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折柳倒是早有準備,將履歷遞了過去。
幾個弟子瞧了瞧,嘴角勾起,宋折柳出身微末,殺了都問題。
但向孟凡要履歷的時候,卻是什麼都沒要到,因爲孟凡什麼都沒有準備,問了一下,聽說孟凡說只是個散修,得,殺了也沒問題。
“殺還是廢?”
“姚家給那點銀子,不值得爲他們殺人,廢了。”
“好!”
幾個弟子簡單商議了一下,有一個弟子便將門關了。
門板發出吱呀一聲。
屋子裏的光線暗了下來。
宋折柳哀嘆了一聲,心悲傷,害了自己沒關係,把孟凡也連累了,擡起頭想和孟凡再說幾句歉意的話,卻驟然發現,孟凡正盯着牆的幾幅梅蘭竹菊欣賞着,那神情,根本不像是遇到大麻煩的樣子,倒像是被人請來做客了。
“蒙兄……”宋折柳輕輕叫了一聲,“你不怕麼?”
“喔!”孟凡從畫收回視線,“好怕。”
宋折柳嘆了一口氣,孟凡肯定是被嚇得精神錯亂了,都沒了應該有的反應。
幾位弟子圍了來,身彌散出了凌厲的修爲波動。
“別亂叫,乖乖聽話,還能少受些罪,知不知道!”一位弟子沉聲道。
結果話剛說完,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殺人啦!”
孟凡陡然張口,發出一道震天響的叫喊聲,震得那幾個弟子耳膜嗡嗡作響,震得房梁撲簌簌往下掉灰塵,甚至牆灰都剝落了不少。
“那兩個傢伙遭殃了!”
“讓個路而已,又不會掉塊肉,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哎,還是太年輕了!”
在祠堂外空地排着隊的那幾百人,聽到了孟凡的大喊,紛紛議論了起來,以爲孟凡遭受了酷刑,話語裏並沒有多少同情,倒有些批評孟凡和宋折柳不懂的審時度勢的意思,瘦子和闊老頭父子也是聽到了,對視了一眼,笑了笑。
“兒子,教了你多少次了,做事要動腦子,不要鋒芒太露,多跟爲父學着點。”闊老頭不失時機的教育兒子,“你看看爲父,一句話,能要人命。“
“父親教訓的是。”總是嫌父親做事太溫吞的姚少爺,這次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在這件事,父親做得的確很高明。
可誰也沒聽出來,孟凡的喊聲有些許調笑之意。
“你亂叫什麼?”偏房裏那幾個正要動手的弟子,一下子被孟凡給喊懵了,“我們不是還沒動手呢!怎麼這麼怕死!”
“蒙兄,忍一忍吧!”宋折柳見孟凡的行爲又變得過激了,勸慰道,“咱們是被誣陷的,不該受此屈辱,其實我也想叫來着……呃……”
說着說着,宋折柳愣住了。
他發現孟凡喊完,再度恢復了平靜,跟沒事的人似的,非常詭異。
“咚咚!”在這時候,門被人敲響了,“開門!”
“怎麼回事,大呼小叫的?”女鬼的男人何溝,走進了屋子,對那幾個弟子呵斥道,“不知道招募要開始了?”
“何管事,我們懷疑這兩個人和懸賞兇犯有關係……”那幾個弟子向何溝低聲解釋了一下。
何溝目光掃過了孟凡和宋折柳,第一眼並沒認出孟凡來,正要開口訊問兩人,耳驀然多了一道傳音:“何溝,你好大的威風!”
“前……前輩!”
何溝聞聲,急忙將視線聚焦在了孟凡臉,心頭怦怦直跳!
他曾問過女鬼孟凡是什麼修爲,女鬼說孟凡在那個村子裏,殺長生村長如同殺雞一般簡單!
自己這幫不長眼的手下,竟然將如此恐怖的人物給抓來了!
他們知不知道,孟凡若是動了殺心,在場的人誰也活不了,算是外面那幾百人一起,也絕不是孟凡的對手!
孟凡在這裏是無敵的存在!
更何況,孟凡還是自己的恩人!
何溝呼吸急促,額頭佈滿了汗珠,突然揮手連扇那幾個弟子的耳光:“瞧你們乾的好事!”
眨眼之間,那幾個弟子便順嘴流血,站立不穩。
何溝收手後,怒喝了一聲:“滾!”
那幾個弟子不知管事爲何動這麼大的怒火,也不敢多問,捂着臉走了出去,又聽到管事說了一句:“倒兩杯茶來!”更加懵了。
形勢逆轉,宋折柳也是看傻眼了。
孟凡和那管事認識?
得救了?
他卻不知道,孟凡剛纔並沒有在瞧畫,而是在用夢道術透視,發現何溝在這祠堂裏,那聲大叫也是故意的,只不過是將何溝吸引過來而已。
而何溝身爲管事,聽到聲音不會不過來看看的。
“前……前輩,你身邊的這位是?”那幾位弟子走後,斬天初期修爲的何溝,瞧了一眼宋折柳,給孟凡傳音道。
“自己人,宋折柳。”孟凡微笑道。
“前輩,請坐!”何溝擦了擦額頭的汗,指着房間裏的一張木椅道,“晚輩管教無方,還請前輩贖罪則個,回頭晚輩必會狠狠懲罰他們!”
“宋道友,您也坐。”何溝又對宋折柳道。
“哦哦。”從階下囚變成座賓,宋折柳恍若做夢,像是飄到座位的。
接下來,何溝問孟凡到底是怎麼回事,孟凡只是淡然的指了指宋折柳,宋折柳義憤填膺的將自己遭遇的噁心事說了一遍,何溝的臉色沉了下來。
弟子端茶來,何溝親自接過茶,端到了孟凡和宋折柳面前,而後讓那弟子去叫闊老頭父子。
“那兩人和何管事交情匪淺!”端茶弟子走到外面,恍悟了什麼,揉了揉臉,心驀然委屈了起來,“早說不好了,逗人玩麼!”
“人肯定弄死了,讓咱們去看屍體,走!”
得到消息,闊老頭父子笑逐顏開,急忙向祠堂走去,連那弟子臉的傷都沒在意,結果剛進那屋子,見一個碩大的拳頭迎面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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