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沫愣怔了會兒,也反應過來,低頭看去,隔着一層綿軟的衣衫,她的手掌清楚地觸到了他結實緊緻的腹肌,以及可疑的小小點兒。 .

    顧梓沫被燙了手,急忙縮回。

    這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接觸,再加次的記憶,她窘迫到不行,雙手收回後,還着重用力,將手心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

    男人隨即輕哼了一聲,眼神下掃,注意到她的動作,忍不住勾了勾脣,繼而低首,將脣印到她的額。

    又是肌膚相貼,顧梓沫驀然清醒,漲紅了臉,哽聲道,“以後別這樣,太……,這樣不好。”

    在黛茜家無妨,至少沒有人看着,但是現在,大街人來人往的,她本能的會羞怯。

    “噓……”男人並不將這放在心,薄脣在顧梓沫耳畔輕聲噓着,“沒什麼不好的,我只是在——讓你明白我的心意。”

    說着,緊箍住她的雙臂一用力,重新又將她嚴絲合縫地扣在懷裏。

    “你!你狡……”顧梓沫剛一開口,腰被他用力一勒,這樣,她的話,被自己吞在了肚子裏。

    停了半會兒,呼吸順暢了些,她眼眉彎起,很自然而然道,“你發現了,你真的很霸道,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敢惹你了……”

    她說得都是心裏話,和他相處的時候,這男人,總會有辦法讓她妥協,無論她僞裝到多強,這個男人,總會有辦法讓她信服於他。

    他捧過她的臉,溫柔如水的目光在她漸漸卸下僞裝的臉專注的凝視,“你難道現在才知道?”

    她擡眼,看着他眸的點點,想起他所講過的曾經,心裏閃過一絲悵惘,小心的啓脣道,“雖然我至今沒法記起你,但我有足夠的耐心,聽你講那些故事,我自我感覺,我應該能記起你!”

    這個男人,風采卓絕,即便沒有在她記憶留下深刻印象,也總該有些痕跡的。

    她不欺人,也不欺己,她相信自己一定會對這個男人有所印象,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多年。

    他盯視着她的眸子,從那裏讀出了堅定和執着,點了點頭,“下午五點,沿海公園的橡樹下的紅木長椅,我等你。”

    今天這一連兩次,她都有迴避掉自己的問題,他也不必急着逼她,只要她想的,他任由着她先來。

    他提出的約定地點,便是他們之間的緣分開始,在那個地方,她自稱是人生大師,給他講過一番人生大道理。

    她莞爾,“好,我等着聽我們的故事。”

    “嗯。”男人這才鬆開對她的摟抱,由她而去。

    顧梓沫回去的時候,還有人對升降機的事情議論紛紛,更有人跳出來說,被求婚的女的高冷無,言語裏頗有不齒之意。

    對此,她一律淡笑而過,這麼多年,對這些冷言冷語,她早已習慣,而鑄她這種性格的人,顧禎禎和顧夫人功不可沒。

    人生如戲,她實在沒想到,她要下班的時候,顧夫人攜着顧禎禎來了。

    顧禎禎梨花帶雨,一見到她,拉住她的手,將頭靠到她的肩膀,說自己做錯了,請求她原諒她。

    她嫌棄的推開顧禎禎,指了指手肘處,“我受傷了,沒空跟你做戲,顧禎禎,有話直說,不要遮遮掩掩。”

    顧禎禎受到冷遇,眼裏劃過不耐,她看向顧夫人,示意顧夫人馬。

    顧夫人心神意會,立馬在這屋子裏躥下跳,狼哭鬼嚎,好不悽慘,說什麼家裏缺一個人都不行,顧家離不開顧梓沫。

    顧梓沫也不攔着,繼續任顧夫人發揮苦肉計,顧夫人畫着濃妝,這一通哭,可真是好看,直接成了大花臉,顧梓沫在心裏暗暗嘲弄,演戲也算是苦力活,總不能讓你這麼輕輕鬆鬆的過了關。

    顧夫人自己哭,也沒有鏡子照,自然看不到自己臉的鬼樣,可顧禎禎能看到啊,顧禎禎看不下去,拽了拽顧夫人的衣襟,“媽,夠了,你別哭了。”

    顧夫人可沒有覺得顧禎禎在替她着想,她以爲顧禎禎要臨陣脫逃,瞅着顧梓沫沒正眼瞧她,她使勁擰顧禎禎的大腿,“死孩子,你也繼續,千萬別留力氣!”

    這戲啊,要是留了力氣,不真了。

    說完,顧夫人又是一陣鋪天蓋地的大哭,聲嘶力竭,嘴裏還不住的唸叨,“梓沫啊,你爸也念叨着你呢,他都發話了,你一天不回顧家,咱們這個家散了啊。”

    聽者有心,顧梓沫秒懂,原來是顧程東發話了。

    顧程東是顧家的大家長,也是她名義的父親,常年身體不好,對外聲稱是在外療養,實際是找了女人單過,只是顧夫人礙於家裏企業的股份都握在顧程東的手裏,一直不敢鬧,這麼多年下來,顧夫人任由顧程東和那女人在外逍遙了。

    顧梓沫看着顧夫人這番鬧騰,又聯想到何殷正,以及顧程東。

    將這前後串了個大概,理出了頭緒來。

    看來是顧程東知道她恢復敏銳嗅覺,再也耐不住,已經聞風而動了。

    按理說,她也是可以回去的,畢竟顧程東一直對她不錯,到時候,顧夫人和顧禎禎也會礙於顧程東,是不敢有所動作的。

    只是,按照她現在的心性,她實在不願意回去。

    顧夫人七零八落的說了一大串,顧禎禎想拉都拉不住,心裏恨得癢癢,只能任由顧夫人哭下去,這一哭,是大半晌,想止也止不住。

    顧梓沫心裏卻是七八下,她頻頻看錶,已經五點了,她現在急需趕去沿海公園,可顧夫人這樣,她根本脫不開身。

    顧禎禎將顧梓沫的焦灼看在眼裏,湊了去,“姐,你在着急什麼?”

    被顧禎禎這麼問到,她極不願承認,只能焦灼着心情繼續等,不給顧禎禎任何好臉色看,也不回一句話,她只是抱臂在一旁,像是一個看客,一個冷漠的觀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顧夫人才終於哭累了。

    顧梓沫也知顧夫人這力氣用得差不多了,她又急着脫身,便道,“你們回去吧,我自己考慮,希望你們不要再幹擾我。”

    說完,她便急不可耐的推開擋在她身旁的顧禎禎,提着包往外走。

    卻不防,顧禎禎從後面拽住了她的腕子,從包裏掏出了車鑰匙,“姐,我知道你急,我開車送你啊,我有車。”

    顧梓沫縱然急着走,但她也沒有糊塗到相信顧禎禎的地步,她分明從顧禎禎的眼眸裏瞧出了一絲陰謀的算計,她直截了當的拒絕,“不用!”

    這還沒完,剛要踏出門去,見顧夫人染了顏料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梓沫啊,一定要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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