛聽，行了，不說了，很晚了，休息吧~”
馬孝全恭敬拱手：“張叔請！”
“請！”
第四天，野山水的價格沒有漲，還是第三天的二兩五，在這一天裏，競爭對手們的低價商品迅速的蠶食着野山水原本佔據的市場份額。
第五天，野山水的價格還是沒有漲，降價就更不用說了，而在這一天裏，競爭對手的低價商品已經基本上將野山水原本構建出的市場份額蠶食殆盡。
第六天
這一天，馬孝全親自在北京城內銷售野山水，與此同時，也宣佈了野山水繼續漲價，只是這一次的漲價沒有那幾天厲害，只漲了一百文錢。
饒是如此，野山水的價格還是比同類型的產品要高出不少，依然賣不動。
第七天、第八天、第九天轉眼半個多月過去了。
這些天，競爭對手們的低價戰依然繼續，而馬孝全的野山水銷售，則還是處於鉅虧的狀態。
一個月過去了，月底，馬孝全終於等到了一個利好的消息——產出野山水的那幾口海眼中的水已經不再適合產水了。
馬孝全心中暗喜，立刻命令所有買賣點的野山水統一將售價提高爲五兩銀子。
消息一出，北京城及其周邊的商人們紛紛嘲笑馬孝全的不會做生意。
可是奇怪的事情隨之發生了。
之前的那些競爭對手由於馬孝全的關係，他們暫時站成了一條線，而隨着馬孝全野山水的銷售境況不佳，這些人便開始了互相抨擊打壓。
誰都想賺錢，誰都想壟斷市場，既然馬孝全已經被“打趴下”了，那自然就會有新的人想壟斷這片市場。
原本就已經很低價的水，經過這些商人的相互抨擊打壓，變得更加低廉，有些已經接近了成本價，甚至已經低於了成本價。
這時，買客們也從之前的看笑話變得理智起來，一些比較聰明的買客聚在一起，認真的分析了一下，這一分析，大家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家得出的最終結論是，那些低價格的水之所以可以更低價格銷售，不外乎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成本本來就很低，另外一種則是以次充好。
有了這樣的想法，一些比較有心的買客們買來了不同的低價水品嚐比較，也爲了公平，買客們還花“高價”買了一罐野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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