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他在自己身邊呵護守候,任何時候只要一回頭,能看到他在自己身後。
他這一走,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個人該怎麼過呢?
原來分別是這麼的難受。
她突然蹲在地,抱着自己的膝蓋無聲的哭了起來。
門口傳來開門聲,她才胡亂擦了把眼淚,衝進臥室,還順手把門給反鎖了。
薄靳晏放下手裏東西,看了一圈,沒有找到她的人,又見臥室的門關着,急忙奔過去。
伸手去擰,卻擰不開。
“悠悠,你在裏面嗎?”
沒人回答,可他知道,她的小女人在裏面。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他已經知道,他的傻丫頭一定躲在裏面哭了。
他的心裏也涌一股難言的酸楚,一個大男人,在這個時候,也跟着小女人沒有出息起來。
隔着門板,他輕輕的摩挲,呼喚她,“開門吧,我衣服和行李在裏面呢。”
裏面傳來她嘶啞的一聲,“不收了,不收你可以不走了!”
任性的如同孩子。
他無奈,卻笑了。
又拍了拍門,“沒想到你這麼狠心,你忍心看我一件換洗衣服都不帶出遠門嗎?”
沒一會兒,門咔的一聲從裏面開了。
知道她捨不得自己出門受罪的。
薄靳晏看了她一眼,喻悠悠卻低着頭,直接背過身,從他面前繞了過去。
彷彿跟誰置氣似的。
薄靳晏一陣惻然,伸手把她從背後圈住了,把她抱在腿坐在牀。
這樣熟悉的溫暖,堅實的懷抱,刻骨銘心的味道,每一絲每一縷,都好像嵌入了她的血肉,他走了,她只能依靠這點線索來重溫他的味道,這讓她好不容易藏起來的眼淚又嘩啦啦落了下來。
她再也不掩瞞,轉身抱着他的脖子,像個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薄靳晏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別哭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生離死別呢,你捨不得呢,我知道。”
喻悠悠一聽哭得更兇了。
哭得薄靳晏的心也軟了一片,不知該如何安慰她纔好。
喻悠悠簡直哭得稀里嘩啦,肝腸寸斷。
“你非去不可嗎,我會想你的。”他現在是她最依戀的人啊。
他一旦離開,她覺得,自己失去了盔甲。
“嗯。”男人點了點頭,目光裏掛着黯然。
喻悠悠點了點頭,心裏都是捨不得。
到如今,她只能抓緊這最後的分分秒秒,像是跟時間賽跑似的,一遍遍的撫摸着他英氣的臉,他濃黑的眉毛,他深邃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他吻過她的嘴脣。
每過一秒,她能這樣看着他的時間少了一秒,恨不得時間能停下來,或者牆的掛鐘壞了,讓他錯過班機,這樣能多陪他一會兒。
她異想天開的安慰自己。
薄靳晏拍着哭得快岔了氣的喻悠悠,自己也嘆了一口氣。
喻悠悠抱着他的脖子咬他的耳朵,乞求般的嗚嗚道,“薄靳晏,那麼遠,那麼長的時間,我想你了可怎麼辦,你不要走了……”
明知道是任性,明知道是不可能,她還是試了一遍。
喻悠悠這纔不情不願的從他身挪起來,哭得都打了嗝,給他去折衣服。
這樣,兩個人又是哭又是笑,收拾收拾,又膩歪到一起分不開了,一直到天亮時分,才終於把薄靳晏的行李都收拾好。
兩人簡單的洗漱了下,薄靳晏去樓下買了早餐。
兩人坐在一起剛喫得差不多,唐德帶人來了。
進了候機廳,唐德幫薄靳晏托運行李,薄靳晏自己拉着喻悠悠去換登機牌,這纔有了點私人空間。
人真走了吧,喻悠悠又不知說些什麼纔好,似乎只要一張口,都會忍不住哭出來,於是只拖着他的手不放。
她想,能抓多久是多久吧。
薄靳晏領回了自己的登機牌,回頭看着小媳婦樣的喻悠悠,笑了笑,扳正她皺成一團的小臉,說,“來,讓你再多看我一眼,不然這張英俊的臉,只能被別人瞧着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喻悠悠紅腫的眼睛裏又要落下淚來。
她很難想象,薄靳晏回到他的大家庭裏,會經歷些什麼。
因爲她,他會面臨各種刁難嗎?
他是薄靳晏呀,他怎麼能因爲她受那種委屈。
可是,他把這一切都承擔了起來,不讓她知道,還讓下屬演戲給她看。
喻悠悠想到這裏,爲他難過到了不行。
“好了,乖,不哭了,你這樣哭下去,叫我怎麼安心走呢。”男人捏了捏她的臉頰,哄着她。
喻悠悠聽着他的話,咬了脣,迎他的墨眸,心裏是沉沉的一動。
薄靳晏已經夠累了,她不能成爲他的負擔。
要是她再這樣癡癡纏纏,他更會擔心她的。
她不想要自己的離愁別緒拖累了他。
手背狠狠的在臉抹了一把,心底一橫,跟他說,“我是腦袋發熱胡說八道,一會兒好了,你別管我了。”
薄靳晏望着她,抿緊了薄薄的脣線,不顧機場來來往往行人的矚目,把她用力的攬進了懷裏,緊緊的抱着。
“喻悠悠,記住,每分每秒都必須想我!”男人霸道的命令她,一把緊緊的攥着她的小手,用力不放。
喻悠悠被他的話給刺激到,人怔了下,想了想,迎了他犀利的眸光,舔脣對他點點頭,“我記住了……”
“不僅要記住,還要做到,我隨時監督你!”男人有點不滿意的嫌棄道,沉俊的眸子凝視着她。
喻悠悠聽着他這無霸道的一句,心底浮出笑意。
監督?
這男人莫非有讀心術?
當然,以着這個男人的霸道脾性,他定會肯定的迴應給她,他是有讀心術更高明的能力。
想着,喻悠悠不禁失笑了幾分,也沖淡了幾分離別的愁緒。
最後,還是她先推開他,艱難的向後退了半步,望着他說,“我等你。”
水眸眨着肯定和誠摯。
薄靳晏深情的看了她一眼,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