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條裙子真的是很美很美, 但它究竟是條裙子, 女孩子穿的。這和在戲裏穿女裝,畢竟是不同的。如果是在戲中,就一切都是爲了工作。而現在
沈蘇走進有點黑的小屋, 閉着眼睛, 默默地心理建設了很久, 才脫下外套,換上了這條裙子。
老奶奶看到出來的沈蘇, 楞了一下, 才迎過去抓着沈蘇的手左右端詳, 一雙渾濁的眼睛,不自覺的流出眼淚。這雙眼睛,彷彿穿過歲月塵埃,看見了幾十年前的時光剪影。半晌,她才連聲說:“玉波甫能卡那提古麗玉波甫能卡那提古麗”
店主爲沈蘇翻譯,說母親稱讚他,叫人感到春之氣息,彷彿春季女神的到來一般美麗。
沈蘇不好意思的低了頭,老奶奶卻拿出這條裙子的頭飾跟配飾, 堅持要沈蘇也一起戴上, 還說只要他肯戴上面紗首飾拍幾張照片留下,就把衣裙都送給他。
沈蘇拗不過老奶奶的好意,也是不想讓老奶奶失望,只得一一換上了。
等辛冉換好衣服出來, 卻已不見了沈蘇。
他想起那些可怕的傳聞,驚出了一身冷汗,十分後悔不該一時興起跟沈蘇分開。辛冉急得跑出帳篷,到處找沈蘇。他像沒頭蒼蠅一樣撞上領隊,領隊告訴辛冉,沈蘇可能是先去外面騎馬了,不如去那邊看看。
辛冉急匆匆的一路跑去外面的馬場,四下看了半天,也沒找見沈蘇,急得就要報警了。
忽然,一匹白馬飛馳而來,馬上的騎手,卻是個身姿嫋娜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裙,彷彿朝霞剪成。半晌,辛冉纔想起來,舉起手裏的單反。
“女子”漸漸離近了,帶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只是
辛冉彷彿被這雙眼睛吸住了魂魄,不由自主的愣在那裏。
沈蘇騎到他近前,長長的鞭子一甩,劈頭蓋臉的打過來。
“我願做一隻小羊跟在她身旁
我願每天她拿着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辛冉卻沒躲,輕聲的哼唱着,眼睜睜的看着鞭梢落在身上。
沈蘇這才收了鞭子,居高臨下的一伸手,“來”
辛冉擡手,飛身一躍,坐在他身後。
沈蘇信馬由繮的任憑馬兒在草原上飛馳。
眼前景物飛掠而過,辛冉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沈蘇的腰。
因是旅遊區,雖然是冬天,只有枯草地,草原上的遊客也不算少,經過的人羣見騎手是個“年輕女子”,紛紛鼓掌喝彩。
轉了一大圈,又帶着兩個人,駿馬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沈蘇勒了下繮繩,讓馬兒隨意的溜達着,靠在了辛冉胸前。
雖然未必有他們這樣縱馬馳騁的英姿,但是遠處的情侶,也是這樣的相依相偎。
沈蘇忍不住嘆息一聲,“哎”
聽到他的嘆息,辛冉低頭看他,“這麼高興的時候,你嘆什麼氣這還不開心要不,我也去找一匹馬來,跟你一塊騎並轡前行”
“不是。”沈蘇輕輕搖頭,垂下眼睫,“得這樣子,我跟你在一起,纔沒人說什麼閒話,才都是祝福,才都是平常。”
“哎吆”辛冉緊了緊放在他腰上的手,“傻話,你信不信你換回男裝,我們外國大馬路上溜達一圈,照樣人人羨慕、羨煞旁人”
“那個究竟,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啊”辛冉說一半,怕來回掰扯,反而叫沈蘇入了心、當了真。他嬉笑道:“那要不,就算你疼我一回,縱容我一回,就這樣唄”
沈蘇頓時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光明正大的走在太陽底下嗎”辛冉伸手扯扯沈蘇戴的面紗,“這不就行了,誰認得出來你就可以跟我牽手、擁抱、接吻總之,想幹啥幹啥,沒人管你”
“有病”沈蘇伸手捶了辛冉一拳。然而,他說的,似乎確然也是真的。
“好”
沈蘇猶豫了一陣,忽然拍了下辛冉的手背,“下不爲例”
沈蘇擰身下馬,對着辛冉喊道:“下來”
辛冉笑嘻嘻的跳下馬,牽住了沈蘇的手。
兩個人徜徉在紅通通的夕陽底下,就彷彿一對來旅遊的,普通的情侶。辛冉手拉着繮繩,與沈蘇竊竊私語,十分愜意。
然而沒關係,辛冉只感覺,此時此刻,有了沈蘇在身邊,大草原上就已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等夕陽漸次沉下去,凜冽的西北風就起來了,大漠西風,平添一股蒼涼。
沈蘇身上的紗裙比較單薄,他下意識地扶了下自己的上臂。
“怎麼,冷嗎”
辛冉剛要把外套脫下來給沈蘇披上,就叫他拒絕了。辛冉就說:“天黑了,回去吧”
沈蘇卻着實有點捨不得,他望着天地一色的地方,“再待會”
辛冉知道,他不是捨不得,這裏天下難得的景色,而是捨不得,此時的心境情景。他用力握了下沈蘇的手,“那這回,我帶你跑好不好這才比較像那麼回事嘛不然白穿這套衣服了,人家會笑我不會騎馬,還不如媳婦的”
本來似乎還有點惆悵,沈蘇一聽就忍不住笑了,“好啊”
兩個人騎馬回到店主家裏,老奶奶堅持要把裙子送給沈蘇。
沈蘇卻認爲這是老奶奶尊敬的人的遺物,不能接受,也堅持不肯收下。
兩邊僵持不下,辛冉只好勸沈蘇,這是老奶奶一片心意,不要叫人家難過。
後來店主也加入了進來,一起幫着勸說沈蘇。
沈蘇拗不過三個人,尤其是老奶奶殷切的目光,只好答應了。
辛冉看得出來,這條裙子,尤其是這套首飾價值不菲。他身上沒有很多現金了,他們走時,他就偷偷的給店主留下了一張卡。
從店主家出來的路上,辛冉就叫沈蘇別換衣服,在店主家裏拍的,意境稍顯一般,去草原上再拍幾張照片再說。
沈蘇笑道:“剛纔還沒拍夠啊這一會又沒馬了,有什麼好拍的”
這時候導遊就挨個來通知,說晚上有篝火晚會,想參加的早點去,還可以一起跳舞。
晚上,一邊圍着篝火喫烤羊腿,一邊看年輕的小夥、姑娘們載歌載舞。這情景,自然是熱烈而歡快的。
這個團裏,只有他們這一對年輕人,很快就被人拉了進去。有些團友也發現少了一個人,又多了一個人,都以爲是辛冉認識的本地姑娘,也沒在意。
導遊是看得出來的,但做這行的人,與形形的人打交道多了,大多精明,並不愛多言多語。
這裏的姑娘本來就相對高挑,因爲這種服裝遮掩得嚴實,戴上帽子之後,也看不大出來具體身高,在一羣女孩子裏,沈蘇居然也沒有顯得很突兀。
沈蘇開始動作僵硬,也不好意思跳。好在篝火邊跳的舞蹈動作比較簡單,再加上喝了馬酒,漸漸的也就放開了
夜深了,篝火漸漸熄滅。
一行人上了大巴,回到旅館。
辛冉好不容易纔把沈蘇弄回他們住的房間,沈蘇進門脫下身上的裙子,就鑽進了被子裏。
“哎哎”
辛冉隔着被子拍了拍沈蘇,“你又來這套”
因爲是在旅途中,有時候住的地方條件不行,隔音不太好;有時候找不到車,跑一天實在太累,加上中間沈蘇還病了一、兩天,就變成了只旅遊
都八日遊了,那時間也不能算很短了吧辛冉低頭去咬沈蘇的嘴脣。
沈蘇不肯睜眼,迷迷糊糊的推開他,“你你不是說不衝醉貓下手嗎明天就走了嘛,回、回去再說啦”
“次奧這一句話都要記得報復回來,我看你清醒得很,別裝蒜”
辛冉往下湊了湊,去咬他的脖子,伸手拽出他的毛衣跟套頭衫,去掐他的腰。
沈蘇推搡了兩下,奈何爲了旅行方便,他穿的衣服都很好穿脫,然後就順道一起方便了某人,沒什麼阻力的樣子沈蘇覺得脖子上癢癢的,身上有幾處也癢癢的,晃了一下腦袋,“我、我真喝醉了,不行了”
辛冉一手伸進他褲子裏,笑嘻嘻的往下探,“你行不行的,醉了就醉了唄,省得疼”
省得疼沈蘇忽然挺腰坐了起來,白了他一眼,“我去洗澡”
這一次,倒是出奇的快,辛冉剛把衣服換下來,沈蘇就出來了。
“吆,這麼快,等我一會哎”
辛冉還沒說完,沈蘇二話不說,過來就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倒在牀上,眉毛一挑,“不用了,我試試不醉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