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露過這樣真情的一面。
大多時候,都是朝他虛假的煙視媚行的笑。
總是漂浮着一層幻。
從車窗外沉沉的夜色收回視線,徐司承溫聲開腔,“要不我們明天去看看她。”
他說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說起來,他也應該要去見一見她的長輩的。
當然,那個‘長輩’不包括現在林家的那些人。
慕凝的名號,在幾十年前的蘭城也算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商場女強人。
他摸了摸女人的腦袋,柔軟的髮絲在他掌心留下痕跡,又有一股馨香揮之不散。
林晚舟怔了一怔,擡眸看着男人,車內的光線隱隱綽綽的,但男人的面容依然優雅俊美,那麼灼灼的看着她,好像能將她燃燒殆盡的眼神,她收回視線,搖了搖頭,“算了,這個時候我不想去打擾她。”
自從她回國之後,也都沒有去看一看她的母親。
她害怕。
這種害怕幾乎是烙印在心底的,也或許,她如今還不知道怎麼去面對,怎麼去釋懷。
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想這樣魯莽的帶着徐司承去。
況且去了,到時候要怎麼和她媽媽說?
說她和這個男人並不是因爲相愛所以才結的婚麼?
徐司承薄脣一抿,眼裏不知明的情緒溢了出來,像籠罩了一層虛幻的薄光,擡起她的下巴讓她面對着自己,終於,她的情緒無所遁形,有着心虛,“怎麼?難道我不該去見一見你的母親?”
這個女人,說到底,還是沒有將他放在心。
“不是。”
徐司承挑了挑眉,他似乎是打算糾結在這個話題了,徐徐緩緩的道,“我覺得明天挺適合的,舟舟,我帶了你見奶奶,你也應該帶着我去見咱媽不是?”
咱媽……
林晚舟抿了抿嘴角,覺得自己剛剛的某些行爲有些矯情了,她從男人的懷裏掙脫出來,擡起手,用手指梳理着一邊微亂的頭髮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只能溫溫吞吞的道,“找……找個好的時間好嗎?我現在……不想,你知道的,而且還有事要忙,現在的確是沒有時間去看她。”
徐司承雙手落在她的肩膀,帶着強勢將她的身子轉了一個半圈,兩個人面對面,薄脣微啓,溫和的說道,“看着我。”
林晚舟垂着眸,抿脣沒有說話。
這是逃避的表現。
徐司承溫溫沉沉卻不容拒絕的嗓音響起,“舟舟,看着我……你在害怕?”
林晚舟聞言下意識的擡起眸,“我還怕什麼?……我什麼都不害怕。”
徐司承一雙淺褐色的眸子像是要望進她的眼底,“你在害怕,你害怕去面對你母親。”
這種被看一眼好像坦誠相露的面對着他的感覺,讓林晚舟心裏微微一刺,皺了皺眉,說道,“你別以爲你很瞭解我。”
徐司承似乎是笑了下,但好像也沒笑,“舟舟,我你以爲的要了解你自己。”
如在這一件事情而言,通常逃避一件事,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要做的,是讓她去面對那些她不敢面對的東西。
人不能一輩子,總陷在囫圇之不出去。
這是不對的。
徐司承看着她,“舟舟,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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