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杏眼一沉,顧清迅速轉頭,朝一側看去。 . .
不怪她反應這麼大,只因張嬤嬤和院子裏的一干下人一早被打發去睡覺了,此時天色已晚,又怎麼會有人前來?
難道是陸氏不死心,亦或者是顧老夫人想做什麼?
若真是如此,那她是豁出命去,也定要……
“顧清,是本王!”卻是一道低低的男聲阻了顧清的想法和猜測。
顧清一怔,下一秒,果見墨楚卿頎長的身影越過門口處的隔檔,走了過來進入視線。
“王爺?”愣愣看着出現在房間裏的男人,顧清不解。
“你怎麼來了?而且還是這幅模樣?”
墨楚卿,變回了那嫡仙一般的真容,着一身慣常所穿的紫黑錦袍,鳳眸幽深,看着牀邊的顧清。
“本王來看看你。夫人可無事了?”
眨了眨眼,顧清吶吶點頭,“嗯,多虧了暗三,現在暫時算是無事了。”
“只是,王爺這麼前來,不會有問題麼?”
她可是沒有忘記他現在的處境,還有白日裏範明看她的那一眼。
“會有什麼問題?不用擔心,本王沒有用無心的樣貌,而且此時天色已晚,不會有什麼問題。”
“還有……”
“等等!”卻是顧清打斷了墨楚卿的話,起身朝外走去,將房門扣好,這才重又返了回來。
“定國府不像王府,有暗道又有人在外守着,未免有人突然進來看到了,還是把門扣起來妥當些。”
“王爺方纔要說什麼?”搬了張凳子過來,思量着他的恐女症,爲了以防萬一,顧清拿自己的帕子細細擦了,這才眼神示意墨楚卿坐下。
鳳眸依舊幽深,內裏深處帶着點點暖意的看着近在身前的凳子,墨楚卿依言坐了去,重又看向顧清。
“本王着人去查過了,顧大人確是在東宮。只因太后下旨要他全權負責太子的病情,所以才未能歸來。”
“你放心,暗三昨晚將解藥給了本王,現在已經送進了宮去。但未免被人看出端倪,太子的病至少得要三四日的功夫,所以顧大人最晚五日後便可出宮回府了。”
一直提着的心終是放了下來,顧清點頭,“有勞王爺,顧清替家父感謝王爺。”
雖不知懿旨到底是怎麼說的,但僅憑太后要求顧博全權負責這一點,不難知曉,定沒有什麼好事。
所以,該說的感謝,她當然要說。
“本是暗三惹出來的麻煩,你又何需謝本王?”
“顧清,本王聽暗三說了定國府和你孃的事情。你記着,別的本王王或許做不到,但在形勢准許的範圍內,對於那些個欺你辱你的人,你大可放心加倍還了回去。如今日在永寧宮,又如今日在定國府,你都無需忍讓,可明白?”
鳳眸滿是認真,那麼定定看着面前的顧清。
心知墨楚卿說的做不到指的是什麼,顧清脣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略略點了點頭。
“好,王爺說的顧清記得了。顧清不求別的,只求王爺能保我爹孃和身邊人的性命安危即可。”
說着話,顧清探手拿了隨身帶着的荷包出來,在墨楚卿的注視下,將白日裏那小丫頭塞進她手的紙條遞了過去。
“王爺,這是今日從宮裏回來時,有人悄悄塞給我的,你看看。”
原本,她沒想要給墨楚卿看,畢竟太過依靠他,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越漸悲慘而已。
但是,經了李淑婉一事,她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無力。
在這個皇權至,一句話可以血流成河的年代裏,她要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只能依附於他,起碼現在只能如此。
鳳眸帶着不解,墨楚卿展開顧清遞過來的紙條,下一刻,劍眉微擰,不解更甚。
“如何?王爺可能看出什麼來?”顧清道。
“這是今日在府裏撞了你的下人塞給你的?”沒有回答顧清,墨楚卿轉而發問。
“嗯,是那個小丫頭。不過,單看字跡,知她不過是送信的而已,許是根本連字都不識得。”
所以,究竟是誰遞了這完全看不出頭緒的紙條給她,目的到底是什麼?
又細細查看了那紙條一番,墨楚卿將其遞還給顧清。
“好,本王會派人去查此事。不過,對於這紙的內容,你可有什麼發現?”
“發現?沒有,一點都沒有。按着原主顧……按着原本的記憶,我從不曾聽聞過與紙所言有關的事情,又哪裏能有什麼發現。”
避開墨楚卿幽深的視線,顧清略不自然的轉身,看了看牀熟睡的李淑婉,而後將牀幔放了下來。
好險呢,差一點說成了“按着原主顧清的記憶”,也怪這紙的內容太過怪異,才讓她一時險些說漏了嘴。
定定注視着眼前的女人,須臾,墨楚卿壓下心頭因爲顧清的話而起的怪異感覺。
“無事。不管此人到底想要如何,待本王命人查過後再說。只是,在本王徹底走到明面之前,府的那些個眼線暫時還動不得。所以,即便有十一在潮汐閣護着,你也定要處處小心纔可。”
“好。我自會小心謹慎。那爲了能給十一減輕負擔,也爲了以後遇險能自保,趁着現在無事,王爺可方便給顧清講講輕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薄脣勾起淺笑,墨楚卿點點頭,“好,本王這給你講講輕功是何物,待過些日子便開始教你。還有,你要的那些個療傷的工具,畫好了,拿給本王,本王可命人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好了給你。”
“好,一言爲定!”
這廂,炭火將屋內燒的暖暖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嚴冬的寒冷。
牀榻,李淑婉睡的沉,而顧清和墨楚卿在不遠處的昏黃燭火下,一問一答,討論着對於顧清而言玄之又玄的輕功。
另一廂,依舊是兩道身影,一高一矮,在冬日深夜刺骨的寒風,在無人注意到的時候,腳步匆匆,進了王府暗道。
/42/4ml